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什麼地方…等等,小雲!」
許久才是從昏迷之中轉醒過來的蘇落語,感受到自己精神恍惚,頭疼欲裂的同時,也不忘龍雲的處境和情況,
急忙找尋之下,模糊的視線看見的卻是一個身影在撫摸她後背的樣子,蘇落語瞬間顧不得自身的難受,就要一掌轟去,
「混賬玩意兒!給我離小雲遠一點!!」
陳玄夜差點是被打個正着,連忙叫道,
「停停停,蘇家主冷靜點,是我呀,上官!」
蘇落語吃力搖晃着自己的腦袋,想儘可能地解除此刻這讓她天旋地轉,視線模糊的難受感,
「上官南?你怎麼…對了!那該死的老畜牲呢!」
「哎哎哎,冷靜冷靜,都說了讓你先冷靜,你現在的狀態還沒完全好,要是太勉強自己會傷及神智的,放心,那老東西已經死了,至少可以這麼說吧……」
「死了?怎麼會,他可是仙……」
蘇落語再次暈眩,在陳玄夜的及時攙扶下,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蘇家主,你還是先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再說吧,這攝魂花粉雖然不致命,但也足夠難受的,如果那老東西還在,我們現在還可能這樣悠哉說話嗎,先調息恢復一下吧,」
片刻後,在補天術運轉了幾個周天下來,蘇落語才是逐漸恢復原本的狀態,
當她再次見到眼前龍雲那明顯被折磨的模樣,蘇落語怒火便是止不住地迸發,
「混蛋!竟然,竟然敢把小雲折磨成這樣……」
「小雲怎麼樣了?」
陳玄夜微微嘆息,「雖然攝魂花粉不致命,但龍家主明顯這段時間一直被那可恨的老東西,強行灌藥,恐怕一時半會不是那麼容易恢復得了,而且就算清醒過來,神智方面很難不受影響,」
「混蛋!非活颳了他不可!」
砰!
此話一出,也是氣的蘇落語一拳打在了牆壁上,轟塌一塊,嚇得外面的女孩連連躲藏,
「但其實這都還是其次的,蘇家主,最要命的恐怕還是龍家主醒過來之後,她的精神健康,畢竟…唉……」
看在雖然有陳玄夜披在她身上的毯子,發現依舊能隱約看到龍雲身上,那被侵犯過的痕跡,蘇落語也是明白龍雲受到的不忍想像的傷害,
雙眼之中都是忍不住眼淚微轉,為自己這個從小到大勝似親姐妹一般的閨蜜,所遭受到的事情感到難過,
「小雲……」
忍不住就是一把抱住了還在失神的龍雲,「我不會讓小雲做傻事的,上官,需要多久小雲才能完全恢復。」
「按照我的力量,至少還需要兩天才能徹底清除掉她體內的藥物,但其實我們已經在這裏耽擱一天了,我擔心……」
「你是擔心米若華他們那邊的情況?」
「嗯,你之前昏迷了或許不清楚,之後可是有不少戰國士兵追到了那附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發現。」
「的確,不能耽擱下去,我一起幫忙。」
在兩人的合力之下,原本需要兩天時間才能徹底清除的藥物殘留,僅花費了一天的功夫,
只是當龍雲清醒過來之後的狀態,正如陳玄夜所預料的一般,此時的她,看起來清醒了,又仿佛依舊被牢牢困在之前那段時間的屈辱經歷之中,
雙眼比起先前的失神沒有好得到哪裏去,面對蘇落語的幾聲呼喚下,都是勉強做出着回應,
「小雲,小雲……」
「小語,我沒事,別擔心,我沒事……」
看着她如此恍若失身一樣的模樣,又怎麼可能真的沒事,蘇落語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更別說勸說了,原本應該很多的安慰言語,卻是在這一刻完全堵在了喉嚨,怎麼也無法說出,
是啊,針不扎在自己身上,又怎麼可能真的能完全感同身受,僅僅只是一假設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蘇落語都是可能想死的心都有,又如何去安慰龍雲,
千言萬語,此刻只能是完全融入一個無力的擁抱之中,
「小雲,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會過去的……」
陳玄夜沉下着臉,安靜地獨自離開了房間之中,只聽隨後一陣猛烈的嚎啕大哭之聲從房間傳出,
陳玄夜站在門口,心中的憤怒也是一時間無法宣洩,只能就這麼無力地守在房門前,天空雨水浠浠,任憑不斷拍打在臉上,
即便是再怎麼進行恐怖的懲罰,已經發生的事情都是無法改變,更別說此時的陳玄夜大道本源被封的情況下,身為無數歲月以來的至高存在,陳玄夜久違地感受到了作為人類的那一份無力感,
許久,
房裏的哭聲才是逐漸嘶啞停下,蘇落語這才是雙眼通紅地走出房間,
「龍家主,還敢好嗎……」
「怎麼可能好,但現在只能先讓小雲一個人靜靜了…那該死的老畜牲在哪了,難道真的像你之前說的一樣,那麼便宜他死了?」
「嗯,放心,我可以發誓,那老東西絕對沒有落得一個好死的下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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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陳玄夜猛然轉身,一臉急色地再次衝進了房間,蘇落語也是瞬間反應過來,
衝進房門之後,兩人看見的卻是昏暗之中,龍雲正把尖銳的匕首,指向了自己的喉嚨,
「小雲,不要!」
危急之際,陳玄夜一個箭步,直接衝到了她的面前,徒手抓住了匕首用力握緊,任由它如何劃破自己的手掌,鮮血直流,也完全不放鬆半分,速度之快甚至讓蘇落語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雲,你為什麼那麼傻,該死的是那老畜牲,不是你,別這麼對自己好嗎,放下刀,小雲,別……」
龍雲依舊雙手用力,陳玄夜手掌都是被切斷了手筋,刮到了指骨,
啪!
