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很慢,路程不長,但是兩人走得很慢,真祁要照顧一下師妹,葉玄兮到底年紀小,個子不高,真祁邁一步,她可就要邁個兩三步了。
遷就了她的腳步,也就慢了下來。
真祁早就發現了葉玄兮的性格,心事重但是不說,自己怕是等不到她主動開口了。
唉,年紀小小的,怎麼就不願意開口了呢。
話題還是得由自己來,真祁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情沒必要瞞着葉玄兮,葉玄兮雖然還小,但也不小了。
人類是矛盾的,葉玄兮年齡小,但經歷過許多事情也不小了,在不同的事情上可以靈活地抉擇需要的那一面。
真祁喜歡叫這種特性為「選擇性年幼」。
「我今天去了趟聚仙城。」
實際上應該算是昨天了,現在的時間已經算是第二天了,不過會把零點當做第二天的標準的,在四方界恐怕就只有真祁一人了。
因為牽着葉玄兮的手,所以真祁能感受到葉玄兮全身一抖,她的手好像又涼了幾分。
是不是穿太少了,手怎麼這麼涼,現在的確是冬日,都臘月十五六了,再過半月就是年關,也的確是該穿棉穿襖的季節。
萬花門山上倒是四季如春,就算只穿薄薄的袍子也不覺得冷,到了真祁的修為,不說水火不侵,至少是寒暑不擾的,天冷天熱沒個概念。
她沒概念,但是小傢伙得多加關照,葉玄兮停藥了半年,身體逐漸安康,也沒個虛弱表現,才讓真祁放心一些,但是現在真祁又在尋思是不是該找閻師叔回來再瞧瞧了。
到底還是傷了根本的,想要養好又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天天注意,着涼了可不好。
葉玄兮沒明白師姐的意思,突然提起去過聚仙城是為了什麼,難道說自己暴露了?那不可能,聚仙城的人不知道她還活着才對。
「我去找葉家要債了。」
真祁倒是輕描淡寫的,「那個邪修殺了,葉家揚了。」
似乎她就只是做了出門逛了街買了身衣服一般的小事。
葉玄兮呆住了,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真祁去做了這些事,但有種暖暖的感覺。
——她是為了自己才去做的這些事,這種感覺很強烈,或許有些對自己太過看重了,但葉玄兮還是忍不住這麼想。
「聚仙城的葉家就只剩下個空殼,葉詩華不知所蹤,假如她還活着的話,會成為你日後的障礙。」
真祁很肯定葉詩華還活着,作為跟葉玄兮有瓜葛的人,有望成為反派殺回來,這種角色的定位大概是死敵之類的,活到大結局應該不是個事。
說不定要比自己活得都久,果然最厲害的能力果然還是長壽啊,都到了修仙世界結果還是要比命長,這麼想想有些想笑呢。
心裏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說。
「她與邪修沾了關係,在四方界不會有立足之處,出現可能改頭換面了。」
絕對會成為將來遇到的一個麻煩,眼下還沒有任何可以針對的手段,如此看來,葉詩華還挺麻煩的。
葉玄兮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明白真祁在說什麼。
她能理解,但不明白真祁這麼做的理由,就只是為了她嗎?
就像不明白當初。
「不用太在意,我只是想告訴你,萬事有我。你可以活得輕鬆一點,不必背負着仇怨。」
簡單的活着,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因為知道其難以為之,所以真祁才想做點什麼。
讓葉玄兮抵達好結局,這可是個毫無具體要求的主線任務呢。
太過抽象,無從下手,那就只能關照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嗯——」
葉玄兮給不了更多回復,她怕自己一開口就露出破綻,就只能用長長的鼻音來告訴真祁自己知道了。
她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在擔心一些什麼。
「沒必要那麼努力,就算只是普通人,也可以開心的活下去。」
真祁自己都不相信這鬼話,普通人很難開心,也很難活下去,四方界可不是什麼溫柔的世界,在這裏的當普通人要擔心的事情可多了。
生活不易,人人嘆氣。
倒是讓真祁想起一件跟現在沒什麼關係的事情,等到有空了,得去琢磨一下。
話說到這裏就夠了,真祁沒有更多可以告訴葉玄兮的事情了,葉玄兮也因自己心裏的情緒不願意開口。
她們後半段路沉默的走完,在空沐沐睜眼前回到了小屋。
在真祁的注視下,葉玄兮聽話的去隨便擦了擦臉,她的修為太低,就算學了清身術也很難發揮十成的效果。
這種法術一般都是自用來着,由其他人來釋放很多情況下都拿捏不准效果,容易鬧出點烏龍。
譬如原本只是打算洗個臉的程度,用的靈力多了點,就直接連澡都一併洗了,靈力少了就只擦了半張臉,做到什麼程度就只有自己的感覺是最準確的。
真祁把留在桌上的紙條收了回來,以及在紙條上看到了一小根白毛,像是什麼動物的皮毛。
至於是什麼動物,真祁今晚已經見到了。
是那隻小狐狸,沒有找個地方養傷,還過來探望了空沐沐嗎?
門口的禁制沒有被觸發過,小狐狸還是溜了進來,不愧是九尾靈狐,哪怕只是幼崽就有天賦神通在身,看起來要比她的蠢師妹厲害多了,假如不是為了護着空沐沐,小狐狸也不會受傷。
不過她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勾搭」這個詞不太雅觀,不適合小孩子,真祁想了想,還是換成「產生了牽絆」吧,那樣全年齡一些。
她監督着葉玄兮上床睡覺,在確保葉玄兮睡着之後,才走出的屋子。
已經鬧到了後半夜,連月光都淡了一層,大概兩個時辰太陽就要出來了,冬日裏太陽出來的晚,夠小傢伙們多睡一會。
真祁沒有特別想睡,但也被勒令不許修煉,她的熬時間方式就很普通。
念無與為樂者,遂打開隊伍語音尋系統,系統亦未寢。
【冷漠地打出一個問號「?」,並對此剝削行為表示強烈的抗議。】
【我只是一個普通系統,沒有他們那樣的力量。】
【你不能因為自己睡不着就來吵我。】
喜歡被佔有欲超強的小師妹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