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道白光閃耀,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突然出現在大廳中。
同時單手一招,空中月環彎刀,身形一震,驀然脫離白龍的控制,穩穩落入此人的手中。
聽見聲音之時,白龍已經是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當看到老人真切地站在其面前,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主人,怎麼可能是您?」
「嘿嘿,我再不出來,你小子就要把整個異鄉冢給拆了吧?」
「我縱橫一生,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個地方埋葬屍骨,你卻如此不懂事,將這裏搞得烏煙瘴氣,還竊了我如此多的寶貝,你知罪麼?」
老頭看着四周支離破碎的房屋走廊,露出十分心痛的樣子,忍不住呵斥道。
「你如今也不過一絲殘魂,哪裏還有資格教訓我?」
「再說我被困劍中這麼多年,為你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如今想要自由之身,難道還不行麼?」
白龍見老頭形態飄忽,比起自己的靈體更加虛無,心中大定。
同時雙手一抓,將地上圍住七星法陣的圓環取上來,牢牢拿在手中,似乎想起了以前的苦楚,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王若見突然冒出來一個老頭,嚇了一跳。
發現老人只是一絲殘魂,卻對周圍環境,熟悉無比,更是一出現,便將月環收於掌中。
再通過二人對話,透露出了此人的身份,心中驚駭異常,莫非這老頭,就是靈牌上供奉的龍松齡?
他趕緊快走幾步,來到司空雪和小白的身邊,看見她經過調息,臉色好看許多,稍微放下心來,兩手緊握天音錘和電母鑽,密切地看着眼前一切。
老頭見白龍有些激動,心中暗暗後悔。
要不是白龍和王若打架,將府邸損壞,惹得他心疼,自己是萬萬不願出現的。
不過此刻既然已經現出身形,趁自己這一絲殘魂還未消散之際,將這一切做個了結吧。
想到這裏,老頭臉色一沉,沒好氣地說道:「當年你是自願將三分之一的魂魄,封入孤星劍中,如今怎麼反悔了?」
「而且萬萬想不到,我走後這麼多年,你在劍內,居然能夠自行修煉,還借用天地靈氣,凝聚了這麼一副靈體,難道還沒有得到自由麼?」
「自由?哈哈哈,當年我受你蒙蔽,雖然大部分神魂轉世而去,但你知道麼,我這小半神魂封入孤星劍內,日日夜夜不得脫離,那是何等的煎熬?」
「以前你在世之時,尚且可以和我說說話,自從你仙去之後,只剩我困在劍中日夜掙扎,永世不得翻身,那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了。」
白龍聽到這裏,臉色慘白,忍不住仰天長嘯,聲淚俱下,看樣子,這些年確實吃了不少苦頭。
「那是你自作自受,當年我和你已經約定好的,只要我駕鶴西去的那一天,我和孤星劍的聯繫自動中斷,和你的神魂契約同樣失效。」
「你大可自行脫離孤星劍出來,兵解而已,為何你沒有這樣做?」老頭並不買賬,反而不屑地哼了一聲。
「螻蟻尚且偷生,為人自當惜命。自從主魂轉世以後,我實在捨不得這一世的記憶,哪裏敢自行兵解?」
「神魂脫離寄存之地,出來必定煙消雲散,我便不得不日日煎熬了。」
白龍也是嘆息一聲,千年的積怨終得傾訴,一世的惆悵始有安慰,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了。
「說來說去,還是你捨不得死,如今布下七星法陣,看來是想剝離眼前二人的魂魄,佔據他們的身體,同時讓他們二人的魂魄,代替你成為孤星劍的主魂了,是不是?」
老頭瞥了一眼大廳中的黑色圖案,呵呵一笑,毫不遮掩地說出來。
「原來如此。」
王若和司空雪聽到此處,忍不住對視一眼,心中皆暗呼僥倖。
只不過有些奇怪,為何老頭要當着他們二人的面,直接說出來,直接點明白龍的陰謀,豈不是暗暗幫了他們一把?
