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馬尾少女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不過在聽到真祁說明來意之後,也還是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你好,我叫理果,是君三清讓我來的。」
真祁點頭,說:「我知道,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不過我還是多嘴問一句,你真要跟他們待一塊,他們是什麼人應該沒瞞你吧?」
「嗯,我知道他們在做很了不起的工作。」
理果說話的聲音很好聽,看她的年紀應該是高中生上下,只是真祁有種感覺,面前這人並不是看起來這麼年輕。
這只是某種莫名的感覺,真祁也清楚感覺這事情來的無緣無故,離開的也是毫無道理,總之她沒有太在意。
比起那些毫無緣由的心理作用,真祁覺得還是處理好眼前的小姑娘比較好。
「你要加入他們?」
這是必須要問的問題,倘若眼前的少女有那麼一點不情願,真祁就要負責把她拉回來。
「不可以嗎?」
少女歪着頭,她看着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真祁,眼中露出了少許的不解,她近些天來接觸到的全都是怪人,但是面前的這位在那麼多怪人當中應該也是最奇怪的那一檔吧。
真祁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地回答了對方的反問,「可以,倘若這是你真心的選擇的話,你加不加入他們跟我沒有關係,我要確保的是再加入那群異想天開的笨蛋前,你清楚自己處於一個什麼情況。」
這雖然算不上多了不起的事情,但真祁會盡到自己的責任。
「嗯,我理解了,真祁老大是個很好的人呢。」
理果點了點頭。
「住口,我不是什麼好人,也不要隨便給人發好人卡。」
好人卡這種拿了便要掉魅力的東西還是少拿一點比較好。
「我對她們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我清楚擁有和平的生活跟她們有關,所以你準備做與他們相同的事情,那我應該對你表示敬意。」
「現在,跟我走吧。」
真祁轉身,在前邊帶路。
「好的。」
理果很乖巧地點頭,然後跟在真祁的後邊。
「接着。」真祁頭也不回,往後丟了一把摺疊雨傘,她出門一向準備齊全。
理果接下雨傘,拿在手裏研究了一下。
「她們一個個的都是大忙人,連這點小事都關注不到。」
真祁繼續走,「你和她們是同類嗎?」
同類,自己與她們不是同類,只能算是認識的人,真祁清楚自己的定位,比起拯救,她更願意做的事情是待在自己的小窩裏等待着事情發生又結束。
參與其中,那也太為難她了。
「嗯,我跟她們似乎是一類人。」
理果撐起雨傘,黑色的沒有任何圖案的純色雨傘,用來遮擋陽光是最適合不過。
她很細緻,理果看着這位怪人,有些捉摸不透呢。
「是嗎?今天的事情,君傻傻是怎麼跟你說的?」
真祁在腦內計劃着路線圖,要做的事情是用最短的時間將必須要去的地方都走遍,這是件很困難的事,但是真祁得計算出最優解。
「君姐姐跟我說真祁老大是位很可靠的協助者,只要跟着她就可以了。」
理果如實轉述。
「還真有她的風格,我們要去購入生活所需要的必需品,通用的那些東西不缺,但是屬於你個人的東西基本上完全沒有。君傻傻懇求我帶你去買個人用品,首先,你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嗎?」
真祁只覺得麻煩,那混蛋怎麼會覺得自己有照顧人的能力呢,雖說今天的確是工作日,能有空閒時間的恐怕就只有自己這麼個無業游民,可還是讓她惱火。
「不用考慮實用性,想要的就可以了,假如你有目標的吧,可以省下很多功夫。」
她又補充道。
「什麼都可以嗎?」
理果問道。
「當然都可以了,每個人都有想要的東西才對,若是能用金錢買到那是再好不過了。」
名為「欲求」的渴望,只是這世上存在着無法用金錢填補的渴望,有錢固然能夠讓人很開心,但是想要圓滿不是有錢就可以的。
「我想去書店看看。」理果的答覆有些質樸,在真祁的預料之外,如今這年頭還願意去書店的人可少了。
「可以,那我們先去書店。」
真祁立刻在腦內搜尋離這裏最近的書店。
走過兩個轉彎半個街道就到達了目的地。
「有間書店」四個字寫在店前的招牌上,真祁覺得這家書店的名字太過草率,不過這店的質量還是有保障的。
真祁輕車熟路地進店,理果收起傘跟在後邊。
「想要找什麼類型的書呢?」
「歷史記錄之類的……課本也行吧?」
「你喜歡歷史?」
「有些感興趣。」
兩人的對話很簡單,真祁也就禮貌性地問問,理果也只回答問題問到的程度。
「好了,就是這裏。」
書店裏的佈局真祁還算熟悉,很快就找到了歷史書分區。
這家店的老闆是個神秘角色,很少會露臉,但是真祁的運氣比較怪,每一次都能在這裏挑書的時候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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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也不例外。
穿着長衫的青年,還戴着一副圓框眼鏡。
「她要找的書在書架第三排第一本,而你不是來找書的。」
書店老闆手裏捧着一本書,視線沒離開過書,但是能精準地指出她們要找的書。
真祁見識過他的能力所以半點不意外,只是理果要拿的書是《災厄近代史》,真祁沒記錯的話那是一本記錄近百年來人類在災難之下艱難求存的深奧書籍。
怎麼看都不是高中生應該看的書。
但是理果眼睛放光,拿下了這本書,看她的樣子,這書很符合她的心意了。
「意外,和你相處的這些日子還算不錯,作為顧客來說你很合理,下次再遇到送你本有趣的書吧。」
書店老闆來無影去無蹤,像世外高人,又像電子幽靈,真祁覺得她看到的店長都是投影,那個傢伙在書店裏裝了數不清的投影儀之類的。
在給書付了錢之後,她們兩個人又去了許多其他地方,真祁給理果挑了不少衣服,買了個人用的洗漱用品,一些私密的消耗品,順帶還讓理果認認路。
最後,她又將理果送回了開始見面的地方。
「你偽裝的很好。」
真祁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我有點不明白你是什麼樣的人,處處克制。」
理果露出了如夕陽般明艷的笑容,回答說:「真祁老大也是一樣的呢,強行讓自己融入這個世界,你就不覺得寂寥嗎?」
真祁嘴角同樣上揚,給了對方一個毫不遜色晚霞的笑容,「那就希望我們兩隻怪物都能找到歸處吧。」
「祝你順利。」「祝你成功。」
兩人笑着分離。
……
那是故事發生前的事情,至於是誰的故事,唯有親歷者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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