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樓下的小花園裏聚集着好多老頭老太太,正在一塊曬太陽聊天。
魏文強在樓下觀察了好一會,李天元則是穿着校服四處打聽了一圈,此刻正在樹蔭下朝魏文強匯報。
「哥,我問過了,昨天那幫人沒得手。有個老頭是那家人樓上鄰居,說昨天一幫人來打砸了一會,動靜鬧得特別大,那女人大喊大叫,嚷嚷着自己沒錢,就這麼喊了幾聲就沒動靜了。過了好一會那些人才離開。」
「那你咋知道沒得手?」魏文強漫不經心的說道,眼睛卻繼續盯着催收對象家的窗戶。
「我聽幾個老太太說,那女的男人早就卷錢跑路了,借來的錢和女人的金銀首飾一併都捲走了,那女的就只剩下這套房子了,據說房貸都沒還完。」李天元嘆了口氣,「怪可憐的,那個男人真不是個東西。」
「你收你的債,他是不是東西,關你什麼事。」魏文強皺了皺眉,雖然他也不齒這些爛人幹的爛事。但是,他一個催債的,同情心泛濫還怎麼跟別人要錢!
老大手下那個叫『黃毛』的打手曾狠狠告誡過他,泛濫的同情心就是殺死他們這群人最好的刀!
「你不知道,那個男人賭博、家暴,這女人從嫁過來就沒過上一天安生日子,一直被這男人打的喲……」李天元賊兮兮的突然靠近魏文強,「強哥,還有個大八卦。我聽那幾個老頭老太太說,之前這女人老公就經常往家裏領不同男人,舉止親密的很。好像……」
魏文強眉頭跳了一下,「男人是個同性戀?這女人是被騙了?」
李天元點點頭,嘴角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魏文強心裏一堵,莫名感到一陣慌亂感,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魏文強強忍着心頭不安,怒罵道,「這男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你小子可別學!壞人也有壞人的底線。」
又看了眼目標人物家的窗戶,魏文強伸手拎起李天元衣服,轉身朝小區大門走去,「走,這家沒錢,換個目標。」
二人一前一後朝小區大門走去,沒多久就聽見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從身後傳來。二人急忙轉頭去看,就見滾滾濃煙從那女人的家裏冒出,窗戶早已被爆炸震得變形。
樓下的老頭老太太沒有被爆炸波及,趕忙高喊着,「來人啊,快報警啊,着火了!」
魏文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真的讓昨天那個女律師說中了!李天元也一臉驚訝的望着魏文強,「哥,哥,要是剛才我們上去……」
李天元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魏文強清楚的很,要是上去,此刻死的就是他們兩個。
魏文強渾渾噩噩回了家,躺在床上一陣後怕,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哥,今天下午那事我聽說了,我陪你再去找一趟昨天那個女大師。」張有天剛聽說這事,趕忙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安慰魏文強。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啊。」魏文強還在爆炸中沒有緩過神來。
「我知道。」張有天開口道,「大哥你等我,我這就帶着你去找大師。」
「嗯。」
下午4點半,莊盛朱玉剛開庭回到律所,就被樓下等着的五人堵了個正着。
幾人看見朱玉,急忙湊了過來。
莊盛看着眼前的五個男人,不動聲色地朝前邁了一步,把朱玉護在身後,「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
李天元指着朱玉開口道,「我大哥來找她的。」
「談案子就去會客室,在這裏堵着像什麼話?」莊盛有些不滿,「她是我的助理,你們跟我來。」
莊盛帶着一行人到了會客室。
會客室不大,但是環境雅致。幾人沒來過律師事務所,探頭探腦望了好一陣子。
「說吧,找我們小朱要幹什麼?」莊盛看着眼前幾人,面色不悅地開口道。
魏文強慌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朝朱玉鞠了一躬,「朱大師,昨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救救我!」
見朱玉沒有回應,其他幾人也紛紛站起來跟在魏文強後面朝朱玉鞠躬,「求大師救救強哥!」
莊盛側過頭看了看朱玉,眼神里寫滿探究。
朱玉頂着莊盛的高壓眼神,看着幾個人,沉聲道,「你們幾人改邪歸正,自然得解。」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幫人要債,這是替天行道,怎麼就算是邪了?」胡集有些不解,張嘴就說了出來。
他也很佩服朱玉的本事,但他不理解朱玉說的話。他幹這個,一方面是來錢快,可以給姐姐交醫藥費,另一方面他真心覺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借了五萬,最後還進去了一套房!」
「明明是男人欠的債,還追着他早已離異的妻兒老小討債,逼得人家跳樓的跳樓,自殺的自殺!」
「有一些還不起的,女人就逼着人家賣淫肉償!男人就把他們斷手斷腳,甚至活埋!」
朱玉說到這,深深地看了幾人一眼,繼續開口道,「這不是在替天行道,是以善名行惡事!」
朱玉聲音不高,但卻震得幾人心裏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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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前真的以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甚至他們每次要債時的底氣都來自於這種正義感,現在突然被拆解了正義的屬性。幾人再想想以前幹的事,不免就心虛起來。
雖然他們幾個幹的事沒到朱玉說的歹毒程度,但是魏文強清楚,老大和老三手下為了討債,沒少幹這種事,包括朱玉說的那些。
「可是,昨天那個警察也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李天元喃喃道。
「這句話沒錯,但是以暴力脅迫的方式催收債務,這種手段不可取。違法且缺德。」朱玉淡淡道。
「那只要我們不跟着他們幹了,是不是就可以避災了?」魏文強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小命。
「這兩年沒什麼事,但牢獄之災……」朱玉打量了眼前的幾個人,「恐怕躲不過去。」
「那有什麼化解之法?」
「人生最重要的是方向的選擇,」朱玉打量了幾人一眼,「方向是錯的,越努力判的越重。」
幾人若有所思,魏文強趕忙問道,「朱律師,我們出事的話,能不能請你做我們的辯護律師?」
朱玉點點頭,幾人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一番客套後,魏文強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沓錢遞給朱玉,朱玉退了回去。
魏文強幾人口中不斷念叨着「大師仁義,大師真好」,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今日之事你既然已經避災,以後就莫要跟其他人提起,不然因果反噬,終害己身。」朱玉嚴肅說道。
魏文強幾人紛紛點頭稱是,魏文強臨走前還拍胸脯保證以後再不會有人去騷擾朱玉的朋友一家。
朱玉只是點點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幾人只覺得大師高深莫測,難以揣摩,更加感激涕零了。
幾人剛出會議室,朱玉就垮着臉看向莊盛,「大師也太難裝了。」
莊盛冷哼一聲,「我看你裝的挺好。閱卷筆錄明早就給我,工作不飽和的人容易閒出毛病來。」
接着,不理會朱玉的哀嚎,莊盛起身離開,會客室里就留下了朱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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