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陸青枝又是豬頭又是排骨的,家屬院裏一些節省慣了,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的嫂子們難免有些看不慣,閒言碎語兩句,說她不會過日子。
尤其是江鳳英,她覺得這肉是拿她家的錢買的,心裏更不平衡了,酸溜溜地說:「周團在外面出生入死,她倒好意思拿着周團的賣命錢天天大魚大肉的。」
田大妞素來看不慣江鳳英:「哎喲,人家小陸以前多節省你們沒看到啊?這也就是小東來了才開始買肉,到你們嘴裏就成她貪吃了!再說,男人在外頭拼死拼活不就是為了讓家裏的娘們皮猴過得好一些嗎?怎麼,你們家男人不是這樣?」
這話一出,誰還敢接啊。
要是承認了,豈不是給自家老爺們臉上抹黑。
江鳳英快氣炸了:「田大妞,我又沒說你,你那麼護着陸青枝幹什麼?怎麼,人買回來的肉要分一半給你啊。」
「哎喲,我沒有某些人眼皮子淺,總盯着別人家的好東西。」論吵架,田大妞也不輸人。
幾個嫂子眼看她們倆要鬧起來了,趕緊將她們拉開,勸她們都少說一點。
田大妞輕哼了一聲:「誰樂意跟她吵,回去了。」
她端着簸箕回了家,然後拿着納到一半的鞋底到了陸青枝家裏。
陸青枝正在處理豬頭。
豬頭上的毛實在太多了,她拿着小鑷子將粗的一根根拔掉,那些細小的絨毛不好拔的,後面用火燒。
田大妞沒什麼耐性,看着陸青枝細心的動作,直搖頭:「你這要拔到什麼時候啊?我說小陸,這玩意兒都是骨頭,買這東西不划算。」
陸青枝笑道:「嫂子,我手上髒,你自己把凳子拿出來坐。你別看這豬肉骨頭多,但其實比買肉划算,這半個豬頭十一斤,怎麼也有一半的純肉吧,就算五斤,一塊多錢,平均也只有三毛一斤,不比去買肉便宜嗎?」
「而且你看這豬嘴、豬臉,也比較肥,切得薄薄的,弄點辣子油,再拌點蒜蓉、薑絲、蔥末,滴上幾滴香油,拌一拌,比肉還好吃。」
田大妞將信將疑:「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吃嗎?就算這樣,天氣暖和了,一個豬頭也吃不完啊,太浪費了。」
以現在人的食量,他們家又有六個人,怎麼可能吃不完,是大家節約慣了,捨不得一次吃這麼多肉。
陸青枝笑着點頭:「對,所以我打算把排骨、豬臉、豬耳朵抹點鹽,掛起來,做成臘排骨、臘豬臉,這樣就不會輕易壞了,要是家裏突然來了客人沒有肉,切下一塊,煮熟了涼拌涼拌,那也是一份硬菜。」
「哎喲,青枝還是你會過日子,你這法子好,改天我也去買個豬頭。」田大妞拍手贊成,心裏想,讓那些說青枝不會過日子的瞅瞅,人家心裏有成算呢。
陸青枝處理完了豬毛,將豬臉剝了下來,洗乾淨晾着後問田大妞:「嫂子,你們家有白酒嗎?借一點點給我,半兩就夠了,我拿來給豬肉消消毒,不然怕壞了。」
「哎喲,就一點酒,說什麼借,我去給你拿。」田大妞回家倒了小半碗酒來。
陸青枝直說多了,重新拿了個小碗,倒了三分之一左右的白酒,然後用白酒將豬臉、豬耳朵、排骨全部抹了一遍,再均勻地塗抹上食鹽,最後找來兩根竹片將豬臉從裏面撐起來,再用繩子掛到灶台上方,這樣燒火的時候,煙霧升起來就能將豬臉、排骨熏幹了。
田大妞看得嘆為觀止:「小陸,你可真有法子,下次我也這麼做。」
陸青枝傳授田大妞經驗:「豬肉、排骨買的人少,你下午去,可以砍砍價,便宜好幾毛呢。」
「好,我聽你的。」田大妞樂呵呵地點頭,「不行,皮猴放學了,我得回去做飯了,改天聊。」
她走後沒一會兒,小東也回來了,坐在灶台前看着斜前方的豬臉排骨咽了咽口水:「嬸子,晚上老鼠會不會來偷吃咱們的肉啊?」
陸青枝被他逗樂了:「繩子這麼細,老鼠爬不上去,小東不用擔心,等你周叔叔回來了,咱們就吃涼拌臘豬耳朵,好不好?」
小東用力點頭:「好,留着,等周叔叔回來再吃。」
陸青枝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今晚嬸子也給你做好吃的。」
豬頭裏的核桃肉不好保存。
陸青枝先整個豬頭骨冷水下鍋,焯掉血水,然後將豬頭煮熟了,再將裏面的核桃肉撕下來,切成片,燒了一個湯,加點白菜,再撒上翠綠的蔥花。
雪白又有營養的核桃肉湯就做好了。
小東連湯都全喝完了:「嬸子,真好吃,可惜周叔叔和二舅舅不在。」
陸剛是有小孩緣的,只見了一次,小東就還把他惦記上了。
陸青枝笑着說:「下次他們在的時候,嬸子再做。今天吃得有點撐,咱們出去溜達一圈吧。」
一大一小兩隻手拉着,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
偷偷摸摸放了舉報信回到宿舍的張清瑤興奮得睡不着,不停地在床上攤煎餅。
睡她下鋪的韓愛華實在有些受不了,低聲問道:「瑤瑤,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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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瑤連忙否認:「沒事,就是有點失眠,我不翻身了,你趕緊睡吧。」
「成,你也早點睡,明天還要排練呢。」韓愛華打了個哈欠,重新閉上眼睡覺了。
張清瑤滿腦子都是明天這封信傳開後的事。
這封信要是被衛兵撿到,肯定會上交,向上面的領導反映,領導徹查,陸青枝就完了。
如果是被其他家屬或是孩子撿到,打開一看,那這種爆炸性的男女桃色事件也一定會第一時間在家屬院傳開,陸青枝照樣完了。
也許,不等周聿琛回來,上面就會做主讓他們離了。
因為想到這些太過激動,張清瑤直到後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晨,去食堂吃過飯後,張清瑤特意繞到家屬院門口,裝作路過,然後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昨晚她放信的石頭,上面已經空了。
看來信已經被人拿走了,說不定現在消息就已經傳開了。
張清瑤翹了翹唇,高興地回了團里。
而就在幾分鐘前,值班的衛兵小李撿到了信,他拿回了值班室,嘟囔:「班長,你說這信封好好的,上面咋沒姓名呢?」
班長接過信,捏了捏:「裏面有東西,也不知道是信還是錢,可能是誰掉的吧。」
「那怎麼辦?要不打開看看,興許能找到主人。」小李建議。
班長查看了一下信的封口,搖頭:「不行,這信封口用米飯沾上了。咱們人民子弟兵怎麼能隨意拆別人的東西呢?而且萬一裏面的東西對不上,算誰的?先放在值班室,失主發現丟了東西肯定會回來找的。」
小李受教地點頭:「哦,可,可萬一失主不知道被咱們撿到了呢?」
班長摁了一下他的腦門:「你是不是傻?過兩天要還沒人來領,你不知道讓廣播播一條尋物啟事啊?」
喜歡為拖延離婚,冷麵兵王智計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