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薇薇安他們決定衝擊年級前十以來,已經過去了兩周。
因為成員中大多數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並且在學院內擁有一定的權威,因此他們的學習場所自然選在了斯萊特林的休息室。
然而,這一決定引來了不少人的非議:
「竟然把非純血帶入我們尊貴的斯萊特林!」
對此,德拉科只一句話就讓那些人閉嘴:「他們是新血,未來將成為純血,我以馬爾福的名義承擔此事的所有責任。」
儘管如此,如果沒有德拉科和薇薇安的強勢鎮壓,赫敏和賈斯廷仍然能感受到一些不友善的氣氛。
不過,這種敵意在一周後就消失了。原因很簡單——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再也沒有人說什麼了。
「克拉布,高爾!仔細聽我說好麼?我再重複一遍:當這些材料和這些材料混合在一起時……會發生什麼反應?」
克拉布和高爾對視了一眼,絞盡腦汁地思考後異口同聲地回答:「……爆炸?」
「嗯……差一點點!但這也不是完全錯誤的答案。如果一下子將材料混入,確實會引發強烈的氧化反應,導致藥水溢出。那麼,怎樣才能避免這種情況呢?」
「用一個更大的坩堝來接住?」
「或者慢慢地加入材料?」
「太棒了!就是這樣!這種創新的想法和思考很重要!好了,現在我們來實際操作一下吧,一邊按照步驟進行,一邊記住薇薇安的實驗筆記里提到的重要細節。」
赫敏耐心地引導克拉布和高爾一步步完成實驗。雖然兩人操作笨手笨腳,但在赫敏的細心糾正下,最終成功地完成了魔藥的製作。
「赫敏,如果這道題出現在考試中,斯內普教授可能會問我們是先加根莖還是葉子,以及理由是什麼,還有如果操作失誤會引發什麼反應。我覺得我們也應該複習一下這些細節。」
聽到這話,克拉布和高爾忙低頭翻看筆記,滿臉疑惑。賈斯廷和赫敏隨即靠近他們,耐心地詢問他們的困惑並給予講解。
薇薇安一邊觀察這一切,一邊在艾瑞斯的幫助下複習自己最不擅長的變形術。而那些假裝看書,實際上偷聽赫敏講解的斯萊特林學生,她也選擇裝作沒有注意到。
「薇薇安,你的朋友們真是教得一手好課。」
「是啊,艾瑞斯姐姐。」
艾瑞斯微笑着,低下身子在薇薇安耳邊輕聲說道:
「而且,那位芬奇-弗萊奇利先生對『力量』的運用真是得心應手啊……」
薇薇安只能露出一個模糊的笑容。蛇院的女生們都知道賈斯廷是個擅長開明術的巫師,而艾瑞斯不用告訴也早已察覺。薇薇安也在艾瑞斯耳邊低語:
「姐姐,這件事還請保密。」
「當然了。我絕不會容許讓我們魔法界的瑰寶因世俗的偏見而蒙塵……關於芬奇-弗萊奇利,我用血脈起誓,他的安全由我來保證。」
赫敏呢?薇薇安心中想問,但她知道艾瑞斯不提,便是還未完全認可。艾瑞斯作為一個傳統的巫師,非常注重言出必行,只會承諾她當下能夠兌現的事。這或許就是為什麼斯萊特林,乃至純血巫師們說話總是顯得委婉而繁瑣的原因——因為言語一旦出口,便成了束縛自己的鎖鏈。
不過,赫敏總有一天也會被認可的。至少,在過去,像她這樣的麻瓜出身學生根本不可能踏足斯萊特林休息室。而如今,這一切的變化多虧了賈斯廷的圓滑處事。當然,薇薇安和其他人也暗中協助,但太過顯眼的方式並不可取。賈斯廷通過開明術讀取周圍人的情緒,並根據實際情況給出恰當的回應和行動。
「……不過,賈斯廷還真是過於顯眼了吧?這樣下去會不會被更多人發現?」
薇薇安心中正這樣想時,賈斯廷突然回頭對着她和艾瑞斯露出了一個微笑。那笑容讓她聯想到韋斯萊雙胞胎——帶着一絲惡作劇的味道,仿佛在說:「等着瞧吧,會有趣的!」
薇薇安正想着,賈斯廷突然輕笑出聲。他看向遠處的目光中,帶着一種興致盎然的少年氣。
(真沒想到,賈斯廷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這時,薇薇安看到一個斯萊特林學生大步流星地朝赫敏他們走去。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來。
