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小時,李祥正躺在床上打算睡覺的時候,李忠國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李祥看見電話響起,眉頭緊皺,內心很是牴觸,但是還是要接。
「行了,你易叔叔勸好了,易玲答應再繼續聊了,今天就算了,明天你再跟易玲聯繫,這次你要好好哄人,不要再給弄丟了,我告訴你,像這麼合適的對象你錯過了真的不好找了。」
李祥放了電話,兩眼放空,看着屋頂,心裏亂的像無數蜘蛛在織網。這種由父母勸出來的來往真的有意義嗎,這段關係可能真的從開始就是錯誤的,怎麼可能跟同一個人介紹了三次,仍然不成的,那說明跟這個人真的就沒緣分吧。而且,李祥最反感的就是李忠國和王秀麗所謂的合適,他們認為外在條件相似那就是最合適的,什麼性格、愛好都不是問題,他們那個年代不都是稀里糊塗結了婚,也過了這麼多年了,哪有那麼多合適的,什麼都要合適那只能單身一輩子了。李祥並不想去跟父母爭論這些,他知道說出來也只是雞同鴨講。
第二天起床,李祥腦子昏昏沉沉,這兩天被這個事情嚴重影響了睡眠,整個人的精神都萎靡不振。李祥掙扎着下了床,洗漱完就準備去開早會了。
今天不用出去,要在家做資料,李祥往電腦前一坐,一邊打開電腦,一邊在考慮該如何跟易玲開口。兩個人明明說了要分,卻又被父母硬要湊到一起,這種尷尬誰能懂?這第一句到底要怎麼說,該說些什麼合適呢。李祥心裏沒有一點主意,只好先干工作,慢慢想。
正當李祥還在苦惱的時候,易玲的頭像閃動了起來,李祥忙打開看,只見易玲留了一大段話。
易玲:昨天我爸跟我說了很久,我也仔細考慮了一晚上,我也要尊重我父母的意思,我的想法是,要不我們再試半個月,這半個月裏我會改,主動找你聊天,會把我的想法跟你說,看這半個月我們的想法能不能達成一致,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繼續交往,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看你是否答應。
李祥看着這段話陷入了沉思。易玲的這段話明顯就是迫於易樹峰的壓力而答應的,肯定是李忠國打電話過去,說易玲從來沒有主動找過李祥,兩個人溝通的也不多,所以這半年以來也沒什麼太多的進展。李祥都可以想像到,易玲肯定是被臭罵了一頓,心裏也是帶着火氣的,所以這一大清早發了消息來也不一定就是她本人的真實意願,可不管是迫於壓力還是真的就這麼想,既然她說她會有所改變,那自己直接拒人於千里之外也不對。
李祥:好的,那我們就再試試吧,我也會改變我的,努力與你相向而行。
說完李祥就覺得無比尷尬,這叫什麼事,聊什麼,怎麼聊?可能易玲也是這麼覺得,根本沒有回話了。兩人不約而同選擇了忽視這件事,在工作時間還是以工作為重。
到了晚上,易玲倒確實有所改觀,在8點多的時候主動給李祥打了電話,兩個人閒聊了十多分鐘,扯了些有的沒的,都刻意迴避前兩天的事情,好像沒有發生這件事一樣。此時兩個人的狀態,就迎合了那首歌的歌詞,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兩個人在這時仿佛真的是兩個演員。
可這個狀態沒有持續多久,三天後易玲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喪失了跟李祥虛與委蛇的興趣,再次已讀不回或者電話不接的狀態了。李祥很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但是這次他選擇了暫時沉默,看看情況發展,等過兩天再說。
而易玲也確實沒有辜負李祥的期盼,在中斷了跟李祥聯繫幾天後,就再次提出了分手,表示這次是她想的很透徹了,哪怕父母再干涉也不會回頭了,她也不想再耽誤李祥的時間了。
李祥從來都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面對這個無緣無故幾次拒絕自己的人,強烈的自尊心湧上心頭,也沒有再去挽留易玲,體面地祝她以後各方面順利,就此斷了跟這個人的念想。
第二天,李祥做好了被狂轟亂炸的心理準備後,給王秀麗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王秀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在電話那端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你真的無藥可救了,我們做父母的也只有這麼幫你了,但是你還是不行,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誰家的孩子有你這樣無能,連個女孩子都騙不到手。兩家父母這麼贊同,這麼幫你,你都搞不定,真的是把我們的人丟盡了,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廢物……」
