東宮解禁後,蕭帝也沒見到蕭承辭來宮中給他請安不說。
這兩日,也沒在早朝上見到蕭承辭。
「太子殿下這兩日都做什麼了?」
宮人道:「殿下關了東宮的大門,裏面伺候的人,也被驅逐到了外院。」
東宮裏,自然有蕭帝的人。
一旦蕭承辭要是有什麼事,蕭帝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宮人話中的意思,蕭帝的人,都被蕭承辭趕出外院了。
那蕭承辭在東宮內,搞什麼動靜呢?
「他這幾日就沒出東宮?」
既然如此,蕭承辭求着解禁做什麼?
「解禁當日,殿下去了寺廟裏燒香拜佛。」
「燒香拜佛?」蕭帝反應過來後,連聲冷笑。
「真是朕的好兒子,以前每年讓他替朕去祈福,他每次都得跟朕好一番討價還價。」
宮人語氣中帶着心疼:「聽說,殿下自己爬的階梯,傷口都崩開了。」
蕭帝放下奏摺,「你去帶幾個人,隨朕去東宮看看這個逆子。」
蕭帝擔憂,蕭承辭現在是不是傷心過度了。
為了一個姑娘,跟他叫板。
結果還留不住人,蕭承辭受了點打擊也正常。
蕭帝嘆了口氣,這也是承辭第一個在乎的女人。
要不是因為這個女子與商淮有牽扯,蕭帝應當是為兒子高興的。
畢竟,這是兒子長這麼大,第一個喜歡願意親近的姑娘。
蕭帝到了東宮,看到外院跪了一大批的人。
「你們跪在這作甚?」
裴敏學領頭跪在外面,看到皇上來了,連忙請安。
「免禮,你們都起來吧。」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起來。
「到底何事,誰來告訴朕?」
裴敏學俯身磕頭道:「回陛下,殿下聽了手底下幕僚的讒言,請了一批道士進了東宮。」
裴敏學幾個人知道後,立馬趕過來。
但他們跟在里院伺候的下人一樣,都被趕出了外院。
誰也不敢強闖,現在的殿下,誰也不敢惹,人頭落地,可不是開玩笑的。
蕭帝忽然拔高了聲調:「什麼?」
「他竟然請了道士?」
先皇在世時,便有過令,不得尊崇道士一說。
也是先皇去了,蕭帝登基。
蕭帝雖然沒有跟先帝一樣,打壓道士,卻也從未追崇過。
滿朝文武也不敢有人犯這個忌諱。
「他是瘋了不成?」
蕭帝揮手,讓人直接把緊閉的大門給他撞開。
門撞開後,蕭帝率領眾人走進了內院。
一進內院,滿地的符咒,幾個道士嘴裏呢喃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不是讓蕭帝最生氣的,蕭帝竟然看到,蕭承辭穿着一身道袍,正在取血。
蕭承辭面前有個海碗,海碗中已經有大半碗血。
蕭帝怒喝:「來人啊,給朕把這群道士拿下。」
一群原本圍繞着台子,又唱又跳的道士,紛紛被摁了下來。
蕭帝走到蕭承辭面前,怒問:「蕭承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父皇,你先放了他們。」
蕭承辭哀求道:「他們說,只要用兒臣的血製成藥丸,便能讓人起死回生了。」
蕭承辭去求了佛祖,可當晚,裴芝便沒了氣息。
求佛無用,手底下的人說,得道高人或許有辦法。
「蕭承辭,你是不是瘋了?這種鬼話,你也相信?」
蕭帝被蕭承辭氣到臉色泛青,「你看看你現在渾身上下,哪裏還有一點太子的樣子?」
自己精心培養的孩子,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折騰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蕭承辭跪在蕭帝的面前,抓着蕭帝明黃色的龍袍。
「父皇,兒臣可以不做太子,你救救她好不好?」
蕭承辭眼眶通紅地望着蕭帝:「父皇,您是天子,您一定有辦法救她的,是不是?」
蕭帝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小聲的告訴了蕭帝。
屋內的人,已經沒了氣息,身體也已經冰冷了。
裴芝已經死了,蕭帝堪堪鬆了一口氣。
蕭承辭眼裏滿是紅血絲,頭髮亂糟糟的,眼底泛黑,手掌心還在流血。
看着這樣的蕭承辭,蕭帝責備的話,也實在說不出口。
自己帶大的孩子,蕭帝怎麼會不心疼?
「阿辭,朕沒有辦法救她。」
「不會的,不會的。」蕭承辭搖頭。
「父皇,你是不是還在生兒臣的氣?」
「兒臣知道錯了。」蕭承辭說完,便給蕭帝磕頭。
「兒臣真的知道錯了,父皇您救救她,救救她。」蕭承辭一邊說,一邊磕頭。
見到蕭承辭這樣,蕭帝真是又氣又急。
「你們都是死人不成?還不把殿下給扶起來?」
德順帶着人過來,幾個人用了全力,才制住。
蕭承辭大聲嚷嚷着:「我要救她,我要救她。」
癲狂過後,蕭承辭忽然整個人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迷。
蕭帝嘆了口氣,「把承辭扶去休息,讓太醫過來問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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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辭被送走後,蕭帝重重嘆了口氣。
「把那幾個道士,秘密給朕處置了。」
要是讓大臣們知道,蕭承辭請道士進東宮,難免又要多嘴。
「是。」
蕭帝在人群中掃了一眼,「裴家的,你過來。」
裴敏學連忙恭敬地跪到蕭帝面前。
「裏面人的喪事,你親自處理,動作快些,在太子醒之前,把人給葬了。」
裴敏學難掩心中悲痛,卻也只能點頭領命。
「今日之事,誰要敢傳出去半個字,朕必定誅他九族。」
一群人立馬浩浩蕩蕩跪在地上,口口聲聲說今日什麼都沒發生。
把人遣散後,蕭帝去到蕭承辭的寢殿。
「太子怎麼樣?」
「回陛下,殿下悲傷過度,再加上身上還有傷,便暈了過去。」
蕭帝聽到蕭承辭沒事,便也安心了。
太醫有眼力見得紛紛撤離,寢殿中就留下蕭帝與蕭承辭父子二人。
蕭帝坐在床邊,看着蕭承辭消瘦了不知多少的面容。
「你也是出息了,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裴芝,裴芝!」
蕭帝聽着蕭承辭昏迷了,嘴裏還在喊着那姑娘的名字,只能是氣到直嘆息。
出了寢殿,蕭帝叮囑道:「好好伺候太子,盯着太子,別讓他做蠢事。」
「放機靈點,要有事,立馬讓人告訴朕。」
德順連連點頭應下,「奴才一定寸步不離地跟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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