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天已經過去。
也不知是漫天繁星點點,還是法陣之內月光石的照耀,王若二人並不覺得周圍很黑。
要不是天上的星星閃爍,二人幾乎都感覺不到,已經到了夜晚時分。
「好像不太對頭!」
王若還是望着水池發呆,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噌地一下站起來,指着水底的魚兒喊道。
「怎麼了,夫君難道有所發現?」司空雪剛好運行完一個大周天,立刻睜開眼睛,欣喜地問道。
「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測,你聽一聽。」
「這座宅院給我的感覺,雖然氣派,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直到剛才我才反應過來,少的是人氣。」
「一個宅院沒有人居住,怎麼會有人氣?這也就是它這邊的圍牆垮塌掉了,卻沒人修理的原因。」
「但既然沒有人居住,也就沒有人管理,那麼這水池中的魚兒,是如何活到現在的?這可不是什麼長江大河、湖泊溪流,而是一灘死水呀。」
「從這點出發,我就有了兩個推斷!」王若一邊敘述,一邊思考,儘量不讓自己的推測產生漏洞。
「我知道了,第一個可能,便是這座宅院看似荒涼,實則還是有人管理的。」
「第二個,便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聽到的,甚至觸摸到的東西,全部都是假的,眼前一切都是幻境而已!」
司空雪接過話頭,笑吟吟地說道。
「雪兒,你真的和我想到一塊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王若見她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十分驚喜,連忙追問道。
「我剛到小島的時候,很自然地感受了一下這島上的靈氣,發現雖然說不上充沛,但至少還是能夠滿足修煉的。」
「但剛才我運行一個大周天以後,發現丹田中的靈液,並無增加,這就說明,我並沒有真正吸收到天地靈氣,這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只不過佈置這個幻境之人,十分高明,讓我們五感之外,連同神識都欺騙過去,絕對不是元嬰以下的修道之人能夠佈置的,我們想要破解這個幻境,恐怕也有難度。」
司空雪微微一笑,慢慢解釋一句。只是神情有些擔憂。
「雪兒,別擔心,既然知道眼前一切都是幻境,我們只要找到幻陣的法旗,便可破解。」
「我們先去風雨連廊那裏看一下,說不定那棵碎成木屑的紅色柱子,正是法旗所在。」
王若卻很是興奮,拉起司空雪的手,朝着外邊跑去。
「不對!」
司空雪看着被王若再次打得粉碎的紅色柱子,趕緊拉住他,。
否則他要將另外一根柱子也拆了,整個風雨連廊,隨時就會垮掉了。
「我懷疑是大廳中的那塊靈牌,咱們過去試試!」
王若眼見這紅色柱子不是法旗,又想到一物,趕緊拉着司空雪再次跑去。
也是他的破幻神光並未大成,否則只需要神光一照,幻境自破,連法旗都不用找的。
如今就算動用此神目,卻只能視黑夜如白晝,對付幻境,還差的遠。
二人來到大廳中,見到靈牌依然供奉在供桌之上,王若取出寒冰劍,便要一劍斬去。
「不可,此靈牌怎麼說也是祭奠亡靈之物,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損壞,免得供奉之人地下有知,責怪我們。」
「要是我們猜測錯誤,這處空間根本不是幻境,那豈不是大不敬之舉?」
「這樣吧,夫君,我們先去查看其他可疑之物,實在不行,再過來砍斷此靈牌,如何?」
司空雪突然伸手拉住王若胳膊,心中不安,有些忐忑地說道。
想不到她居然為一個死去的亡靈考慮,王若不禁心中好笑,卻不好拂了她的意思,便點點頭,心中想了一下,又往後面靈田走去。
就在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廳之中時,靈牌一陣顫抖,從中突然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想不到這個小姑娘,心腸倒好,不願打擾我老人家休息。」
「看在你如此善良的份上,待會有難,我便幫你一把!」隨即靈牌又回到安靜的狀態,沒有任何異樣了。
也不知是王若晦氣,還是二人根本就是亂打亂撞,哪裏找得到幻境中的法旗所在?兜兜轉轉一圈回來,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夫君,你對法陣了解多少?」
司空雪看見王若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闖,有些擔心地問道。
「其實我只知道一些皮毛,雪兒,你是絕情閣的驕子,你師父應該講過很多這些知識吧,不如你來分析分析,這幻陣究竟應該怎麼破?」
王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訕笑着說道。
