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內普用雙手捂住了臉。
他保持這個姿勢很久,期間沒有人開口說話。
不久之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緩緩放下了手,抬起了頭。
那雙眼睛再次注視着薇薇安,但這次不僅僅是她的瞳色,而是像在看她的整個人……那完全是一種不同以往的目光。
(這個人……已經不再是幽靈了。)
薇薇安心中這樣想。
西弗勒斯不再像之前那樣,如幽靈般佇立在房子前面。
他身上的某些東西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讓她想起了雨後那種讓人感到重生的空氣。
就像一切都被洗滌過,世界被重新清理過一樣,那種感覺出現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薇薇安靜靜地注視着他,但這次沒有受到任何責備。
西弗勒斯輕聲開口了。
「……薇薇安。」
「是的。」
「薇薇安。」
「是的。」
「薇薇安……」
「是的。」
西弗勒斯多次呼喚薇薇安的名字,而她也一一應答。
經過多次重複後,西弗勒斯似乎終於釋然了。
「薇薇安……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你生母莉莉、養母佩妮的童年好友……巫師……並且,似乎是你母親們委託的教父。」
「看來確實如此呢。」
「……你怎麼看待我作為你的教父的這件事?」
「……西弗一直與我的媽媽們沒有交情,而且教父這個稱呼也是媽媽們未經你同意隨便決定的,所以實際上你並沒有對我負有任何義務……」
「……原來如此。」
「但是,多虧了你,我沒有被取名為哈利,我最感激的就是這一點,謝謝你,西弗,給了我這麼一個美麗的名字……因為這次的事,我已經非常討厭『哈利』這個名字了,被叫哈利讓我起雞皮疙瘩……如果我的教父真是那個人,我恐怕會有個男孩子的名字吧?我絕對不願意那樣……所以,如果能有一個真正的教父來保住這個名字……那將是我極大的榮幸……當然,前提是不會給你帶來負擔。」
「……如你所見,我並不是那種受人喜愛的人,我敵人比朋友多,作為你的教父……甚至監護人,可能會帶來負面影響,如果你不願意……」
「……我寧願選擇你做我的教父,也不願選那個給我起了哈利這個奇怪名字、我從未見過的教父。」
「……那樣的話,我希望成為你的教父,薇薇安……我想贖罪……為莉莉。」
「……好的。」
「……我想得到救贖。」
「如果我的存在能成為你的救贖,我會很樂意。」
「……我需要一個活下去的意義,請成為我道路上的光芒吧,作為交換,我會永遠守護你這道光。」
「我能勝任嗎?」
「除了你,沒有別人能做到。」
「那麼……我接受了。」
聽到她的答覆,西弗勒斯緩緩地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薇薇安。
空氣中的氣氛也隨之改變。
【我將賜予你名字,以我出生之花的名義,你的名字是薇薇安·德思禮,冠以花名的女孩,你的名字與我的庇護同在,我的愛,將與你的名字同刻於心。】
西弗勒斯莊重地說道,薇薇安在那一刻確定了,眼前的這個男人與自己之間有了一種難以分割的聯繫。
以往心中的某種不適感消失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真正成為了「薇薇安·德思禮」。
……那感覺,就像重生了一樣!
【我的名字是薇薇安!終生,我都不會改變這個名字!】
某種奇特的衝動在她心中湧起。
在倫敦的車站,她拼命壓抑着這股衝動,但這次,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抗拒。
這股衝動從胸口湧向喉嚨,從喉嚨到舌頭,再到雙唇,最終化作聲音喊了出來!
在那一瞬間,薇薇安也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她這邊、通向西弗勒斯的聯繫,而西弗勒斯也接受了這一點!兩人之間的紐帶變得愈發堅固,這種感覺帶來了極大的喜悅。
「西弗勒斯,你是我的教父!」
「啊,薇薇安,我的教女,我確實是你的教父!」
兩人相視而笑……薇薇安感到幸福洋溢,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然後,奇怪的是,西弗勒斯的嘴角和眼角也微微動了一下——雖然與笑容並不相似,但她確定他是在笑,絕對沒有錯!她覺得面前的教父一定和她一樣分享着這份喜悅。
「啊,薇薇安!西弗勒斯!太好了!」
……糟糕!兩人完全忘記了佩妮的存在。
「西弗勒斯,既然你成了薇薇安的教父,那你就是我們家的一員!留下來一起吃晚餐吧!我會介紹你給我的丈夫和兒子認識!我會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弟弟,是薇薇安的教父!」
「佩妮,晚餐就不必了……不對,教父確實是,但弟弟就……」
「哦!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樣!我一直以為你和莉莉會結婚!從小到大,我都以為你會成為我的弟弟!」
「!???」
「莉莉真是沒眼光!你當然比那個男人好!」
佩妮興高采烈地說着,西弗勒斯感到困惑,默默不語。
他向薇薇安投去求助的目光,但薇薇安卻覺得這非常有趣,忍不住大笑起來。
於是,她調皮地說道:
「確實!雖然我已經有爸爸媽媽了,但多一對也不錯,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的眼睛和聲音是莉莉的,頭髮就是西弗的了,剛剛好!」
聽到這話,西弗勒斯的耳朵都紅了,佩妮和薇薇安,這對以花為名的母女倆,笑得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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