白龍立刻顯得尷尬一些,隨即也大方承認了,眼睛咕嚕嚕地到處亂轉,不知道在尋找些什麼。
老頭看見白龍這般模樣,心中一緊,有些慌亂,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呵呵笑道:「白龍,那頭雷鯨,是你放出去的吧?」
「嘿嘿,我哪有那個本事?是它自己突破乾元境界,撞破圍牆禁制,自行離去。」
「要不是我控制冢中法陣,及時將其修復,保證島上靈氣不泄,還不知已經引來多少強敵了呢?」
白龍一邊答話,一邊開始走動起來,眼睛朝着四周以及地上的各種物品,飛快掃描,看樣子在尋找什麼東西。
老頭也開始緊張起來,故意走到七星法陣面前,伸出一隻手,慢慢撫摸着圖案中的一筆一划,手上白光輕輕閃動。
「你在幹什麼,就不怕我和你徹底翻臉麼?」
白龍見老頭似乎對這個法陣動什麼手腳的樣子,趕緊大喝一聲,跳將下來,大袖一拂,一股罡氣撲面而來。
老頭見成功地將白龍注意力轉移到圖案上,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而安然無恙的靈牌,臉上露出滿意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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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隨風,飄到一旁,同時說道:「我看你這個法陣佈置得不太完善,替你檢查一下而已。」
「哦?我可是照着你書中的模樣佈置的,沒有一絲改動,難道還有什麼不妥麼?」
白龍深知老頭生前的一身玄功造化,見他提出這麼一個問題,有些半信半疑地說道。
其實他剛才努力尋找的東西,便是眼前殘魂的寄生之處。
他跟隨龍松齡這麼多年,對其功法修為,都有很深的了解,知道這縷殘魂,要想存活這麼多年,必須找到一件寄身法器,否則早就被靈氣同化,消弭於天地之間了。
而老頭正是龍松齡的殘魂,以他對白龍的了解,當然知道他在尋找什麼,立即動用聲東擊西之法,故意對七星法陣動手腳的樣子,引起白龍的注意。
否則一旦讓其發現,靈牌就是自己寄身法器,一把捏爆,自己只有灰飛煙滅了。
當年也是他一念之差,非要留下一道殘魂看守孤冢,想看一下,自己留下的寶貝究竟給了何人?
想不到竟被劍中白龍。修煉成型,佔據了這些東西,不禁苦笑一聲。
按照他的設想,當時自己的靈寵雷鯨,倒還有些可能繼承自己的衣缽。
不料它修煉有成,到達乾元分神的境界,脫離魂牌控制,破牆而出了。
也許是冥冥之中,等待有緣之人。
自從看見王若和司空雪,闖入自己的墳墓,龍松齡心中一動,不知怎麼地,生出一種自然親近之感,難道自己的衣缽,終究是這二人傳承?
特別是王若,他是越看越喜歡,在他危難之時,顧不了自身安危,挺身而出。
雖然在白龍面前,暴露了自己,不過他這一縷殘魂,早就想自行兵解了,所以並不害怕煙消雲散,只是希望藉助這殘魂,做一些事情罷了。
想到這裏,他再次忽悠白龍道:「這個法陣,形似而神不似,特別是孤星劍的擺放位置不對,需要重新調整一下!」
說完就走過來,彎下腰去,伸手想要抓住劍柄。
這孤星劍,可是他當年最厲害的法寶,放在體內蘊養多年,多少次遭遇強敵,都是靠着它,殺出一條血路。
只要對方放鬆警惕,自己將此劍取在手中,雖是一縷殘魂,也不再畏懼修成靈體的白龍了。
自己手上雖有月環,同樣是自己當年喜愛的法器,但月環善攻,日環善守,自己沒有拿到孤星劍的時候,單以月環之力,還是沒有把握拿下手握日環的對方。
況且自己一縷殘魂,氣息衰弱,最多也只能全力催動孤星劍一擊之力,可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胡亂出手,以免消耗自己的唯一機會。
就在龍松齡的殘魂,將要抓住地上的孤星劍柄之時,
突然,旁邊的白龍呵呵一笑,露出極其詭異的表情,:「想不到主人如今如此愚蠢,竟要自尋死路,我正好送你一程!」
殘魂聞言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正要縮手之際。
突然從劍柄之中,伸出兩條藤蔓,宛若活着的觸手,一下子捲住殘魂的右臂,朝着法陣之內拉扯而去。
「呔!」
殘魂大驚失色,右手使勁一甩,卻發現根本無法擺脫藤蔓的控制,而且因為身形不穩,被藤蔓瞬間拉入法陣之中,包裹得嚴嚴實實,懸浮在半空,無法動彈。
「白龍,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殘魂失去平衡,體內僅剩的一丁點法力,也被封禁起來,不禁惱羞成怒,大聲呵斥道。
「嘿嘿,幹什麼,當年你讓我嘗盡幽禁之苦,如今我便讓你也嘗嘗相同的滋味。」
「我要將你封禁在孤星劍中,這樣你便可以永生永世地陪伴你的法寶,直到有一天劍毀人亡,或者永遠困於劍內,經歷永恆之黑暗吧!」
白龍仰天大笑,催動孤星劍的禁制,臉上露出瘋狂之色,把這麼多年以來所受到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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