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瑤是被磕醒的。
額頭撞木板上,讓她下意識一動,就發現自己手腳被綁,嘴也堵住。
這種感覺讓她想起在歸墟被鬼族所迫的時候,實在讓人不愉快。
木箱子被打開,一個面容浮腫,眼裏飄着紅血絲的男子湊上前看,「十里八鄉第一美人?看起來不太像。」
旁邊彎腰討好的人說:「費師兄,鄉野村婦哪裏知道好賴,怕是五官端正就是個大美人,這姑娘......」
費師兄頗為嫌棄說:「留着當個洗腳丫頭也可以,看着倒也乾淨。」
獻殷勤的人說:「那小的就去回他們一句,他們孫女給師兄當婢女,是他們的福分。」
合上門,只留下所謂的費師兄一個人。
紅瑤從箱子裏站起,費師兄把布揪出,滿意打量:「不哭不鬧,勉強還行,以後你就叫綿綿,我就是你的主人。」
「你要我給你做洗腳丫頭?」
「你這樣還不夠格做暖床丫頭,我還沒飢不擇食到這個地步。」
「你還要給我改名字?」
費師兄這才覺得不對勁,這女子言行根本不像鄉野村婦那種驚慌失措或者遇見仙人大喜過望。
「你是誰?」
紅瑤露出潔白牙齒笑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費師兄感覺現在如果喊人,太過丟臉,摸了摸袖子裏的符咒大步過去,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得幾聲細微斷裂聲,然後一個拳頭砸眼窩。
再一招撩陰腿。
即將脫口而出的痛呼徹底被按在嗓子裏,他夾緊雙腿蜷縮地上打滾。
她、她她她力氣怎麼這麼大?!
一般有人給費師兄送禮的時候,他起居周圍都貼心的沒有人,也就無人能聽聞拳拳到肉的沉悶,和男子痛苦悶哼聲。
晏九洲找到紅瑤的時候,只見被揍成豬頭的男子綁在床邊,嘴被堵,可憐兮兮縮成一坨,看見有人來後發腫的眼睛迸發出求生光芒。
而紅瑤,彆扭縮在圈椅上打瞌睡。
「嗚嗚嗚!」
「再喊把你三條腿打斷,」紅瑤勉勉強強醒過來,眼睛都還沒睜開先出聲威脅。
晏九洲倏爾一笑,什麼慌亂後悔自責都煙消雲散,他捏了捏紅瑤後肩,「怎麼睡這裏?」
「晏九洲?你來啦!」紅瑤先喜後怕,哪裏還有方才揍人的威猛,可憐巴巴說:「我不是沒在原地等你,我被人騙走了,他們還打我。」
比起一棒子被打暈再被抬過來的紅瑤,與他人進行『良好』溝通的晏九洲知道得比她還多點。
比如被揍得沒人樣的傢伙愛美色,底下人為奉承自然是無所不用極其。
有的人愛女如寶,不願獻出,又恐於『仙人』威脅,便找其他替代品。
晏九洲按了按她被磕出包包的額頭,笑道:「要不要打回去?」
紅瑤癟癟嘴,「算啦,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費師兄眼見來的人和母老虎相談甚歡,自知怕是兩人狼狽為奸,一個以女子身份先潛伏進羽升門對他下手,另一個下一步就要殺人滅口......
紅瑤動動鼻子,「什麼味道?」
「別看,」晏九洲瞥了眼費師兄下半身一灘水漬,「殺了他吧。」
「不用吧?」紅瑤遲疑說:「他想要我給他當洗腳丫頭,我生氣才揍他,罪不至死吧?」
「你打完了?」
「打完了。」
「痛快?」
「感覺還不錯。」
「那就走,」晏九洲帶着紅瑤離開,走前將一個小黑點彈向費師兄。
既然罪不至死,那就不死。
喜歡她從棺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