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網絡的年代,吃瓜的速度並沒有慢多少。
葉舟中午上完課,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就聽說了鍾飛的事。
八卦鏈的鏈條應該是這樣——
家屬院的嫂子在進城的班車上熱烈討論,下車之後,一整個車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嫂子們到市里之後,繼續跟周圍的人八卦。
柳城大學的食堂工作人員一早去採購,也聽到了第一時間的八卦。
採購回來之後,馬不停蹄地跟身邊的人分享八卦。
早餐吃得晚的人,都知道了。
經過一個早上的傳播,柳城大學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現在的在校大學生,有相當一部分都是之前下鄉的知青,所以對這件事情比較關注也是情理之中。
傳着傳着,鍾飛就變成了曾經的知識青年心目中的英雄。
——欺負知識青年的鄉下惡霸一家,被現役軍人收拾了。
24小時之前,鍾飛還以為自己肯定要脫掉軍裝離開部隊,因為他絕對不會跟那家人妥協。
但是轉眼間,他就變成了被人同情的同時又崇拜的人。
葉舟打好飯,轉過身,恰好看到溫憶然對她招手。
葉舟端着飯盒走過去,剛坐在溫憶然對面的位置,旁邊的位置立刻有人挪過來。
「葉老師,那個叫鍾飛的排長,你認識嗎?」
葉舟一怔。
旁邊又有人立刻把葉舟信息空白的部分都給補充完整——惡女一大早就去營區鬧,鍾飛毫不退讓。緊接着,家屬院的嫂子們集體出動,充當鍾飛的家人角色,把惡女罵得狗血淋頭。
「認識,他是我愛人原來手下的排長。」葉舟如實地說。
「真的啊?那能不能給我們安排一個近水樓台先得月?葉老師,我侄女中師畢業,現在是初中老師,我弟弟兩口子都是國企職工,條件和各方面都還不錯,能不能安排一下鍾排長和我侄女相個親?」
還沒等葉舟答覆,旁邊又有人說:「你侄女不是有對象嗎?」
「那個對象不行!我弟弟弟媳婦都不滿意。」
「那你也得等人家分乾淨再說呀!還沒分,你就忙着給侄女張羅對象,這不是給鍾排長招黑嗎?」
說完,這人就轉而跟葉舟說:「葉老師,我女兒在衛校讀護理,明年畢業,我覺得也挺般配的,周末她回來,你幫忙安排一下相親唄?」
葉舟:……
柳城大學的教職工人數很多,葉舟也沒有每個人都認全,眼前這幾個想讓她安排相親的,葉舟就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
葉舟直接拒絕說:「不好意思,雖然鍾排長是我愛人還算熟悉的人,但是我覺得安排相親這種事情我不能介入。
鍾排長和我愛人的關係,如果我真的安排相親的話,鍾排長有可能首先考慮的不是兩個人是否合適,而是會不會讓我丟面子。
這樣的話對兩個年輕人都不公平。
另外就是,經歷過這種事情,我覺得鍾排長暫時應該也不打算考慮個人感情問題。」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只要稍微明事理的人,自然不會強求。
葉舟和溫憶然也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地吃飯。
溫憶然說:「如果你真的給他們撮合成功了,按照現在的人結婚的速度,雙方覺得滿意,兩個月內就可以把事情辦成。你年紀輕輕,就要坐在媒婆的主位上,想想也挺好玩的。」
葉舟說:「其實當媒婆這種事情,有可能費力不討好。如果對方兩口子恩恩愛愛一輩子,什麼都好。萬一要是有點不如意,不僅僅是夫妻雙方,可能連他們背後的家人,都覺得這筆賬戶應該算在媒人身上。」
溫憶然詫異地看着葉舟,「你居然想得那麼長遠!工作才不到一年的時間,怎麼感覺你的思想比我成熟那麼多?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比我還小兩歲吧?難道說婚姻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
這哪裏是婚姻改變一個人,是閱歷改變一個人。
沒穿來之前,她因為編劇的職業,跟居委會的大媽沒少打交道,這都是大媽們傳授的真理。
葉舟把話題岔了過去,反問溫憶然說:「你這兩天有沒有跟楚靖聯繫?」
溫憶然神色如常:「沒有,也沒有什麼值得特別聯繫的。你之前的話很有道理,感情的事情是雙方的,只有我一個人保持熱情,最終也只會讓自己變成一個笑話。」
既然溫憶然想得開,葉舟自然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吃完飯回宿舍,溫憶然的室友謝紅玲看到她回來,有些陰陽怪氣地說:「憶然,你和你的校友一起吃的午飯?你該不會是也想讓她給你介紹對象吧?對了,聽說她和那個港商也很熟,港商的小轎車她都坐過幾次。而且港商還是個單身漢,沒準你有機會哦。」
溫憶然淡淡地看向對方,說:「謝老師,你說這話有意思嗎?如果你是想嫁給港商,可以自己去努力,不要在這裏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畢竟我們倆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我不喜歡這種氛圍。」
「你……我……葉舟之前明明不把你當回事,你都來學校報道那麼久,她壓根就沒有搭理你,你現在上趕子去跟人家親密,難道就有意思了?」
「君子之交,難道還要去比較誰比較熱情?成年人,還要按照小學生的交往邏輯?」
謝紅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葉舟接到了王琦的電話。
「葉老師,我長話短說哈,一會給你打完電話之後還得回去給阿蓉做飯。她現在很奇怪,食堂里的飯菜都吃不下去,吃一口能把膽汁都給吐出來。只能吃了下午做的飯。」
葉舟懷疑王琦是在曬幸福,但是沒有證據。
王琦確實是一個比其他科研人員更多一些煙火氣息的人,葉舟讓他辦的事情,辦得非常漂亮。
葉蓮和周輝惦記上那個房子,但是又不知道房子已經過戶給了周朗。
他們倆去房子那裏看過,現在住的幾戶人,看起來都很不好惹的樣子。
周輝給他爺爺打過電話說這個房子的事情,聽完孫子的話,周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說:「結合過去大半年發生的事情,我擔心你把那些人從房子裏趕出來,是替周朗做嫁衣裳,最後什麼也沒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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