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時分,李卯早已回了正廳,摟着芽兒在那裏間的書桌之上欣賞着水墨字畫。
兩人都是站着,李卯微微彎腰,攬住少女不足一握的腰肢,一手指着那字畫上「天道酬勤」的四個大字教芽兒認字。
芽兒月牙彎彎,將全身重量都靠在那寬厚的胸膛,愜意地嗅着那四處而來,將她包得緊緊的熟悉氣味。
青鳳正捧着一杯清茶靠在那寬大的扶手牡丹軟墊紅木椅上,雙腿併攏,慢條斯理的吹着熱氣。
劉芝蘭則是剛剛端着一碗熱好的蓮子湯,邁入廳堂放在了圓桌上。
「公子,祝夫人還沒醒?」劉芝蘭解着圍裙,細聲細語的朝李卯呼喚道。
那其中蘊含的水意,只要是個男人估計都能聽出來其中意味。
李卯抬起頭對上麗人那一雙盈盈瀲灩的眸子,搖頭溫聲道:「不急,我剛才給她放了水泡澡,清理着...」
「咳,估計得一會兒才來。」
李卯捋着那油亮的麻花辮,眼神飄忽咳了一聲。
劉芝蘭看公子這作態那還不知道祝夫人還在做什麼。
倒也是。
公子次次做的飯都很多,也確實不好吃完。
不過公子那樣做,祝夫人竟然會答應?
麗人輕捂着檀口,臉暈紅霞,並緊了腿一聲不吭的朝李卯看去。
青鳳無奈搖搖頭,呷了口茶水。
得,又發春了。
李卯口觀鼻,鼻觀心,投去「晚上我去找你的」眼神,隨後清了清嗓子朝青鳳喚道:「青鳳,待會兒你....祝夫人來的時候,你裝的像一點。」
「我跟她說了,不讓你知道。」
青鳳捧着瓷杯,溫順的點了點頭。
劉芝蘭若有所思,暗暗記下。
踏踏——
不多時,輕緩的腳步聲自屋外房檐下傳來。
兩個大美人心裏好奇,陸續坐在那圓桌旁,等着那位夫人用膳時觀察一番。
她們也好奇得很,這位平日裏淡雅端莊的夫人,經由李卯那麼一相處,會是個什麼模樣。
要說她們為什麼知道人要來吃飯。
只能說是熟能生巧。
吃飽了,但沒完全吃飽。
李卯也已經牽着芽兒的手,走到了圓桌旁。
桌上即使是剩下,熱好的飯菜也是豐盛無比,而且還有些飯後的點心。
吱呀——
門扉緩緩推開。
幾人齊齊看去。
卻見那屋檐雕花燈籠之下,朦朧黃光之中,款款走出來了個好似畫中仙子般標緻的人物。
其濕潤的發盤高聳,膚若凝脂,清冷麵上染着些許沐浴後的紅霞。
白裏透紅,靡顏膩理。
順着天鵝般的脖頸往下,一連如水幕般高聳的純白衣裙,腰間以一潔白紗帶束起,雙手疊放腰間,更是襯得身形如那葫蘆一般曲線浮凸。
渾身氤氳着那朦朧的水汽,一如那出水的白蓮,濯清漣而不妖。
也不知為何,這祝夫人今日一來,就好似換了個人似的,不復以往那淡淡的憂愁,好像那被雨露滋潤過的花朵般,愈發嬌艷昳麗。
不過看其眼眸,雖然表面清冷淡雅,不過卻不時往青鳳身上瞟。
眼底不見憂慮,多了些別的東西,好像是忐忑?
