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孽障,休要再擾子牙行事,若再有過失,定斬不饒!」申公豹落地還未轉過身來,但見南極仙翁訓斥,放要伏跪在地,卻感身子猛得一墜,直將翻滾下去,姜子牙收攔不及,自見其順山路,直下麒麟崖去。
「子牙,你倒是好生心腸,日後需得謹記,防人之心不可無。」南極仙翁又對姜子牙叮囑一番,這才將白鶴童子叫來,「童兒,你且送你姜師叔下山,待安穩妥當,再回玉虛宮復命。」
「如此,便有勞白鶴師弟了。」白鶴童子打了稽首,身化丈高白鶴,這便馱了姜子牙遠去,南極仙翁見之遠去,長嘆一口氣:「好事還需多磨練,此去不知幾時還……」
申公豹自麒麟崖直滾而落,自是震得全身酸痛,胸口悶悶作響,眼前更是紅的、紫的成了一片,若非手握住道邊松枝,還不知何時能止,這便將手往耳間一抹,將頭抹正了,吐出一口血水並半顆牙齒:「南極老道忒得無恥,險些要了道爺性命!」
陳塘關一應事了,碧霄生怕哪吒再惹禍患,便將哪吒一併帶回,小傢伙雖是不舍,卻也知修煉事重,戀戀不捨的離去,張帝辛本想帶李靖一同往朝歌而去,不想他心牽繫陳塘關重建之事,如何也不肯離去。
張帝辛不想強人所難,這便同意下來,與金光仙一同返回朝歌,四海龍宮卻因此事損失巨大,敖光身隕,無支祁出禁,又毀了水晶宮,敖閏、敖順、敖明自為三海龍王,只好派人暫且管束東海,以待天庭旨意。
張帝辛回宮之後,卻並未去姜文薔、黃飛燕宮中,而是徑自往御龍殿去,此間靜,正合修煉之境。
不知為何,自北海之役後,張帝辛丹田之中,便多了一種奇異東西,一開始尚未注意,不想「順天五詔」頒佈、陳塘關事了之後,本是一團蔚藍丹田,多了一縷金色,金色隨丹田之氣,緩緩而動,似有凝結之勢。
張帝辛心中想前日在軒轅墳中所見,或是那東西引發變異,細之想來,卻又不知為何,那金氣在丹田之中,似並無異動,身體也並無不適之處,這便不甚在意,盤膝而坐,靜靜修習。
便是這一修行,卻讓張帝辛吃驚不已,丹田之中氣,好似星雲一般,開始緩緩顫動,其間不知何時多了點點銀亮,似星辰一般,遍佈丹田之中,清氣每順經脈而動,那銀亮好似河流一般,緊隨而去。
那金氣見蔚藍清氣遁走,這便急急往中間凝結,丹田中星雲頓時顫抖起來,那金氣卻是越凝越快,越凝越緊,蔚藍色清氣夾雜銀亮光點,直墜而下,圍繞黃豆粒大小金丹猛得旋轉起來。
金丹順時而轉,清氣逆流而走,那銀點卻不分正反,四溢二流,張帝辛便感丹田腫脹難當,似要爆了一般,全身青筋也在同時鼓起,氣血逆流而下,直衝腳底,直將面色顫得慘白。
張帝辛心中暗叫不好,若是這般下去,定要爆體而亡,這便強行將清氣壓住,便在此時,星光猛得一閃,直衝腦戶穴,血氣順勢翻湧,便將體內高壓,一時不知提高多少!
張帝辛便感身上好似着火一般,燥熱難當,那金丹居于丹田之處,更是顫抖不已,上下挫動,不知何處東西!
頭上如淬火洗鍊,腳下如寒冰雪封,自是難受非常,忽得那金丹一爆,升起一團雲霧,直飄而上,落下一片重氣,直墜而下,上方銀亮忽閃,似是天幕在上,緩緩而動,下面清氣緩輕,似成山河,兩方緩緩而進,便在丹田中緩緩相交,不多時,一顆黃豆大小內丹生成,上着青、金、白三中色彩,青色最多,金色最少,相盤而落,終是不在異動。
張帝辛猛得睜開眼睛,正間一青、一白兩道光束沖天而起,似望破天際,直通宙宇,便見星河璀璨,銀光無數,便在此時,眼前忽得一閃,又回復到御龍殿中,不復先前之景!
