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天華錄 第10章 天姿舞步旋

    少女的話讓洛基愣了半晌。

    隨即，藉助唐鏡的身體，洛基放肆大笑的聲音傳遍整個空間，在凡武七星陣波動的強大聲浪中也清晰可聞。

    「哈哈哈……現在的人類都這麼猖狂嗎？丫頭，你怕是沒聽過我洛基的名號，哪怕是當年的雅典娜，也不敢跟我叫板！」

    「可我不是雅典娜，我是徐清弄。」

    少女笑盈盈的回答，反倒讓洛基扼住了話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徐清弄撫了下柔美的秀髮，舉起招魂幡指向『唐鏡』。

    「洛基，我現在找這具身體的主人有些事情，所以請你退避一下，回到牢籠里。」

    ……

    洛基的冷笑聲傳來:「有病。」

    他正要舉起心靈權杖，卻猛然發覺自己的手竟抬不起來！

    似乎有千斤的重力壓在他的手臂上。

    徐清弄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些許寒意:

    「我再說一次——回去。」

    洛基咬牙。

    雖然失去了昔日神力和軀體，可洛基倒還真的不害怕和徐清弄動手。

    反正現在這具身體也不是他的。

    只是他不敢賭。

    這具軀體死了就死了，可萬一他也跟着再死一次，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不過徐清弄似乎也沒有和洛基客氣的意思。

    她的招魂幡上，紙片飛舞。

    兩張小小紙片，居然發出如同破風聲響般的呼嘯，震盪出一圈圈光芒璀璨的漣漪。

    徐清弄的身影自原地消失，隨即出現在不斷波動的藍色漣漪之中。

    她的衣裙隨風搖擺，長發飛揚。站在漣漪之中，她宛若一個仙女，美得令人移不開眼睛。

    不知為何，雖是第一次見，但洛基總覺得徐清弄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的優雅與美麗，像極了某一個曾見過的神女。

    只是被囚禁在黑暗神殿太久，他的記憶已經出現了模糊。

    徐清弄如同被包裹在光團中的精靈一般，姿態萬千地舞動招魂幡。

    小小一根棍子，在她手中仿佛是世間最好的道具，能夠隨心所欲舞出獨特的華彩。

    在招魂幡的舞動下，各色光芒齊聚，吸引着來自四面八方的靈力。

    洛基震驚地發現，原本在不斷釋放力量的凡武七星陣，此時已經淡化了不少，反倒是所有的力量都在朝那根奇怪的棍子匯聚。

    招魂幡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狂暴地吞噬着周圍空間的靈力。

    就連心靈權杖的光芒都被招魂幡所掩蓋，發出低沉的哀鳴。

    「【念術·藍焰之舞】」

    隨着一句輕飄飄的話語落下，徐清弄的身上驟然升起一道淡藍色的氣息。

    那居然是火焰。

    藍色火焰屬於火元素中比較稀有的一類，比之一般的火焰少了殺傷性，但在靈動與敏捷方面卻更有優勢。

    徐清弄的殘影在各色光芒匯聚而成的小空間中漸漸顯現。

    每一秒每一步，都是一個優雅高貴的殘影。

    藍焰之舞，天姿舞步旋。

    洛基的瞳孔在放大。

    他眼中看到的不是徐清弄，而是一個熟悉無比的人。

    雅典娜！

    徐清弄的身上，處處展露着智慧女神雅典娜的風采！

    雖然現在的徐清弄只是個少女形象，但絲毫掩蓋不住她端莊典雅的氣質。

    她的舞步，她的儀態萬千，無一不帶上女神的華美。

    天姿舞步旋！

    為什麼徐清弄的舞步，和雅典娜竟如此相似？！

    若非洛基歷經無數，早已練就沉穩的心態，他估計都要崩潰了。

    雅典娜，是世人心中永恆的智慧女神，卻是他永遠的噩夢！

    眼見素不相識的一個女孩身上居然出現雅典娜的影子，洛基先是心驚，而後惱怒。

    一個人類，豈敢與神明爭鋒！

    洛基舉起心靈權杖。

    這一次，心靈權杖引起了強大的天象異動，數道萬丈雷霆掠過天空，光芒讓天空上的太陽都略顯黯然。

    被藍焰之舞壓制下來的凡武七星陣，隨着心靈權杖的震盪，再度發出強烈的鳴響。

    強大的力量竟讓曾經的神只洛基都感覺到心驚膽戰。

    他甚至有些擔心。如果陣法爆炸，以現在的實力能不能存活下來。

    在心靈權杖與凡武七星陣的雙重壓迫下，徐清弄的舞步出現了停滯。

    遠遠看去，徐清弄就像被一個巨大的透明水球包裹着。藍色火焰環繞球體之上，數道風度翩翩的殘影落於其中，每一個殘影都顯現出絕對的風雅。

    徐清弄似乎並沒有任何緊張。動作停滯了兩秒後，舞步繼續。

    心靈權杖具有強化外界力量的能力，洛基恨不得立刻把這個礙事的女孩炸飛。

    可惜，他身上的力量已經微乎其微，沒辦法完全激活心靈權杖。

    方才的數道天雷，基本已經耗空他的力量。

    不出意外，在一波攻勢之後，勝負必然分曉。

    洛基鬼魅一笑。

    一個天姿舞步旋，還不足以證明這個女孩和雅典娜有關係。

    而失去神格的神只，照樣能在舉手之間，滅掉一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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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呼嘯，明亮的天空被閃耀的紫電劈開。