也不知道忐忑個什麼。
「哇!」
「祝姨你今天怎麼這麼漂亮!」芽兒直接就從李卯身邊跑開,一溜煙就撲到了祝夫人懷裏一陣磨蹭。
祝梓荊眉眼帶笑,慈善的摸着少女的螓首。
芽兒身高約莫到祝梓荊胸口,因此也是感受到了無比的舒適。
「好香!祝姨剛剛是去洗澡了嗎?」
祝梓荊拉着芽兒的手走到圓桌邊,特意挑了個離李卯最遠的位子,一直到坐下都沒有去看李卯一眼,反倒目光飄忽的不停往青鳳身上去瞟。
「呵呵,確實是去洗了個澡,不洗身上會難受。」祝梓荊臉色稍顯不自然,但還是溫和笑着。
芽兒童言無忌:「可是我記着祝姨是跟大哥哥一起回來的,而且還進了一個屋子,難不成你們一塊兒洗的澡嗎?」
「......」
祝梓荊呼吸一窒,肉眼可見的變得幾分慌亂。
忙不迭緊張的看着置身事外,喝着茶的青鳳,一面僵硬着笑容訕笑道:「怎...怎麼會,呵呵,世子可是你青鳳姐姐的郎君,而姨是青鳳姐姐的長輩,豈會一塊兒洗澡,芽兒你就會胡說,呵呵。」
絲絲冷汗自那白皙的額頭間浮出:
「姨姨和世子,只是,只是世子將本宗扶到了床上,然後世子不是就出去了?」
「你們難道沒有看到?」
美艷道宗嘴角扯出笑容,不經意間怒瞪了李卯一眼。
「咳,是,芽兒你不要亂說,我早就出來了,只不過去了側府給府上人發了些碎銀子,你們就沒有看見。」
李卯摸摸鼻子,一唱一和。
「不對呀。」
芽兒眨眨明亮的星眸。
「芽兒明明看見大哥哥剛才是從...唔!」
卻見劉芝蘭不知何時就已經站在了芽兒身後,一把捂住了芽兒的嘴,對着幾人歉意一笑:「芽兒瞌睡了,妾身去帶她睡覺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啪——
劉芝蘭一拍芽兒的臀兒,隨後風風火火就推着芽兒往屋外走。
「娘親!你幹嘛~!」
「你是不是又要將芽兒哄睡着然後偷吃!」
美婦渾圓的背影一踉蹌,捏了捏芽兒那粉雕玉琢的臉蛋,輕啐兩聲這才漸漸遠去。
青鳳始終眸子微垂,嘴角始終勾着一抹按捺不住的笑容。
祝梓荊眼見那孩子走了,螓首靠在靠背上長舒一口氣,玉手不停的拍打那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胸口。
真是童言無忌,幸虧沒說出來。
這要是說出來她不如找塊豆腐碰死。
許是良心難安,美婦人又連忙抬起臀兒,風一般走到青鳳旁邊的椅子坐下。
也不管青鳳要不要吃,就是直接操起筷子將桌上的點心一股腦的往青鳳盤子裏夾。
「青鳳姑娘,多吃些,多吃些對身體好,苦誰都不能苦了自己,你看你天天那麼瘦,那怎麼能行?」
素來惜字如金的美艷道宗,竟然也有了這慌慌張張,巧舌如簧的時候?
李卯摸着下巴暗暗思忖。
不知道換個用處還巧不巧。
「還好吧,不是很苦,夫人以後試試就知道了。」青鳳也不辜負道宗美意,捻起一塊兒瓷盤裏的桃酥,一手在下面捧着殘渣,一手放入口中小口咀嚼。
美艷道宗雖然不懂先前囡囡說的什麼意思,但見她吃入嘴中,那懸在空中的心還是落了地。
還好青鳳姑娘不知道。
李卯笑眯眯的看着相處融洽的一對人兒,心頭一片安詳。
「對了...夫人。」
青鳳有心想喊出那一個字眼,但到了嘴邊卻好像有無形的屏障擋住,說不出口。
此事只能慢慢來,她自己心裏也清楚。
「怎麼了?」祝梓荊以小指勾了勾耳畔的髮絲,攥住青鳳的一隻手,關切看去。
青鳳眼底浮起一抹促狹:「先前殿下跟夫人一同在屋子裏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了那麼一聲很大聲響喊叫?」
「是夫人磕住哪兒了嗎?」
倒也不是她過去了。
而是那聲音確實大....
不過她五十步笑百步,也好不到哪去.....
李卯頭痛的捂住臉,哪還不知道青鳳是在這兒逗趣小祝。
合着一個人被三個人蒙在鼓裏都已經夠慘了,你還要上來再捅一刀嚇嚇她?
唉。
叛逆的閨女。
祝梓荊聞言唰一下腦子直接停轉,手裏的筷子都在止不住的打顫。
腦子裏只有倆字兒。
完了....
完了...
被聽見了....
不過祝梓荊仍是不敢死心,強自鎮定抿着唇瓣朝那九分相似自己的柳葉眼眸看去。
發現其中只是疑問,而沒有其他意味在內,緊繃的心弦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緩緩鬆弛。
祝梓荊面頰紅潤幾分,心思如電流轉,只瞬間就醞釀好了說辭:「也,也沒什麼,就是溫養的時候碰到了本宗的....命脈,就...就有些難受的喊了出來。」
「哦~是這樣。」青鳳很給面子的恍然點點頭,就再沒了下文。
祝梓荊強撐一個微笑,面頰粉紅也不敢再繼續開口說下去。
與此同時,桌下,一隻雲白高靴正不停的碾着地上某人的腳面。
美艷道宗面頰微紅,不着痕跡的怒瞪李卯一眼。
都怪這厚顏無恥的登徒子!
喜歡魏武世子之偷香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