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看着這老和尚又朝他看來,皺眉疑惑。
難不成你真能看出來那孩子是我的?
「大師?」
燕王妃甄旖輕柔摸着小腹,蹙眉不悅的朝迷茫彷徨的慧光大師提醒道。
「我孩兒福報如何?」
慧光大師恍然回神,清了清嗓子,盤着念珠溫聲到:「施主莫急,您肚中的孩子自然是福運深厚。」
甄旖眸光一閃,壓抑不住心裏的想法急忙開口道:「怎麼個深厚法?是不是帝……」
李卯不着痕跡的咳嗽一聲。
甄旖抿着唇,翻了個白眼頓了頓說道:「位高權重?」
「老衲看不透徹貴子命格,只能粗略得知其未來具有大機緣。」
慧光說着從懷裏取出一枚於陽光下氤氳流光的白綠翡翠菩薩玉,上面繫着一根紅繩,遞給了甄旖。
「若是施主不棄,這枚養心玉就贈與施主了。」
「養胎期間好生戴在脖頸間,具有清心鎮靜的效用。」
「待到孩子出生,即可轉至其身上,觀世音可庇佑貴子。」
甄旖將玉佩放在白皙葇荑間,凝神看去,卻見這菩薩玉精雕細琢,栩栩如生,若是細看竟然還有七彩流光韻生,當即心頭大喜,忙不迭就戴到了玉白脖頸鎖骨間.
李卯站着看見王妃微微扯開的衣襟,菩薩玉嗖一下就絲滑的溜了進去,隱沒於中間消失不見。
麗人若有所覺回眸冷冷瞪了他一眼,李卯這才摸摸鼻子躲開了視線。
「曉英,取三十兩金子來,上上香火。」
王妃款款起身,整了整高聳如參天青翠般的雲髻,側首淡淡吩咐身後的曉英道。
曉英從一邊取過小紅箱子,在幾個袈裟和尚放光的注視下,畢恭畢敬的捧到了大殿前,隨後跪下去對着佛香拜了拜。
燕王妃對着李卯溫和一笑,但眼底卻是不滿十分,伸出裹着紫色袖子的玉臂道:
「世子殿下,勞煩你扶我一下去觀世音殿裏上個香可好?你們留下,曉英跟着就行。」
燕夫人詫異的挑起柳眉,青蔥玉指抵在唇間,眉頭緊鎖,心想怎麼這燕王什麼時候和小卯關係這麼好了?
不行,到時候得和小卯說一說離這些皇子都遠一點,不去惹那些腥臊。
李卯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走過去和燕姨說了幾聲讓她暫且等待,這就攙扶着王妃緩緩往右寺踱步而去。
「燕王妃哪怕年近三十都是這般美艷無比,實在是人間貴物。」
「只可惜燕王妃那是遠近有名的蛇蠍美人,要是什麼時候能讓這等女子對我由衷一笑,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誒,你們說世子不會看王妃長得這麼美艷勾人動什麼心思吧?」
「想什麼呢,燕王妃都能當世子他娘了,扯淡。」
燕夫人聽着耳邊的風言風語,不虞的眼眸眯起,隨後漠然警告了一句這才安靜下來。
小卯怎麼可能對這王妃動什麼心思?
家裏有這麼貌美的姨,他吃飽了撐的去外面偷吃!
我看要動也是這燕王妃動!
觀世音殿,太后同款。
李卯剛剛被麗人拽進去,甄旖就吩咐曉英將殿門給緊緊關閉。
看着臉色染上幾分紅霞的甄旖,李卯挑眉憂聲道:「旖兒,你剛懷孕這三個月不能……」
「我知道。」
甄旖狐狸眼眸半闔,淡淡回了一句,隨後也不知從哪取出來了一個頭繩綰着腦後的如瀑青絲。
麗人輕輕舔舐妖冶紅唇,嘴角帶着勾魂奪魄的笑容:「不是你說的,方法總比困難多。」
李卯瞳孔一縮,心頭怦怦直跳。
若說麗人主動的,這還是第一次。
……
李卯輕柔的摸着麗人的青絲,雙目有些失神。
曾幾何時他也曾腦海中閃過王妃這般溫順的情形,但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將軍。」
「還算你有良心。」
甄旖長出一口氣,將桌上的象棋盤收下,不耐的用手帕擦着脖頸。
冷着眉頭終是提到了正事:「你跟那太子是什麼情況?」
李卯嘆了口氣將麗人抱到腿上,摩挲着菩薩玉。
他就知道旖兒這般找他肯定不光是因為寂寞了。
李卯看着麗人冰冷的神情,苦笑一聲道:「旖兒,我是一點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估計就是聖上看我跟你們燕王府走得太近,這才想要平衡一番。」
甄旖的臉色這才緩和幾分,冷哼一聲將螓首靠到了李卯的胸膛:「也是,聖上這般一安排,反倒還方便了你與燕王府往來。」
「這下看誰還敢風言風語。」
甄旖眸子微眯,想起太子宋若眼底閃爍寒光。
我家孩兒他爹不過是與你們虛與委蛇,令你們沾沾自喜,等到時候當頭一棒,看你們還如何跟我們斗!
