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家莊一處私人宅院的書房裏,耿狄摩挲着張天恆的文件,陷入了思索當中。
要想跟李昌東這樣的人合作,首先需要一個靠得住的投名狀,但是幹掉張天恆,這其中的風險根本不用多說。
先不說張天恆是憲兵隊的現役調查員,就算是從他的家人朋友身上下手,也是很棘手的!
他的家在鍾祥鎮,現在那邊的安保會正在跟元城上層進行洽談,這個節骨眼上動手,自己在市裏的後台都不會同意。
他的朋友呢?於三水?
這小子跟着張天恆一起,也混了個平步青雲,是個中尉了!
要是動他的家裏人,周遠洋肯定會跟自己拼命的!
倒不是怕周遠洋的報復,但問題是,現在的耿狄,走的已經不是亡命徒的路子了,現在家大業大的,他只想把手裏的產業洗白,然後退居二線,安安穩穩當個老闆。
鄭志濤的問題,把他逼到了這個份上,卻也讓他明白了,什麼叫一日身為局中人,終身都是局中人!
他想洗白,但他手底下那群有案底,下手無情,為了他用片刀一點一點砍出來一個江山的兄弟們,他們未必就喜歡洗白。
還是那句話,干好事兒來錢都慢,做壞事來錢才快,他耿狄是錢賺夠了,想踏踏實實的看着錢生錢,但是手底下這些人,卻不這麼想,他們還饑渴着呢!
猶豫再三之後,耿狄還是決定試試看,提前準備好退路就行了。
如果張天恆沒了,李昌東跟自己一聯手,那穩坐釣魚台不是問題。
一根煙之後,耿狄走出來,重新坐在了李昌東面前。
「行,張天恆就交給我來解決了,但是我得看到你們的誠意!」
李昌東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
「既然是合作,那肯定講究一個利益平等的關係,我會找歐方的人幫你運作一下資產轉移的事情,給你物色幾個新項目,內部招投標的那種,地點都在廢土區,純純的肥肉啊!」
耿狄聽到這也是鬆了口氣,誰不喜歡兜里的銀子越來越多?那走起路來丁零噹啷的,才叫帶勁!
……
涼家莊的安保會辦公室里,張典臣翻看着手上來自涼城考察團留下的資料,他這裏也跟鍾祥鎮一樣,即將被收編了,目前正在進行最後的談判。
張典臣這個人屬於是見好就收類型的,簡單提出了幾個有利於自己卻又不過分的條件後,就基本沒什麼異議了,至於鎮子上的流民,說實話他們和安保會沒什麼來往,張典臣只是要了個駐防的名頭,繼續在鎮子上駐紮而已。
剛收起文件,副手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會長,有點不太對勁……有兄弟說李昌東的車來到了咱們這,也沒跟咱們打招呼,去了李家別院那邊!」
「李家別院原本就是李昌東的老家,有啥奇怪的,他這個量級的人,跟咱們也沒啥往來,告訴安保會的人維持好秩序就行了,李昌東只要不死在這,就跟咱們沒關係!」
「是……但是還有兄弟認出來,元城的那個耿狄好像也來了……」
耿狄?
張典臣沉吟了一下,突然想到之前張天恆在四荒嶺搞出來的動靜,據說那小子是憲兵隊的臥底,打進了李昌東身邊,好像是挖到了什麼情報?
「給我嚴密監控一下,看看他們在聊什麼!」
「是!」
副手轉身離開後,張典臣直接撥通了子洋的號碼,將這個消息如實跟子洋聊了聊。
自從肖家消停下來之後,子洋沒少往這邊送貨,藉助鍾祥鎮的幫忙,現在張家兄弟這邊的家底也是越來越豐厚了,而且有了不小的市場,就這種關係,碰到情況鐵定是跟鍾祥鎮死抱一起的。
……
距離元城二十公里之外的一座小鎮上,兩個衣服滿是褶皺和泥沙的人,坐在臨街的一個麵館桌子上吃飯。
龍慶拍了拍身上已經乾巴的泥土,沉聲說道:
「吃完咱們就直接向北了,我想好了,去黑城華邦和俄邦邊界那一帶,那邊零零碎碎的活也不少,適合咱們積攢點底子!」
天發嗆了一口麵湯,咳嗽了兩聲後,擰着眉頭說道:
「大哥!咱們這才剛跟黃昌的人打完多長時間啊?不休養休養,你就要往黑城鑽?那邊可老冷了……」
「你就說去不去就得了,不就是打了幾個支援班組嗎?那才幾個人?兩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手底下有人了,有槍了,你才能有話語權!懂麼?」
天髮長嘆口氣:
「行,你說啥都行,但你給我兩天時間,我得找個姑娘松松褲腰帶了,真給我憋壞了這一陣子……」
「事多,最晚後天下午之前,必須整妥當了!」
「行!你真是我親哥,賺的錢不少,沒時間花錢,就照這種速度,咱們幹個幾年都能退休了……」
「話怎麼那麼多呢?趕緊吃完了找你的姑娘去!」
「好嘞!你是我親哥!」
龍慶喝了口免費的茶水,其實就是茶葉沫子,重複沏了幾遍都沒啥鳥味的那種,但他卻喝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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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恆等人在鍾祥鎮跟黃昌對峙的時候,有幾個連隊的給養車隊,就是龍慶跟天發兩個人打掉的,幾乎是九死一生,最後藏在泥潭裏,躲過了追殺。
但兩人的車被打壞了,在荒原上走了三四天的時間,才找到了這個落腳的小鎮。
龍慶知道鍾祥鎮贏了之後,也沒有去看一眼的意思,直接拉着天發準備向着黑城出發,沒想到剛來到鎮子上還不到一個小時,就被人盯上了。
肖家花了大價錢找區外的流匪和亡命徒尋找兩人蹤跡的事兒,龍慶並不知情,但他坐在臨街的桌子上吃麵的時候,感覺隔壁酒館門口,有兩個壯漢看自己的眼光有點不對勁。
不是鄙夷,也不是輕蔑或者是嘲笑,而是一種看目標的眼神!
龍慶的第一反應就是,黃昌手底下的漏網之魚盯上自己了,要報仇!
但是瞄了一眼之後,卻沒啥印象,這壯漢不像是匪兵,更像是流匪,沒有任何組織和紀律的那種。
「找姑娘的時候,記得帶上槍!」
龍慶頭也不抬地囑咐了天發一句,後者眨了眨眼睛:
「我的槍一直都在身上啊,你的槍還能拆下來用的是咋滴?沒有槍還找啥姑娘?」
龍慶一腳就踹了過去:
「你他媽好好跟我說話,跟老子混熟了是吧?我說正經的呢!」
看龍慶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天發這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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