「呼……呼……」張帝辛大口喘着粗氣,身上已然水洗一般,先前之景似是夢魘一般,在腦海中反覆出現,「那處為何,怎般如此場景?」
張帝辛自修煉之初,便一直無人指教,所有精氣,全憑不羈道人予的那道清氣梳理,如今又多了金、白兩氣,自然不知為何,思慮其間,似也無不適感受,只當自己修煉出錯,待日後孔宣來朝,一問便可,這邊放要躺下,卻聽外面鐘響鼓鳴:「來人啊,救火啦!來人啊!」
張帝辛透窗而看,便見西面光火通明,直將夜幕映紅,道道火蛇,順風而漲,直撲宮房而上,風借火勢,火借風力,直成猛虎,將宮房吞如其中。
宮中一向防火甚密,如何起了這般禍事,張帝辛眉頭一皺,直向火場而去,便見其中人影甚急,慌慌張張拿將水來,竟無人識他是皇帝。
忽得一方宮中火起,其間一人剛要出來,卻被燃燒木樁,直擋在身前,這便急急而退,口中大呼救命,張帝辛也來不及多想,直奔進去,見那一人,卻是不由一驚,那人雖在火中,卻是琉秀容顏,一身白衣,更好似天降仙子,映照四面光火,一絲怯意爬上眉梢,更讓人多生一分憐愛。
不想世間竟有如此貌美之人,便是張帝辛也恍惚一下,才將身形穩住,一手將木樁抬起,一手拉了那人便走,這邊剛出宮門,便見後方火勢猛起,落於那白衣女子身上!
張帝辛急忙回頭,卻見火落之上,並未絲毫損傷,時間緊迫,也未多想,直奔出去,碰巧一對軍士急忙趕來,領隊之人正是黃飛虎,見來人相貌立即大驚道:「陛下如何在此?」
「飛虎,着人速速滅火,休要傷了人命。」張帝辛開口說道,這便回頭,往那女子一眼,頓感如墜雲中,便是身子都酥了半邊!
不好,此人絕非常人,張帝辛心中一驚,這便一甩,直將那人甩在地上:「飛虎這是何處?黃飛虎!」
聽聞張帝辛呵斥,黃飛虎頓時一愣,自知失神,急忙回道:「回稟陛下,此處乃是西宮。」
西宮!那不是狐妖所在之地,自己如何來了這裏,張帝辛心中一驚,有想起方才場景,自明自己所救之人是誰,這便將黃飛虎腰間佩劍一拔,回頭便砍!
妲己本想魅惑成功,不想張帝辛忽然發難,急急後退,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此人根無修為,如何破得了我之狐媚?
「陛下,陛下聽臣一言,蘇貴人雖是降將之女,如此殺之,恐天下之人心中那服!」黃飛虎在一旁急忙勸道,若將此狐妖殺了,難保女媧再有手段,倒是自己再明處,敵再暗中,恐怕更難防範,倒不如留之一命,一掩敵人眼睛,張帝辛念及此處,方才收了長劍,急忙將妲己扶起:「寡人不知為何,方才似見鬼魅之臉,方才舉劍相向,險些害了貴人性命。」
妲己還道自己狐媚失敗,不想竟是天子一時看花了眼中,心神稍安,這才施禮道:「蒙陛下隆恩,臣妾才得以保命,只是此番事巧,不想如此殘容與陛下相見,當是穢君之罪。」
「無妨,無妨……」張帝辛隨口回到,心中卻已有了主意,這便說道,「
商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
蘇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宮粉黛無顏色。
蘇貴人天生麗質,當值如此嘉獎。」
此詩本是唐朝大詩人白居易之作,奈何張帝辛墨水太少,只記得前面幾句,這便稍作修改,拿出來賣弄,原本六宮粉黛無顏色到了這裏卻少了一半,咱們的張大詩人也是沒有辦法,後宮之中只有三人,也已經是全數。
聽聞天子誇讚,妲己自以此番得寵,眉角升起一絲嬌羞,更是嫵媚難當,便是一旁黃飛虎,見之也不由愣神,張帝辛見之媚笑,卻感榮如蛇蠍,無半點可觀之處,這才正神道:「黃將軍速將此火撲了,蘇貴人先住東宮之中,待此番事了,寡人自去尋你。」
妲己一見天子上道,嘴角揚起一絲淺笑,這便隨宮人而去,心想這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更何況天子。
妲己方在東宮安定下來,便見一道清風徐來,化作一青衣女子:「恭喜姐姐,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宮粉黛無顏色,這武德皇帝,倒是好生詩意。」
來人自是玉石琵琶精,前番被狐妖救回宮中,便一直跟在左右,此番妲己出來,自然也跟將出來:「倒是妹妹好生計謀,這一把火起,才讓那不肖的天子前來看我,若無妹妹之法,姐姐出頭之日,不知到何時咯。」
「姐姐休要笑我,若不是非姐姐天生麗質,我又怎能施之此法?」玉石琵琶精笑道,這便坐下,「此後姐姐的日子倒是好過,可莫忘了與你共患難的妹子啊。」「妹妹稍候,待姐姐在宮中安下腿腳,這便將妹妹召進宮中。」妲己說道,嘴角揚起一絲嫵媚,「便憑你我尊容,豈不讓那天子醉生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