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聽到她的回答,都愣了一下。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喜歡你了。」
白雪歌爽快至極地看着他:「我是認真的。」
「喜歡你真的太累了。」
「你太出色,我跟不上你的腳步。」
「而且你身邊,有足夠出色、也足夠愛你的人。」
「我橫在其中,就是一個笑話了。」
白雪歌揚起了頭顱:「但我白雪歌也是驕傲的,我不可能一直無怨無悔地追着你。」
寧天明白了。
就像林冉冉、麻嫣兒、安娜、秦飛雪一樣。
她們都喜歡過自己。
但她們,不會一直喜歡自己。
時間會過去,人會成長,真心也會變。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
如今,白雪歌也選出了自己的路。
「好,我明白了。」
寧天心中有些發澀,卻沒有任何阻攔:「那我祝你,來日順遂。」
白雪歌就如初見一般,清冷地點了頭:「借你吉言。」
「我送你回天機宗?」
寧天再開口,看向她。
「不用。」
白雪歌冷冷拒絕了他:「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們就此別過吧。」
話語落下,她已經轉身離去。
沒有絲毫留戀。
虛空中,只留下一道淺淡至極的冷香。
寧天站在原地,沉默着,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直奔界門而去。
可等到寧天離開,虛空中忽然一陣波動。
一道雪白的纖細身形緩緩現身,正是「已經離去」的白雪歌。
她沒走,而是假裝走了。
看着寧天消失的方向,她光潔的頰邊緩緩滑下一滴眼淚。
「我不喜歡你,是騙你的。」
「但是我離開你,會讓你更輕鬆吧?」
她輕輕開口:「原來真正的喜歡,不是佔有,而是希望你輕鬆,開心,幸福。」
時間很快過去。
明日,就是三方和談的日子。
和談的地點,定在了天耀城外,一處沙海邊緣。
這裏是魔族和人族交界的地方,同時,也是距離星宮最近的地方。
寧天在房間裏,做最後的準備。
此時,房門忽然被敲響。
開門一看,來人是南宮月。
「怎麼了,有事嗎?」
南宮月哼了一聲:「沒事不能來找你嗎?」
「當然可以。」
寧天后退半步,讓她進門。
南宮月輕巧進門,直接挑了位置坐下,隨後問道:「白雪歌呢?我聽凌音說,她離開魔界了?」
寧天動作微微一滯,隨後才道:「是的,她離開魔界,回山海界了。」
「為什麼回去?」
寧天也沒隱瞞,直接道:「她說她累了,她不想喜歡我,她和我結束了,所以回了山海界。」
聽到這樣的回答,南宮月作為「情敵」居然沒有任何喜悅的樣子,反而嘆息道:「是啊,追你真的太累了。」
「想當初,你還是個光屁股小孩,別說修行了,要不是我救你,你早死了。」
「結果短短二十八年,你就成長到如此地步。」
南宮月搖頭:「你走得太快了,有些人追不上你的步子,就會被你落下。」
寧天抿着唇:「我承認這一點,但我從未因為自己實力變強,而看不起任何人。」
「親人依舊是親人,長輩依舊是長輩,朋友也依舊是朋友。」
南宮月笑道:「可跟上你太累了。」
「白雪歌的話,我能理解。」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她其實沒有不喜歡你。」
寧天一愣。
「她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而我才是和你『匹配』的人。」
「而且這幾個月,她看着我們經常在一起,當然,她不知道,我們在一起只是因為公事。」
「她會覺得,我和你才是『相配』的,所以希望你更好,才對你放手。」
「這麼說來,白雪歌是個好姑娘啊。」
寧天恍然,心中微微發澀,居然是這樣嗎。
「我覺得,她很不錯。」
「之後,我若是」
她頓了頓:「我若是踹了你,你和她在一起,也挺好的。」
「哈哈,好了,不說這個了。」
南宮月換了個話題:「寧天,我有些想吃豬蹄了,我要保安局食堂的那個口味。」
「你給我搞一個來。」
「從這裏去山海界,再去地界玉京,不難吧,來回三四個時辰罷了。」
「你快點去一趟,給我帶上來。」
「明日,可是一場硬仗,我得吃飽是吧?」
寧天聽到這裏,立刻答應:「好,我去。」
他沒有猶豫,轉身離開。
用最快的速度趕路。
三四個時辰,愣是被他壓縮成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後,寧天帶着三個高壓鍋回了魔界。
高壓鍋里,滿滿當當,全是錢媽做的紅燒豬蹄。
南宮月依舊在他房間。
見他進門,才從修行中退出,鼻子一動:「對,就是這個香氣!」
她湊上來:「快快快,拿出來。」
寧天從乾坤袋裏取出三個高壓鍋。
南宮月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棒,真棒!」
「錢媽怎麼樣啊?」
「她還不錯。」
南宮月已經往嘴裏塞了一口,臉頰都鼓了起來:「太對了,就是這個味道!」
她那張絕色的俏臉,很快吃得滿嘴流油。
「雖然好吃,但三大鍋也太多了,我吃不完嗯,不介意我找人來吃吧?明日就不好吃了。」
寧天當然不介意,南宮月立刻搖人。
不多時,醫聖、棋聖,書聖、畫聖,刀聖都陸續到來。
最後是琴聖凌音,她站在門口,一時沒動。
她還記得寧天所說的,以後有他在的地方,她都不能出現。
寧天輕聲開口:「進來吧,有我從地界帶上來的特產。」
琴聖這才進門。
「等一下,南宮月你搖鈴,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結果就是吃豬蹄?」
刀聖第一個質疑。
南宮月冷哼一聲:「對,就是豬蹄,你愛吃不吃。」
「哎,別搬走啊,誰說我不吃了!」
刀聖趕緊擠上去。
畫聖也笑着道:「豬蹄啊,我喜歡的。」
書聖抽了抽鼻子:「很香。」
「寧天說特產是吧,我嘗嘗。」
棋聖已經上手了。
醫聖是唯一的一個沒動的,他站在寧天身邊,直接道:「寧天,我不喜歡吃豬蹄啊,我要吃燒雞。」
南宮月懟他:「吃什麼燒雞,有豬蹄吃就不錯了!」
「快點來吃!」
醫聖這才有些不滿意地上前。
寧天看着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露出一絲微笑。
似乎這才是人間的煙火氣。
第二天。
天氣不錯,萬里無雲。
人族西北域,沙海邊緣。
三方和談,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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