讓龍雲都是意外的是,只見陳玄夜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將她打得整個人瞬間愣神,
「夠了!龍雲,虧你還是如今叱咤華國的龍家之主,為這麼一件事就要自尋短見,你又想過你的家族,你的朋友,想過還在等你回去的親人嗎!」
「上官南,你……」
陳玄夜完全不理會蘇落語的言語,雙眼直視龍雲,
「龍雲,就算你對這一切都不在乎,難道就沒有你渴望的事情嗎,我聽說你和蘇家主還是那陳玄夜的親傳弟子,怎麼,難道陳玄夜教出來的徒弟,就只有這副德行嗎?!」
聽到如此,龍雲才是回神,一下憤怒,「住嘴!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老師!」
「哼,老師?能教出來你這種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垃圾弟子,你那老師估計也不會什麼厲害人物,根本就是在誤人子弟,徒有虛名……」
「閉嘴!」
轟!……
龍雲一拳將陳玄夜瞬間轟出來房外,狠狠撞擊到了數百米外的骸骨堆中,整個人更是將此刻一切的心中怒火,徹底爆發了出來,龍氣大開,威勢逼人,
宛如化身一條憤怒的飛龍,瞬間衝到陳玄夜面前,一拳又一拳地接連不斷地轟在了陳玄夜的身上,
「閉嘴!閉嘴!閉嘴!你罵我可以,不能說我老師,閉嘴!!!」
轟轟轟……
也不知道是打了多少下,只見周圍塵土沖天,骸骨四散,一個百米的大坑更是逐漸浮現在了這個房間之前,
最後還是在龍雲脫力的情況下,才逐漸停下了拳頭,眼淚流淌,
只是可憐了她身下的陳玄夜,此刻被皺得幾乎沒了人樣,滿臉鮮血,骨裂錯位,口吐鮮血,
「咳咳咳…這,這才,才像話,與其傷,傷害自己,幹嘛不把一切的委屈和憤怒,發向自己的敵人,」
「嗚嗚嗚……老師……」
蘇落語上前再度擁抱安慰,雖然看出了陳玄夜剛剛就是故意激怒龍雲,讓她得以發泄的,但看着他此刻那幾乎面目全非的重傷,都忍不住眉頭微皺,
「上官南,你,你怎樣了……」
「咳咳咳,沒事,還,還撐得住,不愧是龍家之主,最後給我留了一口氣哈……」
「謝,謝謝了。」
讓陳玄夜有些沒想到的是,那小女孩兒,此時卻是直接擋在了陳玄夜的面前,即便她自己都已經是害怕得瑟瑟發抖了,依舊不退讓一點,
「這小丫頭,倒是讓人沒想到,是在報答我之前給她治療的恩情嗎……」
「這孩子是妖族的?」
女孩連忙想把重傷的陳玄夜拉走,但她那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的瘦小身軀,哪裏可能搬得動陳玄夜,
「咳咳咳,別,別動,再拉下去,我,我就真涼涼了……」
「我,救你……」
一個小時之後,
「額,我說蘇家主,其實我也沒有傷得快死的程度,不用把我包紮成這樣吧,我感覺沒這個必要……」
陳玄夜面對被包裹得像一個木乃伊一樣的狀態,也是無奈於自己這個弟子的包紮能力,
「怎麼,你還嫌棄了?要不是看在你幫小雲開解的份兒上,我才不會理你,你全身骨頭都斷了,虧你也能在小雲的龍拳上撐這麼多拳,上官南,其實你應該不止表面上的這點修為吧?」
「呵呵,蘇家主,我本來就已經長得不帥了,就稍微讓我保持點神秘感唄。」
「算了,我也沒深究的打算,只要你不會危害我們和華國就行。」
「當然不會,這點我可以保證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打算稍微說明一下,這妖族小女孩的事情?」
看着此時依舊是如同一頭呲牙咧嘴的小野獸一般的女孩兒,四肢着地,完全一副警惕連連,隨時蓄勢待發的樣子,陳玄夜也是無奈苦笑,吃力微抬手臂,
「別這樣,她們不是敵人,不會傷害你的,」
女孩一臉不信之色,指着陳玄夜此刻的自己,
「額,小小年紀這麼會補刀,這是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別這樣了,要真惹怒了這兩位大姐姐,我可真攔不住的,嘶嘶……」
女孩這才是解除了自己戒備的模樣,安靜地坐在了陳玄夜的身旁,
