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別的卡蓮可能不能娓娓道來,但說到帕敢場,那叫一個專業對口。
她牽着何垚將他拉到一旁的蔭涼下,這才開口說道:「現在帕敢跟帕坎的確是說同一個場口不假。但最早以前,緬國人只喊這個場口帕坎基。後來國人消費翡翠多了,音譯過去後,慢慢叫成了帕敢。所以後來,我們礦上管老年頭的帕敢原石叫帕坎基,算作區分。」
何垚恍然大悟。
然後臉上一喜,「你是說……這塊帕敢原石是塊老料子?」
可能是見何垚重視,卡蓮咬唇思索了一會兒,重新將那塊黑皮原石抱在懷裏,再次驗看起來。
她臉上一層細密的白色小絨毛,蔭涼旁上午明亮卻不灼人的陽光從她側臉照過來,宛如一個飽滿多汁的水蜜桃,總勾着人想伸手去摸一摸。
卡蓮一邊看,一邊想是在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指着原石的某處皮殼說道:「這塊料子表現最好的部分就是這一片了……」
何垚順着卡蓮指的部位看過去,那部分皮殼帶給他最直觀的肉眼感覺,就像是有人用廉價排刷沾着水泥漿隨手抹了兩把的既視感。
粗糲的紋理上泛着瑩亮的光澤。
這應該是翡翠當中的黑皮蠟殼,但石身大部分位置蠟殼表現非常不明顯。
只有卡蓮指出來這部分比其他部位稍微有所凹陷的位置,蠟殼表面的光感在豐沛光線的照射下,看起來才格外顯眼。
何垚便趁這個機會,向卡蓮請教如何從眾多黑皮原石當中分辨帕敢場的黑皮。
卡蓮不知道其他場口的黑皮原石長什麼樣子,只能將自己記憶中帕敢黑皮料子的種種表現,儘可能多的一一講給何垚聽。
最後還滿臉愧疚地看着他說道:「對不起……我……是我太沒用,這方面我懂的就只有這麼多……」
何垚不知道她這番話是在裝柔弱博同情,還是真的覺得自己對他無用。
也許長期黑暗的生活,卡蓮被那些佔盡她便宜的男人,從身體到心靈反覆PUA,作為人積極正向的一面全都淡出她的世界。剩下的只有自我懷疑跟否定。
也許只是想利用自己身上那種自帶的欲.女氣質,達到什麼不能說的目的。
何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被卡蓮撩撥出來的火沒得到宣洩的緣故,導致自己今天這麼不正經。
還是卡蓮這個人天生風騷,才被吳當一眼相中。
同樣的動作換別人來做,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個動作。可放在她身上,就總帶給人一種撩撥意味。
他連忙艱難的移開了視線。
卡蓮他是不會碰的。
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註定容易被人牽着鼻子走,經歷過美琳那件事之後的何垚,再不想將能牽動自己心緒的繩交到任何一個人手中。
尤其是沒有下限的吳當。
好歹以前的何垚在國內的時候也是個受歡迎的帥哥,如今雖然遭難,卻仍有自己的驕傲跟一定的精神潔癖。
也因為這個他心裏才一直過不去美琳帶給他的心理陰影。
如果卡蓮真是可憐的,何垚可以給她錢或者帶着她賺一點錢,讓她能過的稍微比現在更像個人而不是件商品。
前提是她不做傷害自己的事。
他並不知道他以為的那些慘絕人寰,其實跟卡蓮真正的經歷比起來,九牛一毛。
很多觸目驚心的經歷,用文字描述只是隻言片語,親身經歷的時候才知有多痛且漫長。
沒有天生的風.騷入骨,只有在一次次挨打折磨瀕死殘喘後死裏逃生的求生本能,教會了她。
屁股上的巴掌是要她撅起來,臉上的唾沫是讓她跪下去。
雖然現在的何垚已經在盡力讓自己習慣以惡的視角看人,但二十多年國內安逸的生活環境、所受的積極正面的教育,讓他始終做不到像掙扎在最底層的緬國人那樣不擇手段狠辣冷血。
就像一隻家養的寵物狗,跟從小就圍在垃圾桶邊搶食物的野狗比兇殘,那差不多算兩個物種了。
但心軟歸心軟,何垚不敢賭。
這塊帕敢的價值如今在何垚眼中已經遠不是剛才吳當報出來的二百五十萬,何垚心裏有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蠢蠢欲動。
何垚這段時間跟牛波一還有程哥兒廝混的時間多了,不止一次聽他們說起過如今國內市場上認可度高,有市無價的幾種原石。
老年頭的帕敢料跟標本級的莫西砂聽的最多。
其次就是這些年市場上數量越來越少、種質越來越拉垮的木那。
二千五百萬緬幣,折合成國幣差不多才七萬五。
這要是卡蓮說的沒差,市場價值可就是原地坐火箭上天了。
心動之餘,也擔心會不會是吳當聯手卡蓮給自己設套,畢竟這麼巧合的好事,往往都是陷阱邊的誘餌。
何垚不動聲色的抱着原石帶着卡蓮在市場上轉起來。
特意避開了牛波一跟程哥兒所在的那片攤位。
只不過老帕坎這種原石,跟現在市場上流通的帕敢外在表現的差異微乎其微。
好幾個客商都只是覺得這是一塊種質表現還不錯的帕敢原石,還價最高的那個也不過才給到三千萬緬幣。
這還是看在卡蓮面子上,才勉為其難給出的價。
卡蓮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不光影響了何垚,連帶着旁邊坐着的客商們也不乏看的移不開眼。
這要是平常,一塊原石能從中賺到五百萬緬幣的差價,何垚早就見好就收了。
但今天不一樣。
他想要的更多。
他想找出一個能看出這塊原石真正價值的客商,從這塊吳當等人打了眼,讓他或者說讓卡蓮成功撿漏的原石身上敲出更大的價值。
也用這塊石頭試一試卡蓮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在打着什麼自己還沒看出來的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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