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氣並不算好,大平村雙搶因此更加熱火朝天。
崔雪下地幹了幾天活,倒也慢慢的適應了強度,不過因為在日頭下一待就是一整天,整個人都黑了好幾個度。
跟她相比,變化最大的還是知青點的人,尤其是陳青延和文婷。
一個兩個黑了不說,人也瘦了一圈,整個人相當萎靡。
而崔雪為什麼會知道,當然是陳青延受不了,又偷偷跑來找她了。
「小雪,我真的受不了了,以前是我不對,你讓你爸給我安排輕鬆一點的活,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崔雪一臉懵逼的看着差點認不出來的陳青延,聽他嘴裏這無恥的話,只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你是腦子有病吧?不對,是我腦子有病。」崔雪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之後,撂下碗筷站起身就開噴。
「你當你是什麼香餑餑嗎?態度一軟我就得感恩戴德的為你鞍前馬後?這隊裏的活我爸都是合理安排的,你要求我跟我爸說給你安排輕鬆的活干,對村里人公平嗎?對其他知青公平嗎?」
陳青延懵了,他只是想私下跟崔雪求求情,偷偷換個活干,誰知道崔雪這麼上綱上線。
一通大道理,還說得這麼大聲,整個村的人都在地里呢。
這時候又整好是休息吃中飯的時候,她這麼一嚷嚷,大家不都聽到了嗎?
這麼想着,他緊張的轉頭看去,只見已經有了不少人聽到動靜站起身來往這邊看。
「小雪啊,怎麼回事啊?」旁邊不遠剛好有個嬸子,站起身看到她跟陳青延對峙的場景,忍不住問了一句。
剛剛崔雪說話太快,其實大多數人都沒怎麼聽清楚,這會兒問一聲也正常。
但是陳青延心虛啊,他看了看虎視眈眈的崔雪,有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圍觀。
心一緊,轉身就跑了。
崔雪看他就這麼跑了,心裏嗤笑一聲。
呸!孬種!
「嬸子,沒事,是陳知青覺着他的活太累了,想讓我跟我爸說說,給他換個輕省的活。」
崔雪這話一出,旁邊豎起耳朵的人臉色都變了。
看到眾人臉色黑沉,有幾個嘴巴快速張合就知道肯定是在罵人。
也是,雙搶的活誰不累啊,就他知青金貴呢,還是個男人,有臉提要求換輕省的活計。
人大隊長家兒媳婦懷着身孕,都跟他一樣下地掰玉米,沒見着人家說半個字,他倒好,還比人家孕婦更嬌弱了?
「這陳知青啊……到底是個城裏人,也是小雪你以前太慣着他了,這才幹了幾天啊就不行了。」那嬸子回過神來,臉色有些尷尬的說道。
倒是想罵人,又想到崔雪曾經追着人家屁股後頭跑,誰知道現在是真不喜歡還是假不喜歡了,也不敢說得太過分。
「嬸子說的是,也怪我以前眼光不行,怎麼就看上這麼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崔雪倒是不客氣,直接就承認了自己看錯了人。
聽她這話,那嬸子很是尷尬的笑了,之後便沒再說什麼。
但是她的話附近也有人聽到了,還沒下工呢就傳得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崔家人不可避免的也知道了這件事,最先聽到消息的是劉萍,她就回家上個廁所休息的功夫,竟然讓人鑽了空子,這讓她怎麼能忍。
回到玉米地,她都顧不上地里的活,直接衝着陳青延追了過去。
「陳知青!」遠遠的看見陳青延半死不活的掰玉米,劉萍大聲的叫了他一聲,然後在他驚恐的眼神中,跑到他面前。
「你好歹是城裏來的知青,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沒事跑去找我家小姑子做什麼?還有臉讓我家小姑子給你還個活,你算個什麼東西,有臉嗎?我告訴你,我們崔家都不是吃素的,你再不要臉的糾纏我家小姑子,我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大概是仗着自個懷孕,劉萍底氣足得很,大嗓門子嚷得十里地都聽見了。
而陳青延臉色更是跟調色盤似的,他估計也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會鬧成這個樣子。
但是劉萍懷着孕,他也不敢做什麼,要是她在這兒出了什麼事,估計崔雄年更加不放過他了。
其實崔雄年還真沒公報私仇,像他這種年輕的壯勞力,一般都是被安排下田收割水稻,那活可不比掰玉米輕鬆多少。
只是陳青延農活做得少了,身體沒適應過來,就覺着掰玉米太累人,幹了幾天下來,實在受不了,才昏了頭的又去找崔雪。
最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就是他偶然間從王慧那裏知道,崔雪居然在給報社投稿,聽說收錄了不少篇文章,得了稿費,這讓他很是眼饞。
之前因為文婷做事太不謹慎,讓崔雪抓了把柄,後來怕崔雄年會公報私仇,他才把家底都掏了出來。
現在他手上沒幾分錢了,日子過得緊巴巴,跟文婷的關係都僵了幾分。
所以他想着放低身段跟崔雪打好關係,再套一套她投稿的方式,好歹有點收入。
結果沒想到是會變成這樣。
「嫂子!」陳青延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崔雪就飛奔而來了。
她真是要嚇死了,她嫂子居然跑去跟陳青延那傢伙理論。
「嫂子,你怎麼到這來了?」一把抓住劉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什麼問題才鬆了一口氣。
「雪兒,我沒事,我跟你說,有些人就是欠教訓,你不狠狠罵他,就會跟那些狗皮膏藥似的,纏着你,你個小姑娘臉皮薄,嫂子不怕,嫂子替你出頭!」
崔雪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一臉正義的樣子。
「嫂子,你還懷着孕呢,彆氣壞了,我們走吧,不跟人一般見識。」說着就要拉她走。
「不行!」劉萍還不肯,瞪大眼睛還要找陳青延理論。
看了一眼黑沉着臉,隱隱有些憋屈的陳青延,崔雪忍着笑意,半哄半拉着劉萍走了。
經過這麼一鬧,村里人看陳青延的眼神更加怪異了起來,這讓他心裏很是生氣,又不敢發出來,只能頂着那些異樣的目光沉默的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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