「這小女孩兒,難道也是被那老畜牲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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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具體我也不清楚,但她的確也是深受那老東西虐待的可憐娃,」
「原來這樣,看她的樣子,只怕不知道是遭受了多久的虐待,這么小的身體,卻滿是傷疤和淤青,那畜牲真是可恨,他真的死了嗎?」
「嗯,相信我,我讓他死得絕對痛苦,只是有礙觀瞻,就已經毀屍滅跡了,」
「哼!雖然不能親自動手有點可惜,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陳玄夜再次看向已經毀了一半的房間,「龍家主這次是真的寬心一些了吧,」
「嗯,小雲不會做傻事了,還要多謝你,」
「不客氣,至少我這身傷沒白受,等明天一早就會米若華那裏看看情況如何了,」
蘇落語看了眼旁邊的女孩兒,「那她呢?」
「自然得帶出去,總不能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裏等死吧。」
「的確,只是我們如今的情況也不是能帶一個孩子的狀況,」
「出去再說吧,看看找不找得到她的親人。」
聽到這裏,女孩兒也是瞬間跑到府邸右側三百米處的一處骨堆之中,直接鑽進去找尋着什麼,
片刻,才是抱着兩顆妖怪的內丹回來,將它們擺在了陳玄夜的面前,
「這是妖丹,而且看起來品級都不低,恐怕生前得是一方大妖才能修成,」
「給,給你,」
「你這是把它們給我,想讓我們帶你出去?」
小女孩連連點頭,雖然說話都不利索,但那躲在陳玄夜身旁,牢牢拽着衣角的模樣,着實是讓人我見猶憐,
蘇落語也是對她可憐不已,「這孩子怕是不知道遭受了怎樣的折磨,就按你說得辦吧,也不在乎花費點時間,」
「嗯,」
女孩卻是微微搖頭,「出去,也,一直一起……」
陳玄夜一下苦澀,「你這是要一直跟着我?不行的,我們還要做危險的事情,」
女孩一下指了指前方那滿是妖怪骸骨堆之中的,最大的兩具骨架,
「家人,都,都沒了……」
「這……」
蘇落語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眼,不知道怎麼言語,
蘇落語此時也是再次注意到這府邸周圍多得離譜的骸骨,
「說起來,周圍許多的妖怪骸骨難道都是那畜牲抓來的?」
「嗯,一旁的房間裏還有爐鼎之類的器具,很明顯,那老東西一直是在這裏抓妖怪,以它們的內丹和血肉煉丹,他那一身霸道駁雜的妖力,恐怕就是這麼來的。」
「可恨的畜牲,等一下,」
蘇落語思緒沉下來後,才是反應過來,「那畜牲雖然不是人,但的確實力驚人,至少也是天仙境界,你怎麼殺他的?」
「偷襲,外加一點秘密手段,」
蘇落語本想追問,陳玄夜卻明顯不會說的樣子,
「好吧,我不問就是了。」
只是還沒等他們在這空間待到第二天破曉,午夜時分,一陣急切的聯繫信號,便是打破了他們幾人的休息,
「怎麼了?」
「米若華那邊出事了,」
「還是被追兵發現了?」
「不是,信息上看,是說老天師已經完成改造,只是不受控制,正在大肆屠殺……」
「什麼?!屠殺?」
而正如陳玄夜說的那般,此刻在距離他們原本山巔位置以北六百里外,一座戰國都市,在這深邃的夜色之中,全然升起了沖天的火光和無盡的哭喊聲,
「救命!怪物,有怪物殺人了,啊……」
只見在這都市叛亂的中心地帶,城裏原本的警察和戰國軍隊,完全變成了一具具殘破的屍體,幾乎鋪滿了整個街區,
在一座全由屍體堆積而成的三米山丘之上,赫然站立着一個左手化血刀,右手血雷閃的扭曲身影,
「殺…殺光,逆賊,保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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