「喂!格蘭芬多,赫奇帕奇!」
「在呢,請問您有何指教?」
斯萊特林學生語氣傲慢地沖新血兩人開口,但賈斯廷卻微微一側身站在赫敏面前,帶着得體的笑容接話,瞬間打亂了對方的氣勢。不過,斯萊特林學生很快恢復,冷冷地說道:
「……你們的教學方式毫無遠見。照這樣下去,考試根本來不及。你們不過就是成績稍微好點兒罷了,教人卻一塌糊塗,真是可笑。」
赫敏顯然有些不滿,但賈斯廷悄悄安撫住她,同時平靜地回應道:
「這可是相當嚴厲的批評啊。不過,閣下既然這樣說,肯定是注意到了什麼問題。方便的話,能否告訴我們具體有哪些不足?我們希望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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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邀請坐下的那名斯萊特林學生顯得有些遲疑,但賈斯廷一直保持謙遜的態度,這讓他逐漸活躍起來,開始大聲說話:
「問題在於,你們總是隨遇而安,哪裏不懂就臨時解決,效率太低了!提前把可能卡住的部分找出來,準備好答案和清晰的教學方案,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還有,克拉布和高爾自己琢磨的時候,你們就干站着,這不是浪費時間嗎?離考試沒多少時間了,難道不覺得這樣的方式太低效了嗎?」
賈斯廷不斷點頭,用「確實如此」「您說得對」「有道理」這樣的話回應着,鼓勵對方繼續說下去。那名斯萊特林學生逐漸越發得意,語氣也更強硬了:
「還有,像魔藥學這種課,連如何逆轉副作用、解除藥效都沒講清楚,這麼關鍵的點完全沒進展!」
話到這裏,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說得太多,瞬間閉上了嘴。看到他的反應,薇薇安頓時明白了他的真實意圖。顯然,這名學生其實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只不過礙於克拉布和高爾進展過於緩慢,他一時着急跑過來抱怨罷了。
但在斯萊特林,直接指出對方「不懂」是非常危險的。斯萊特林非常注重面子,「你是不是沒弄明白」這種話可能會被視為侮辱,從而引發決鬥。而這名學生也不可能主動開口求教,畢竟高傲的斯萊特林很少會低頭承認不足。正因如此,斯萊特林內部往往兩極分化,成績好的學生非常優秀,而成績差的學生則落後得厲害。
幾十年前,這些成績不好的學生通常會在假期請家教補課,但隨着伏地魔的崛起,許多斯萊特林家庭要麼家道中落,沒錢請家教,要麼家教因忌憚其與黑魔法的關聯而拒絕合作。近年來,斯萊特林內部這種兩極分化現象愈發嚴重,而很多學生只能靠所謂「純血」的驕傲來維繫自尊。
在眾人屏息注視下,賈斯廷卻依舊笑容滿面,不斷點頭。
「原來如此!閣下的意思是,願意和我們一起,為克拉布先生和高爾先生的學習提供建議嗎?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斯萊特林,總是如此關心同伴,真了不起!」
他說着,熱情地握住那名斯萊特林學生的手,令對方一時間目瞪口呆。
「我們這些麻瓜出身的學生,確實對魔法界的表達方式還不夠熟悉。關於剛剛提到的逆轉藥效問題,赫敏,你覺得應該怎麼解答呢?」
赫敏接過話題,流利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賈斯廷點頭附和,隨後又轉向斯萊特林學生:「您覺得呢?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地方嗎?」
斯萊特林學生略顯遲疑,但最終小聲說道:「這裏的說法有點陌生,不太容易理解……」