李卯輕嘆一聲,摟着麗人的肩頭享受着無欲無求的膩歪。
麗人想他了,隔着幾層皮囊他也能感受到旖兒那顆思之如狂的心跳。
旖兒,也算是他熟知的女子當中嘴最硬的那個。
對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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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毫不掩飾心頭思念還是頭一遭,怕是懷孕時分的一些孤獨難以排遣。
李卯心頭愧疚幾分,緊了緊懷裏的麗人。
甄旖感受着有力溫厚的臂膀,睫毛微顫,隨後狐狸眼眸驀地變得認真。
麗人仰起花容,捧着李卯的臉頰,眸心蕩漾着絲毫不加掩飾的溫情。
「李卯,他們都說我是個追求權勢的蛇蠍女子,但你知道,我也知道,你在我心裏的地位究竟是什麼樣的。」
李卯輕輕點頭,等着下文。
麗人眼中閃過幾分複雜,再度柔聲道:
「我不願意因為我的緣故去要求你支持燕王一脈。」
「但為了咱們的孩子,你好好想一想。」
李卯看着麗人眸間肆虐的柔情蜜意,但仍有幾分心虛的深處,抿着唇沒有說話。
「等到了將來咱們的孩子長大,到時候我成了太后,宋律身子出了些問題死了,再讓皇兒任你作亞父,就是攝政王都給了你,這天下難道不就是你我二人說的算?」
「到時候西北連同中原就是一家人,還何談割裂?」
麗人越說越是憧憬,面頰之上黛起幾分激動的紅霞:
「等到孩子出生,我不會讓孩子與宋律培養感情。」
「我會先帶着孩子去園林過月子,正好避開奪嫡的風口,也躲開了宋律,屆時你過來我讓孩子給你認個乾爹,你仍是孩子的父親。」
李卯仍是沒有說話,撫着麗人肩頭擰眉不語。
旖兒她還是放不下權勢。
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
親密相處這麼長時間,他自然是能夠分辨出來。
比如,助燕王奪嫡,更多是為了滿足她對權勢的追求,並不完全是為了孩子。
不過他感受得到旖兒內心深處仍是不願損害他的利益,很為他着想就是了。
而且這種局勢之下也確實對西北很有利。
麗人心中對他如何,他始終明白,完全不是為了所謂的權勢而與他虛與委蛇,為了燕王奪嫡而誘引他。
走到這一步或許也是看到了兩全其美的法子,這才提出於他。
但,朝堂的局勢過於複雜,旖兒有些想當然的簡單。
她這一切的一切完全是基於燕王宋律登上那個位子所做出的假設。
但就據他所知,大周的天,現在可不是由皇子這一代說的算。
戍守邊疆的肅武王當然很有話語權,但分量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重。
因為鐵騎但凡大動干戈,邊疆局勢必然陡轉直下。
而且,這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還未知。
旖兒那顆躁動的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
他也只能慢慢讓麗人的一顆心完全收到他身上。
李卯無奈嘆了嘆氣,隨後輕聲回了一句:「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但到了時候,因為旖兒和咱們的孩子我自然會有所偏袒。」
甄旖臉上湧上喜色,隨後二話不說竟是直熱情的吻了上去。
麗人吐着火熱的喘息,湊到李卯耳邊嫵媚妖嬈一笑:「還記不記得上次你說過的要求,本王妃答應了。」
李卯咽了口唾沫。
燕夫人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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