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場雪悄無聲息地降臨。
頭一天的時候,晴空萬里,沒有任何要下雪的跡象。
誰能想到,第二天醒來時,外面已經是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大雪紛紛揚揚,飄散而下,如夢似幻。
這是羅詩杳來到古代後見到的第一場雪,她不免感到萬分驚喜,心裏湧起了一股久違的興奮、激動。
望着厚厚的一層雪,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到雪地里去玩耍。
巧雲和小環既擔心她會摔着,又害怕她會受凍,苦勸了半天,見勸不住,只好由着她。
兩人找來披風、雪帽、頭巾和手套,將羅詩杳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肯讓她出門。
小環要跟着一起去,被羅詩杳擋了回去。
雪飄飄蕩蕩地下着,天地間一片空濛,她漫無目的地走着。
四處無人,連一聲鳥鳴都聽不見,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安靜得出奇。
一直走,一直走,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到了一片空曠的地方,羅詩杳才停下腳步。
四周白茫茫一片,空蕩蕩的,總覺得缺點什麼。
缺點什麼呢?
腦子裏轉了半天,羅詩杳突然覺得——要是在這片空曠得顯得有些孤寂的地方堆個雪人,那會增添許多生機。
她是個行動派,說干就干。
羅詩杳彎下腰,歡快地用兩隻小手把一小團雪攏在一起,然後開始在雪地上滾動。
那雪球就像一個有生命的小傢伙,越滾越大,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大雪球,這便是雪人的身體了。
之後,她又用手輕輕地拍打雪球,把那些不平整的地方都拍得光滑圓潤,確保這個「身體」 足夠穩固。
接下來用相同的方法製作雪人的頭,然後再找來兩顆小石子,在雪人的臉上輕輕一按,瞬間,靈氣的眼睛就顯現出來了。
羅詩杳看着自己的傑作,想了想,又用手在雪人的臉部劃出了一道彎彎的弧線,這便是雪人的嘴巴了。
最後她折下兩根樹枝,插到雪人的身體兩側,手臂就有了。
看着自己親手堆成的可愛雪人,羅詩杳總覺得還差點意思。
腦中靈機一動,她把自己用來蒙面的紅色頭巾解下,系在雪人的脖子上。
那紅色的頭巾在風雪中迎風招展,就像一面鮮艷的旗幟,為這白茫茫的單調色彩增添了一抹別樣的新意。
羅詩杳站在一旁,默默凝視着眼前的雪人。
它如同一個孤獨的守望者,孤零零地立於一望無垠的白色之中。
越看,她越覺得這個雪人就如同自己一般。
孤獨,孤獨,只有孤獨。
雖然羅詩杳的身邊有小環和巧雲這兩個忠心的丫鬟陪伴,可她還是覺得很孤獨。
畢竟,她們之間沒有血緣的羈絆,這跟親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更何況她們中間還隔着主僕關係,即便彼此的關係再親近,也無法像她和娜娜之間那樣,暢所欲言、毫無顧忌地相處。
悲催的,在這裏,她竟連一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一種說不上的落寞悄然爬上心頭,羅詩杳看着好不容易堆起的雪人,突然伸出手,將它推倒。
隨着「嘩啦」 一聲,雪人倒在地上,瞬間支離破碎。
心情突然變得很糟糕,來時欣喜激動的感覺消失殆盡。
羅詩杳乾脆平躺在雪地上,面朝着天空,看着那一片片飄飛的雪花。
鵝毛大雪簌簌而下,洋洋灑灑,很快在她身上落了一層。
渾身越來越冷,正要起身時,忽然聽到咯噔咯噔的聲響,有人踏雪而來,轉眼間便到了她的跟前。
一張男人的俊臉,一寸寸的湊近,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面部線條乾淨利落,眉眼帶着冷峭之感,那高挺的鼻樑幾乎都要碰到她的鼻尖。
屬於他身上那種淡淡的男性氣息飄散而開。
羅詩杳一驚,極為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將軍,您怎麼來了?」
這個男人通常只有在傍晚的時候才會過來,辦完事就會離開,這還是羅詩杳第一次在白天見到他。
嚴殊的神情顯得有些慵懶,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今天下大雪,我也偷個懶吧!」
隨着他的話語,男人獨有的氣息迎面撲來,噴濺在羅詩杳的鼻息之間。
那氣息滾燙而灼熱,她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要被灼燒起來了。
羅詩杳的呼吸猛地一窒,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開,然而就在她偏頭的一瞬間,後腦勺就被男人的大掌死死固定住。
「別動。」 男人的嗓音沙啞,帶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命令。
羅詩杳只覺得腦袋「嗡」 的一聲炸開了,心想他不會是想在這裏……
心臟不受控制的加快。
砰!
砰!
每一下仿佛都要跳出胸口一樣。
她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雖然她一個現代靈魂,思想相對比較開放,但在有些事情上,還是挺傳統保守的。
「猜到我心裏在想什麼了?」 嚴殊看着女子震驚又緊張的表情,心裏有些好笑,「這確實挺刺激的。」
話落,他俯下身,抵住她的額頭,輕聲呢喃:「不過,你的身體不好,這樣很容易受寒,會生病的!」
腦子還未轉過彎來,混混沌沌中,羅詩杳就感覺腰身一緊,整個人被打橫抱起。
天旋地轉之間,她就落入了男人那寬厚而又溫暖、充滿力量的胸膛之中。
喜歡外室只想原地躺平,你們惹她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