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俞深知不能再繼續剛剛那個沉重的話題,於是趕忙轉移話題聊起旁的事來。
眼瞧着李琪的情緒逐漸好轉,他這顆懸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些。
待到薛俞踏出房門時,突然又想起了明姨娘。
自從這件事敲定之後,自己似乎還未曾與她商量過。
無論如何,啟兒畢竟也是他倆的骨肉。
近來由於害怕惹怒李琪導致其不快,明姨娘一直都小心翼翼也如履薄冰般地縮着。
如此想來,明姨娘心中想必也是受盡了委屈吧。
思及此處,薛俞終究還是決定前去探望明姨娘一番。
當他來到明姨娘住處時,卻見她正魂不守舍地發着呆。
見到自己甚至還被嚇了一跳。
然而下一刻,明姨娘便條件反射般立刻站起身來迎上前去,輕聲說道。
「相爺,您今兒個怎會有空來玩這裏了,快先進來吧。」
望着明姨娘那副略顯慌亂無措的模樣,薛俞心頭竟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不適感。
沉默片刻後,他開口問道:「沒什麼要緊事,只是順道過來瞧瞧你而已。
對了,啟兒這會兒不在麼,他最近情緒怎麼樣,也沒有來找我。」
明姨娘的語調依舊帶着幾分消沉。
「啟兒此次隨相爺一同外出,按道理來說我不該憂心忡忡。
但內心深處仍有些放心不下……」
聽到明姨娘如此言語,薛俞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但仍緊握她的雙手輕聲勸解道。
「咱們為人父母者,憂心掛念實屬常情。
然而啟兒已然長大成人,許多道路需得靠他自行探索前行。」
說話間,薛俞目光堅定而又充滿慈愛地望向遠方。
仿佛看到了兒子未來將要面對的種種挑戰與機遇。
明姨娘再次抬頭凝視着薛俞時,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如斷線珍珠般順着臉頰滑落。
明姨娘輕輕抽噎着回應道。
「相爺所言極是,妾身自是明白其中道理。
只是一想到啟兒即將離我遠行,心中難免牽掛擔憂。」
其言辭之中流露出對孩子深深的眷戀之情。
薛俞見狀,輕拍明姨娘的肩膀安慰道。
「莫哭莫哭,待到啟兒歸來之時,必是功成名就之日。
此番前去雖有風險,但若能建立功勳。
便可一步登天踏入朝堂之上。這不也是好事?」
語罷,薛俞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然而明姨娘似乎並未完全釋懷,依舊心存不甘。
言語間帶着些許試探之意,且話題逐漸偏離。
「相爺說得在理,我定會好生規勸啟兒。
只是……不知相爺可曾想過其他法子,確保啟兒此去無虞?」
說這話時,明姨娘的眼眸深處流露出縷縷憂慮與不安之色。
儘管薛俞認為明姨娘有些過於擔憂,但他也明白她向來如此。
畢竟婦人之心總是較為膽怯些。
「不必憂心,我自會守護好啟兒。
你莫要胡思亂想,倒不如想想能為啟兒做些何事更為妥當。」薛俞安慰道。
明姨娘咬着嘴唇,顯得有些遲疑不決,支吾了片刻才輕聲說道。
「如今薛晴已貴為宮中順儀,而啟兒亦在秦大人麾下效力。
念及薛晴的情面,相爺您若向皇上求情,此次能否不讓啟兒隨往俞縣呢?」
聞得此言,薛俞眼中不禁泛起幾絲落寞,言辭間亦變得嚴厲起來。
「罷了!原以為你聰穎明理。
豈料此刻所言盡皆是婦人短見,切莫誤了啟兒前程啊!」
看到薛俞生氣了,明姨娘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但她心裏仍然想替薛啟辯解幾句。
明姨娘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伸手拉住薛俞的衣袖。
輕輕搖晃着,眼中滿含哀求之意。
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薛俞原本想要斥責的話語都咽了回去。
見此情形,明姨娘立刻趁熱打鐵,柔聲懇求道。
「相爺說得對,啟兒一心向着您呢!
