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身上已經打探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了,白若雪向她問清楚了那個阿昌的長相後就準備離開。
走到屋門口的時候,白若雪又突然轉身回來,從荷包里掏出一錠銀子交到黃氏的手中。
「這銀子你收好,現在就你們母子二人了,今後的日子可不太好過。」
「不、我怎麼能收大人的銀子!」黃氏連忙推辭。
冰兒在一旁說道:「雪姐給你的,你就拿着吧。孩子還小,以後要用到錢的地方還多着呢。」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黃氏激動得千恩萬謝。
在去豐家的路上,白若雪不禁感嘆道:「唉,以後這孤兒寡母的,怎麼過日子啊?咱們能幫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
冰兒冷冷地說道:「丟一隻羊就要扣半年的工錢,為富不仁,該殺!」
「就是!」小憐也生氣地說道:「不管陶全是意外還是他殺,要不是丟一隻羊要扣這麼多工錢,他才不會冒着魔風就要到來的危險,這麼烏漆嘛黑去找羊,也不會就這麼死了。這些地主富戶都該被吊死!」
雖然小憐的話說得有些以偏概全,不過白若雪卻比較意外地表示贊同。
「以前的成金良、安祖恩、沙海達、肖貴榮,現在的豐家。我遇到過的那些個富戶,幾乎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三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豐家的宅子前。
小憐原本想要上前敲門,卻不想宅子的側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瘦不拉幾的年輕小廝,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那小廝從小憐身邊走,小憐發現他嘴角邊有顆黑痣,便立刻想起之前黃氏說起那個阿昌的嘴角也有這樣一顆黑痣。
「等一下!」小憐出聲喊住了他。
小廝轉身看了一眼小憐,見她姿色不錯,便嬉皮笑臉地問道:「小娘子,你叫我啊?」
「你可是叫阿昌?」
「是我,怎麼了,小娘子看上我了?」阿昌依舊嬉皮笑臉地答道:「剛好我還沒成家,要不咱們兩個處處看?」
小憐不跟他廢話,單刀直入地問道:「阿昌,昨天晚上戌時左右你在什麼地方?」
「你、你問這個幹什麼?」聽到這個問題,阿昌的臉色明顯一變,笑容馬上就消失了。
「你乖乖回答就行了。」小憐追問道:「是不是去了陶全家的羊圈?」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阿昌有些惱道:「我又不認識你,你憑什麼這麼問我?」
從他的表情和態度來看,這個阿昌確實有問題。
「我們是提刑司的人,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小憐開始加重語氣。
「提刑司?那是什麼鬼地方?」阿昌轉身想要離開:「別妨礙我出去辦事!」
小憐攔在他的面前,說道:「不把事情講清楚,那你今天可哪裏都去不了!」
「走開!」
阿昌想要用手推開小憐,卻不想反而被她順手扭住了肘關節,順勢往前一壓,將阿昌摁倒在。
「你們在幹什麼,快放開我!」阿昌掙扎道:「我可是豐家的人,我要去告訴、老太爺!」
「豐家?豐家很了不起嗎?」
小憐見到他狐假虎威的樣子,心中平添了幾分厭惡,手上的勁兒便又加大了些許,疼得阿昌齜牙咧嘴,不禁大呼救命。
「殺、殺人啦!救命啊!」
「叫啊,你叫得再響也沒人救你!」
「住手!」
正在這時,一個尖銳的男聲響起,隨即從側門又走出一個滿臉精明相、卻又明顯有些傲慢的中年男人。
「快放開他!」
「牛管家救我!她們幾個不由分說就將我扣住了,還說什麼豐家算老幾,她們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裏!」阿昌就像看見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大喊救命。
牛管家揚起頭,趾高氣揚的說道:「你們是哪兒來的,敢在豐家門口撒野?打狗都還要看看主人,你們竟然敢動豐家的人,活膩歪了!?」
白若雪高聲說道:「提刑司偵辦要案,無關人等一概迴避!」
「提刑司?有縣衙門大嗎?」牛管家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眼裏,縣太爺已經是頂了天的存在,比自家老爺還厲害數百倍。就這樣,他也沒見過一眼。至於提刑司是什麼,他就完全沒有聽說過了。
「不知道提刑司?那我就告訴你,提刑司掌管整個江南東路刑獄之事,有權稽查提審一切嫌犯。別說抓你區區豐家一個小廝,就算是哪個縣太爺犯了事,咱們都照抓不誤。你聽明白了沒有?」
牛管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傲慢神情瞬間消失殆盡。
白若雪正眼都不瞧他一下,緩緩說道:「此人涉及一樁命案,是重要的嫌疑人。你這麼為他出頭,是不是與他同謀?對抗官府,那可是重罪。就算今天當場格殺,這也在職權範圍之內!」
說罷,邊上的冰兒輕輕將劍抽出了一半,嚇得牛管家魂飛魄散。
「大人,小人知錯了!」他立馬求饒道:「先前小人不知道大人正在辦案,衝撞了諸位大人。小人給諸位大人賠不是了!」
牛管家趕緊向白若雪她們賠了個禮,然後換上一副嘴臉指着阿昌說道:「此人在豐家一向品行不端,吃喝嫖賭一應俱全,手腳也不乾淨,我正打算將他趕出豐家。大人,他所犯下任何罪行,可與咱們豐家無關啊!」
「牛管家!」阿昌滿臉儘是絕望之色。
白若雪見到他前後兩副面孔,甚是厭惡,不想在此處多待。她便吩咐小憐將阿昌押起,準備帶回去慢慢審問。
剛想邁步,白若雪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對牛管家說道:「今天一早,陶全在山崖下遇害一事,牛管家可曾知道?」
「之前剛剛聽說,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那陶全是因為晚上發現丟了一隻羊,出去尋找的時候在半路上遇害的。聽說丟一隻羊要扣他們夫妻半年的工錢,可有此事?」
「確實如此。不過這人都死了,咱們哪能再去干扣工錢這種缺德事,大人您說是吧?」牛管家雖然傲慢卻不笨,哪會聽不出白若雪話中的意思。
白若雪並不答話,牛管家又趕緊說道:「他們夫婦也為豐家幹了這麼多年的活了,這邊還會給他們一筆撫恤金。」
白若雪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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