二人在雷鯨腹中的兩月,已經將二人以前的事情,全部說了兩遍以上,當時還以為難以逃出生天,便什麼都搜出來說,連小時候的糗事,也沒有放過,王若自然知道她的師父一品紅的事情。
只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曾經得到的如夢令,就是一品紅流落人間的,更不知道,自己因為這一塊令牌被她下令誅殺,畢竟孟良一直沒有尋找到合適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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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雪見王若恭維自己,臉上泛起一絲自得的微笑,悠悠說道:「師父曾說過,凡是幻境者,可以法天地、映萬物,但總有一道法旗,是陣中樞紐所在,不與四時同,不與悲喜共,識之破之,幻境自散!」
「不與四時同,不與悲喜共?哈哈哈,我知道了!」
王若雖然沒有誰給他說過這些教誨,但他天資聰穎,心有靈犀,聽司空雪一說,馬上想到一物,忍不住滿臉狂喜。
只見他徑直來到水池邊上,望着水中幾條悠然自在的游魚,嘴角微微翹起。
突然右手一伸,閃電般從水池之中,撈出一條背上有一道白色斑痕的大黑魚,只見魚兒在他手中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魚兒啊魚兒,你這麼多年,還是這般快活,卻把我給坑慘了,要不是雪兒一語驚醒,我還不知道被困到何時呢?」
王若心中感慨,忍不住喃喃一句,隨即五指用力一抓。
只見大黑魚瞬間被捏爆,同時周圍漫天景色一收,恍如泡沫一般,消失不見。
王若定睛一看,他和司空雪,還是站在風雨連廊中,連一步也沒有邁動過。
更為神奇的是,前面的紅色柱子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一絲破碎的痕跡。
看來二人是在幻境激發的瞬間,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王若四處一看,並沒有發現白龍的蹤影,心中長舒一口氣,拍着胸口笑着說道:「這白龍也真是笨,倘若趁我們二人陷入幻境中時,隨便一記手刀,都可能結束我二人的性命,看來真的是和我們玩遊戲啦!」
「那倒不一定。」
司空雪活動一下有些發麻的身體,前後看了一眼,笑着說道:「我看這風雨連廊前後這麼多柱子,應該是構成幻境的天罡之數,以此形成幻境的封閉空間。」
「白龍要是想對我們不利,他站在幻境之外,是無法傷害到我們的,要麼指揮幻境中的禁制,對我們發動攻擊,要麼便要同樣進入幻境中來。」
「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盲目地猜測他的用意,畢竟一進來,就動用幻境手段困住你我,怎麼也不像個好兆頭。」
「雪兒說得對,既然此刻我們二人脫困,也得把他找到問個明白才行。」
王若佩服她的心思細膩,忍不住讚嘆一聲。
二人走過風雨連廊,朝着宅院後面趕去。
才走得幾步路,二人便驚奇地發現,眼前所有的一切景象,和他們二人在幻境中看見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座府邸,其實二人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既然這樣,想要找到白龍,應該更簡單一些。
二人此刻神識受到極大壓制,應該是和整座洞府的法陣有關,也不在意,徑直朝着後面正廳而去。
剛剛步入大廳前面的院落,王若便心中一動,感覺有些不對勁,空氣中,多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雪兒,你跟在我身後,小心一些!」
王若對着司空雪說了一句,隨即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小心翼翼地走過院落,來到正廳門口處。
「咦,這地上怎麼會有一個奇怪的圖案,還有一柄劍?」
王若看見大廳中的情景,和幻境中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便是多了這兩樣東西。
司空雪也是一愣,站在奇怪的圖案旁邊,仔細查看地上的情況。
「孤星劍?」
王若忍不住小聲地說出劍身上的名字。
不知怎麼的,他從第一眼看見此劍的時候,心底便生出無限的渴望,好想一把抓過來,盡情舞動一番。
「此處有古怪,我們千萬不要妄動!」
司空雪看了一下四周,陰森森的,忍不住提醒道。
回過頭來一看,卻看見王若,正不自覺地將右手伸到地上,準備拿起那柄劍來。
「夫君,別動!」司空雪情急之下,趕緊出聲喝止。
王若聞言,一下子驚醒過來,正欲縮手。
突然,孤星劍的木製劍柄上,伸出兩條藤蔓,一下子將他整隻手掌纏住。
並且輕輕一拉,他整個人便跌入法陣之中。
隨即藤蔓迅速蔓延過來,將王若完全纏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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