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相識於十萬一千三百一十五年前。」
南宮月開始低聲訴說當年舊事:「那時的我,是小南國的最小的公主。」
「因為我是父母最小的女兒,所以他們很寵我,其實不止是父母、我的兄姐,甚至整個小南國的百姓也很寵我。」
「我被養得很嬌氣,也很驕縱,覺得天底下所有人都會愛我、寵我、敬我。」
「直到我遇到了小南國之外的人。」
「那是個穿着金色凰袍的女人,她的衣服真的很漂亮,我居然直接呵斥她,讓她把外袍脫了,因為在小南國,我才是最漂亮的。」
「可就是我的這句話,讓整個小南國被顛覆。」
南宮月說到這裏,聲音都澀了一下,即便是十萬年前的往事,可每當提起,都還能挑起她的情緒:「所有人都死了。」
「西城會做糍粑糕的阿婆,宮裏會給我釀酒的嬤嬤,會給我編辮子的姐姐還有我的父母、我的兄姐所有人的血都鋪在地上」
「後來我才知道,小南國真的太小了,它只是山海界最南邊,一處小盆地里的小小國家,人口不多,土地很少。」
「我招惹的人,卻是南域最大的皇朝皇女。」
「她比我更高貴,比我更厲害,也比我更驕縱她只是下了一道命令,小南國就沒了。」
「是我的跋扈和愚蠢害死了他們。」
「我想報仇,但太難了,我沒有天賦,沒有實力,愚蠢又嬌氣或許究我一生都不能給我的父母族人報仇」
南宮月說到這裏,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天出現了。」
「他幫我開了劍骨。」
「他教了我劍法。」
「他一點點把我從黑暗裏拉出來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
「他是我的師傅,也是我的愛人!」
說到這裏,南宮月有些發顫的聲音都穩了下來,她直接朗聲道:「所以我成了內鬼!」
「我做的一切,就是想要復活天!」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復活他,又有什麼問題?」
南宮月環視眾人:「你們為什麼不復活他呢?」
「當初,如果不是天帶着人族高手傾巢而出,山海界早就在魔族的入侵下分崩離析了!」
「可他後來死了,你們沒有一個人在意他是了,你們自己變強了,何必要在意一個早就死去的領導者呢?」
「自己當領導不好嗎?」
「把他復活,只會侵犯你們的利益!」
南宮月說着,幾乎冷笑出聲:「所以你們不在意,不在乎!」
「你胡說!當初我們想過復活天帝!甚至還做過!」
琴聖當即反駁:「可到頭來,只讓天帝的魂靈更加破碎,你不是都知道的嗎?」
「亡者復活,有違天命!」
南宮月眼睛一瞪:「什麼是天命!」
「他付出那麼多,受難那麼多,最後讓他死,就是天命嗎?」
南宮月咬牙:「人族沒有辦法復活他,魔族有!他們有一種極其罕見的『魂魔』,可以利用獻祭大法,復活亡者。」
「只要我有足夠的亡者魂靈,我就能復活他!」
琴聖再次反駁:「如果真的可以復活亡者,那這麼多年,魔族之中、那些死去的頂級高手,復活了嗎?」
「有嗎?」
「你聽說過嗎?你見過嗎?」
「沒有!」
「所以這只是一個幌子,魔族把你當傻子!你為什麼會信!」
聽到這樣的話,南宮月頓時沉默了,但她很快就咬牙道:「不管是真是假,我總歸要試一試,這是我十萬年來活着的意義。」
「我不會放棄。」
「我也不能放棄!」
琴聖忽然喊道:「所以你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復活,就背叛了所有人?」
「那麼多人!多少的辛苦、多少的淚、多少的血,你全都背叛了!」
南宮月冷笑一聲:「是,我背叛了!」
「那些血淚和辛苦,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活着,只為了天!」
啪!
此時琴聖忽然衝上來,給了她一巴掌。
南宮月的臉側在一邊,微微有些怔愣。
琴聖雙眼通紅,隱隱還帶着水光,她怒斥道:「我看錯你了,南宮月,我看錯你了!」
南宮月並不說話,琴聖還想怒斥什麼,這時候的刀聖直接罵道:
「特碼的和她說這麼多做什麼,這不就是個戀愛腦嗎?」
「為了自己死掉的男人,可以不顧一切大局,只顧着自己情情愛愛!」
「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搞個愛情,要讓我們全部人族給你陪葬嗎?」
刀聖直接梗着脖子對李泰山道:「李仙!南宮月自己都承認了,她是內鬼。」
「這麼多年,她不知道泄出去多少消息。」
「又害死過多少人。」
「請處置她!」
說着,他一拱手:「請為萬千死去的人族,處置她!」
刀聖一開口,其他幾人也表態了,除了琴聖,幾乎都拱起了手。
他們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樣的,為了萬千死去的人族,處置這個「內鬼」!
這一場大會下來,李泰山罕見地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一直沉默,就靜靜地聽着。
此時,所有人都等待着他做出一個決議。
這個決議,決定了南宮月的生死。
李泰山沒有立刻做出決議,而是看向寧天,問他:「寧天,你怎麼說?」
眾人齊刷刷轉過視線,看向寧天。
寧天看了一眼南宮月,老實說,他之前從未懷疑過她。
畢竟,南宮月救了他很多次,而且,她是盛千姿的本體可到頭來,最大的背叛者,卻是她!
寧天緩緩開口:「我的建議是,秘密關押。」
「寧天,你這處置太輕了!」刀聖當即就忍不住反駁。
寧天繼續道:「第一,如果處死南宮月,就算我們不把她是內鬼的身份透露出去,但對我們人族來說,就是死了一位聖級,說不折損士氣,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如果處死南宮月,魔族那邊很快就會意識到他們的內鬼暴露了,說不定會引出更多麻煩。」
「第三,如果魔族不知道我們已經辨出了內鬼,那我們或許可以用內鬼來設一些局、對付魔族。」
李泰山一錘定音:「好!那就把南宮月,關入暗牢!」
南宮月很快被帶走,走的時候忽然轉頭看了一眼眾人,目光在寧天身上停頓最久,最後輕輕開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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