    這道紫電匯聚了先前出現的數道雷霆，更顯得氣勢磅礴，聲勢浩蕩。

    龐大的紫電精準地劈向地面的藍焰光球。

    同一時刻，凡武七星陣的力量也全面爆發，浩大靈力如排山倒海一般翻湧，與紫電兇狠撞在一起。

    無比強大的衝擊波沿着地面飛速擴展。所過之處，樓宇，車輛，路面盡數被毀。

    衝擊力波及了小半個紫星城，無數民眾在看到光芒匯聚的那一刻，就已化為灰燼。

    光芒盛放的那一刻，『唐鏡』張開雙手。

    「來吧，毀滅吧……」

    洛基敢保證，這一擊下去，哪怕是唐落也得當場隕落！

    直到一陣銀鈴笑聲在光芒之中迴響着：

    「笑話啊……我的舞步，豈是你洛基欣賞得來的？」

    洛基猛然打了個寒戰。

    腦海里划過一道電流：

    「笑話啊……我的智慧，豈是你洛基所能比擬的？」

    頃刻間，他已冷汗淋漓。

    「你，你到底是誰！！」

    聲嘶力竭的話語，被淹沒在可怕的爆炸聲浪之中。

    無盡的白光徹底淹沒所有人的視野。

    一口鮮血從唐落的口中噴了出來。唐落咬牙，正準備起身，卻發現身前出現了一道淡藍色的屏障。

    數十秒後，遮天蔽日的光芒盡數消失。

    美麗富饒的【105號紫星城】，依舊安然無恙。

    唐鏡的六件靈武以及唐落的照妖鏡，此時創痕密佈，散落在地，跟幾件廢銅爛鐵沒有區別。

    唐落奮力推開壓在身上的鑌鐵霸王槍，精神力全面釋放。

    頓時，他的心頭一涼。

    沒有感覺到唐鏡的生息。

    他當即單膝跪地，一掌拍向地面！

    以他為中心的一里範圍內，所有的障礙物全部浮空。

    很快，他就看到了昏迷的唐鏡，已經躺在距離他兩百米開外的水泥地上。

    令唐落感覺詫異的是，徐清弄也躺在唐鏡旁邊，正摟着他的腰。

    先甦醒的是唐鏡。看見一臉擔憂的唐落，唐鏡先是一驚，而後迷茫地望向周圍。

    「你輸了。」唐落說，「你沒破解我的幻術。」

    他看見唐鏡眼中無盡的失落。

    直到唐鏡發現自己被一個女孩抱着。

    「這……」

    青衣女孩悠悠醒轉，隨即面帶笑意地看着唐鏡。

    「我叫徐清弄，正義的念術師。你應該要感謝，是我救了你。」

    唐鏡輕輕推開徐清弄，本想起身，卻倒下了。

    身體難以忍受的疼痛。

    「徐清弄……好耳熟啊。」

    「如果你經常看新聞，應該會知道異族人對我恨之入骨的。」

    想起來了。

    異族《懸賞令》上第一人，徐清弄。

    在異族人眼裏，危險程度極高。

    唐鏡表情痛苦，但看向唐落的眼神，依舊有不甘與憎恨。

    唐落自然知道因為什麼。只是現在，他不想解釋。

    他的手往空氣中一划，打開了一個漆黑的洞口。

    唐鏡被丟入時空套環里。

    徐清弄的笑容在唐鏡消失那一刻，立即收了起來。

    兩人面無表情地對視着。

    徐清弄率先開口:

    「唐落，犧牲自己的生命精元擋下洛基玩命的攻勢，你是真嫌自己命長嗎？」

    唐落立即回應：「徐清弄，你也不賴，真的能做到一舞傾城。」

    任誰都能聽出他言語中的諷刺。

    徐清弄依舊平靜。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什麼。唐落，你還是和上次一樣，選擇留下他嗎？」

    沉默。

    「你該知道，因為你的選擇，我們輸了整整四千年。而你，也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沉默。

    「去救救她吧，她才是我們最需要的人。不要把時間精力，浪費在一個沒有信仰的廢物身上。」

    『啪。』

    徐清弄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惱怒地看着唐落。

    她猛然起身：

    「唐落，如果你決意要選擇他，那我可以告訴你: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下一扇越界之門開啟後，唐鏡必須被替代！」

    說完，徐清弄打開時空套環離開。

    孤寂的風吹過荒涼的廢墟，吹散了少年的髮絲。

    唐落苦澀一笑。

    「也許，他真的只是個廢物。」

    「但我會永遠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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