數不盡的難聽的、惡毒的話從聽筒里傳來,李祥聽着也只覺得心在滴血,這就是自己的父母,不管事情的原因是什麼,一旦有事就先把自己狠罵一頓,只有自己的親人知道自己的軟肋在哪裏,往哪裏戳是最痛的。罵到後面,李祥已經麻木了,忍無可忍的時候掛斷了電話。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李祥堅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何嘗不想好好相處,但是這種事情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嗎,他又做錯了什麼,被父母辱罵才是最寒心的,這就是為什麼李祥平常很少給父母打電話聯繫的原因,因為得不到什麼溫暖的感覺。父母小時候得到的打擊式教育完美的復刻在了李祥的身上,除了互相痛苦沒有起到其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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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兩天,李忠國打電話來,李祥選擇不接,他沒有受虐傾向,不想聽到無盡的指責,這樣很是影響心情,也耽誤工作。在這樣的冷處理下,事情好像漸漸淡了下去,李忠國和王秀麗好像知道了無可挽回,也不再打電話過來了。
時間緩緩流逝,過去了半個月,轉眼就到了8月。這半個月裏,王秀麗沒有再打電話給李祥,一家人好像仇人一樣,互相不聯繫了。但是到了8月初,王秀麗打電話來,李祥想了想,這麼久過去了,應該不會再挨罵了,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在工地上好好上班掙錢,我要回家一趟,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要寄過去的,能寄過去的就不要買了,省點錢。」王秀麗語氣很是平淡。
「沒什麼要寄的,你這個時候回去幹什麼?」李祥要買的衣服早就買了,等到家裏寄,黃花菜都涼了。
「有兩筆存款到期了,我要回去取出來還給你舅舅他們,行了,沒事就掛了。」王秀麗不想把事情說太多給李祥,李祥說實在的也不想多問,這些事情問了也白問,王秀麗在錢上的事從來都是藏着掖着,不會告訴李祥太多。
李祥沒有在意,她要回去就回去唄,自己老老實實在工地上班,又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王秀麗很快買了票,從江西回到家裏。家裏又是幾個月沒住人,落滿了灰塵,王秀麗花了幾個小時,才把家裏收拾出來,恢復成以往一塵不染的狀態。
對門的劉芝下班回來,看到大門敞開,知道有人回來了,推門一看王秀麗在打掃衛生,驚喜道:「秀麗,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王秀麗轉身看是劉芝,笑道:「下午回來的,你下班了啊?」
劉芝說:「那你還沒買菜吧,別買了,我多煮點,你等會過來吃。」
兩家是一個鎮上的老鄉,又是多年的鄰居,有點事到對方家吃頓飯那是經常的事,王秀麗回來之後就在打掃衛生,確實也沒有去買菜,這時也沒有客氣,一口答應了下來。劉芝也沒有多聊天,歡天喜地地回家去做飯了。
等家裏徹底打掃完畢,王秀麗就到對門去幫忙做飯了,畢竟吃別人的,也不好坐等現成。劉芝見王秀麗過來,讓她不要動手,坐那就行,嘴裏說着各種閒話,手裏很是麻利地擇菜。
「對了,後天是蔣姐的生日,她叫了老鄉們去飯店吃飯,她不知道你要回來,也沒通知你,後天你去不去?」劉芝問到。
「啊,後天是蔣麗蓉的生日啊,要是沒遇到就算了,回來正好遇到了,當然該去一下,你們送不送禮?」王秀麗想了想,老鄉之間遇到了還是該去,哪怕沒有打電話來請。
「不送禮,蔣姐特意說了的,本來這個時候大部分都去工地了,在家的沒有幾個,就是在家的老鄉坐在一起熱鬧一下,不收禮。」
王秀麗微微頷首,那這樣的還是該去一趟。兩人聊着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很快一頓飯就做好了,有着八卦,很是下飯,兩人越說越起勁,吃完飯又一起出去散步,繼續說着未完的話題。
當天晚上,也許是劉芝打電話告訴了蔣麗蓉王秀麗回來的消息,蔣麗蓉打電話來盛情邀請王秀麗來參加自己的生日宴,面對熱情的蔣麗蓉,王秀麗也是滿口答應,一定會去。
第二天一早,王秀麗就去銀行,把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辦完,然後去買了菜,煮了飯吃就在家好好休息,等着明天去蔣麗蓉的生日宴。
蔣麗蓉的生日恰巧是在周末,機關不上班,於是就請在了中午。很多老鄉的情況都是跟李祥家一樣,孩子上班,又沒下一代需要帶,所以母親基本都去工地隨夫了,很少有在家的,中午也只勉強坐滿了一桌。
王秀麗跟劉芝到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張萍居然也從工地回來了,連忙熱情地打招呼。張萍也在座位上揮手讓王秀麗坐過去。
王秀麗在張萍旁邊坐下,問到:「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有說?」
張萍嗔道:「我這裏離得近,說回來都回來了,家裏有點事情,倒是你,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你也沒說要回來,怎麼突然回來了?」
王秀麗道:「我有兩筆存款到期,要回來取出來還我兄弟,我們買房子借的錢,有錢都還了。」
張萍突然把王秀麗拉近,在她耳邊小聲道:「李祥是不是在跟那個易玲在談?」
王秀麗很是詫異,這件事她跟李忠國都沒有跟別人說,張萍是如何得知的,難道是李祥嘴快跟吳宇說的?
王秀麗見事情已經透露了出去,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點了點頭,說:「是談了,但是李祥不爭氣,追不到,已經沒有談了。」
張萍臉色急變,緊接着又舒了一口氣,說:「還好沒有談了,那種女孩要是結回家,都是禍害。」
王秀麗聞言大吃一驚,轉頭盯着張萍,吐出幾個字:「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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