他此刻正在書房裏研讀有關如何處置俞縣事務的書籍。
只是啟兒個性好強,不好意思向相爺請教罷了。」
聽到明姨娘這般解釋,薛俞心中的不滿稍稍減輕了一些。
他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嗯,啟兒做事向來沉穩得體、頗有分寸。
你不必過於憂心,以免擾亂了他的心境。
待時機成熟,我自會悉心教導於他。」
明姨娘連連稱是,薛俞接着說道。
「你也別胡思亂想了,我會儘早讓啟兒承擔更多責任的。
你好生歇息吧,我先回房去了解一下情況,也好提前做好周全的安排。」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明姨娘知道改變不了什麼,自然也沒有心情再留薛俞了,起身將薛俞送了出去。
然而,明姨娘心中始終忐忑難安。
總覺得必須要採取一些措施才能確保薛啟的安全。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她決定想辦法花費一些銀兩。
為薛啟安排一些精通武藝的侍從守護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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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明姨娘再也無法安然端坐。
心急如焚地召喚身旁之人速速前去辦妥此事。
因為明姨娘始終認為薛啟參加科舉之事頗有古怪。
儘管薛俞一再聲稱絕不可能是李琪從中作梗,但明姨娘仍舊心存疑慮。
如今李琪風頭正盛,必定渴望擁有自己的子嗣。
倘若李琪真有這般念頭,那麼此刻的薛啟無疑成為了她的心頭大患和眼中釘、肉中刺。
明姨娘深知其中利害關係,絕不敢掉以輕心,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才行。
薛晴在君越澤來到她這裏時,毫不掩飾地向他直言道。
「越澤,你安排我爹去外地處理俞縣之事。
並讓他帶着薛啟一同前往,究竟是何意呢?」
君越澤微微一驚,但並未責備薛晴干涉此事。
他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地說。
「真沒料到前朝那些繁雜瑣事,竟如此之快便傳入後宮之中啊。」
薛晴不禁有些心虛,輕輕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低聲解釋道。
「越澤,若不是火都要燒到我身上了,我又怎會如此焦急呢?」
君越澤微笑着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在意,接着說道。
「其實並非我特意指派薛丞相前去,而是他毛遂自薦,主動承接了這個事情。
先前那薛啟錯失了科舉良機,你父親僅有這麼一個庶子,自然要替他謀求出路。
為此,他還曾親自懇求於我想給薛啟一個機會進入到科舉裏面來。
不過晴兒你也知曉,我一向看重科舉,也就拒絕了。
此次念及薛丞相能主動分擔政務,便賣給他一個人情罷了。」
聽到君越澤如此這般地解釋,薛晴心中已然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她並未對薛丞相有半句微詞。
「想來也情有可原,相府中僅有薛啟這麼一個庶子。
且已到了年紀,卻是沒有什麼建樹。
丞相爹爹為此焦慮實屬人之常情,倒是我多心了。」薛晴輕聲說道。
君越澤亦未曾隱瞞自身真實想法,直言不諱道。
「其實我也存有幾分私心,總覺着若是這薛啟真有些能耐。
待你晉升位分時,便能更為名正言順些。」
然而,薛晴似乎對此並不甚在意,甚至微微蹙眉,面露不悅之色。
「我壓根兒不在乎這些所謂的名分地位。
況且那薛啟對我態度冷淡,毫不友好,他日若得以翻身。
沒準兒還會給我招惹麻煩,怎可能給予絲毫幫襯?」她嘟囔着嘴抱怨道。
君越澤看着薛晴不開心,也是連聲的勸慰起來。
「對對對,你都有秦太尉了。
還需要什麼丞相府的庶子給你撐腰,更何況還有我呢。」
聽到君越澤這樣說,薛晴也鑽到他懷裏,貼着他的耳邊說了幾句。
「上次寧昭儀來拉攏我的時候,我就是這樣說的。
說皇后娘娘和她都不是我的靠山,只有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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