「確實如此!那我們可以試着簡化表達,把步驟梳理得更清晰些。那麼,接下來……」
賈斯廷進一步將內容拆解得更淺顯易懂,斯萊特林學生的臉上終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並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你們還真是可以做到的啊!」
賈斯廷微笑着遞過一本教材:「這裏有些部分我最初也不太明白,所以試着整理了更容易理解的要點。能否麻煩您幫我看一下?」
「這裏嘛……確實對你們這些麻瓜出身的學生來說有點難理解。說吧,我可以幫你解釋。」
在一旁觀察的艾瑞斯低聲笑了起來。
(薇薇安,賈斯廷真的很擅長運用自己的能力啊。他讀出了對方的想法,精準地解決了問題,同時又避免傷害對方的自尊。開明術士的能力還真是方便,能準確判斷對方的理解程度。)
原來,賈斯廷利用了自己的開明術,巧妙地幫助對方解決困惑,卻又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在指導別人。
(他還把「難理解」歸結為麻瓜出身和純血之間的表達差異,這樣就不會傷害到對方的自尊。而且他還給對方找好了藉口,打着「為同伴提供幫助」的旗號。你看,其他斯萊特林學生也都開始參與了……)
正如艾瑞斯所言,那些一直在旁邊觀望的斯萊特林學生開始圍上來,對學習問題提出各種意見。赫敏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
她滿臉喜悅地回答各種問題,而賈斯廷則適時補充解釋,比如「這裏稍微有些難理解」「這個答案需要用到這條規律」等。
「我明白了!要按照學習水平來編寫教材!先從基礎開始,然後是中級、再到高級,最後是拓展題!對,就是這樣!即使我們不在,他們也能繼續學習!」赫敏大聲宣佈。
說完,她便以極快的速度在羊皮紙上奮筆疾書,同時對周圍的斯萊特林學生發問:「這個問題怎麼樣?」「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麼接下來這個問題也應該能理解吧?」「為了更好地掌握這個規律,試試這道魔藥學題目怎麼樣?」她的熱情簡直讓人喘不過氣。
被赫敏遞過去的羊皮紙,幾位斯萊特林學生一開始只是默默地盯着看,但隨着閱讀深入,臉上竟然逐漸浮現出笑容。
(赫敏果然是個天才!)
薇薇安心中不禁暗自歡呼了一聲,這時卻意外地與賈斯廷的視線相撞。他沖她眨了眨眼,顯然是在表示:完全同意!
「克拉布!高爾!不好意思,今天你們先把魔法史的內容複習一下!那部分只需要記憶,一定可以自己完成!
我們會編寫教材,讓你們在我們不在的時候也能繼續學習!各位,能幫忙一起來完成嗎?」赫敏接着吩咐道。
儘管有些斯萊特林學生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很快還是圍了過去,與兩位新血認真討論起來。而赫敏更是勁頭十足,滔滔不絕地解釋,而賈斯廷則在必要的時候插話,調節氛圍,確保一切順利進行。
艾瑞斯與潘西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便加入了討論的圈子。其他幾位斯萊特林的女生也紛紛參與進來。薇薇安看着這一切,覺得即使自己不在場,短時間內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好了,薇薇安。」艾瑞斯優雅地提醒她,「別再操心其他人了。你得為自己操心才是吧?你的變形術還遠遠不夠好,魔法史的知識也不紮實。更別提天文學了,連星座都認不清呢。」
聽到這話,薇薇安只能無奈地低下頭,重新打開了教科書。
……克拉布和高爾的情況,實在不是她能置身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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