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男子皺眉道:「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只見一個乾瘦的老者站了出來,朗聲道:
「郭笛,雖說組織上派遣你來全權處理這次的事件,但是這次的懸賞獎勵可是非常豐厚的。」
「我們都帶了大把的人手過來,這要是某些人貪圖私利,從中作梗,我們可都是血本無歸啊。」
那個叫做郭笛的長袍男子怒聲道:「胡老四,你什麼意思?」
乾瘦老者眉頭一展,大大方方地說道:
「我懷疑你安排工作的時候,故意把我們安排到找不到目標的方向去,所以,我的建議是,大家各自找各自的,自由行動,誰找到了算誰的。」
郭笛怒斥道:
「你這樣反而會讓那個毛賊各個擊破,那傢伙可是從海山五的絞肉機里殺出來的狠人!」
胡老四一瞪眼睛,不屑地說道:
「我們這麼多人,還會怕他們兩個?你可放心吧,郭理事,我們的安危還輪不到你來操心,我們更關心這次行動的收益!」
胡老四的這番話顯然說到了在場諸位的心裏去了。
這個胡老四算是海山位面群諸多阿巴商會分部里的老油條了,平日裏在阿巴商會內部就拉幫結夥,結黨營私,滿滿地一副地頭蛇的架勢。
而這個郭笛則是幾年前才從阿巴商會總部經過培訓後空降下來的某位面理事長,在周邊界域的威信並不是很足。
故而胡老四一聲呼喊,在場的修士都紛紛應和,站在一邊的葉紅顏也明顯站在了胡老四的這一邊。
很顯然,胡老四各自探索的計劃更符合大部分的利益。
郭笛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看着其他修士對他的指指點點,拂袖厲聲道:
「我的安排已經下達了,如果你們不遵守,最後誤了事情,我有權利向上級請示,責罰你們!」
胡老四見狀,陰笑了一聲,轉過身說道:
「既然郭理事長這樣說了,那弟兄們,我們就各自行動吧,我胡老四別的不會,只知道如何辦事公道。」
「商會上面讓我們到火雲星之後聚一下,安排一下工作,大家也都已經盡到了義務了。」
「可是商會也沒有說讓你郭笛做這裏的話事人。接下來,我們就各憑本事吧,這樣誰也不會有意見吧!」
聽到這番話,下面的人頓時都來勁了。
「對!老四果然地道!」
「就應該這樣的,拒絕貓膩!」
看着底下的呼喝聲,郭笛的臉色更加黑了,隨即便帶着自己的人手,朝着原本既定的南面飛遁而去。
剩下的修士彼此向認識的人打了聲招呼,有的互相組成了更大的團隊,最後也化作了一道道遁光紛紛朝着各個方向飛遁而去了。
大約過了兩三日的時間。
等在飛艇內部的周玄第一次看到葉紅顏帶着一干人回到了飛艇附近。
幾個外出的人倒是一個沒少,只是大家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的樣子。
周玄也沒有上去觸霉頭,只是躲在鋪子裏聽他們在外面在討論什麼。
只是聽了一會兒,他就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他們這些天一直在火雲星上四處查找,但是礙於環境太過複雜,以及一些妖獸阻礙,大部分的時間竟然是在和妖獸周旋。
借着對那件失竊之物隱隱約約的感應,他們倒是曾經定位到過目標的位置,但是幾次追捕都被那個毛賊用特殊的遁術逃脫了開去。
按照這樣的節奏,沒有個大半年時間應該是不會有結果的。
葉紅顏對這樣的狀況似乎很是有些擔憂,因為她和好幾位隨行修士定下的約定都是按照時間支付靈券的,本以為來到這裏就能立即有結果,但沒想到居然會拖延如此之久。
從他們的談論中,周玄了解到了那個毛賊的名字叫做王阿山,是海山五一個土生土長的修士。
他的身邊有一個幫手叫做古小寒,是阿巴商會的一個理事,兩人乘着海山五的局勢混亂,偷了一件重要事物逃遁出來。
幾個修士連番詢問葉紅顏,這個王阿山究竟偷了什麼東西,但葉紅顏始終不肯說出來。
他們討論這些的時候,自然沒有叫上周玄。
估計因為周玄和葉紅顏定下的約定是定價型約定,無論在這裏停留多久都是同樣的價錢。
而且,在這些修士的眼裏,周玄自始至終都是個工具人的身份。
周玄暗道自己還是棋差一着,沒有考慮到這次行動的時長問題。
倘若這次行動要在這裏停留三年,他豈不是要白白浪費三年的時間。
看來自己還是對修真界的經驗有所欠缺,沒有考慮到這一層,本以為這次的行動他是穩賺不賠的,如此看來,自己以後和人做約定的時候,還是得多留點心眼才是。
好在到目前為止,他都只需要留在飛艇裏面守家而已,就權當是給自己放了個假罷。
在火雲星一個不知何處的角落裏。
王阿山面色蒼白地倚靠在石壁上,大口地喘着粗氣,在他的身邊,那個美艷的女修面色擔憂地看着他,臉上寫滿了擔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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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不要勉強了,要不就交出去吧,那樣至少你能保下一條性命,以你的遁術,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的。」
聽着女伴的勸阻,王阿山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狠厲的神色。
「是我小瞧了阿巴商會的懸賞力度,居然來了這麼多厲害的修士,估計這次阿巴商會是下了血本。」
「不過,如果只是這種程度就想讓我王阿山退卻的話,卻是太小瞧我了!」
說完這些,王阿山小心翼翼地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一塊銅鏡。
這是一塊製作特別複雜的銅鏡,看起來有些年代了,銅鏡的表面鐫刻着複雜的道紋,似乎不是他這個二境的修道者能夠煉製得出來的。
古小寒掩住了小嘴,有些吃驚地說道:「莫非,你想要……阿山,不要啊……」
王阿山冷聲道:
「事到如今,就只能找那一位幫忙了,雖然我也很不甘心,但是現在的局面下,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說完,他便伸出手指,咬破了指尖,然後一個指頭按在了銅鏡之上。
這面銅鏡上頓時煥發出了刺目的黃色光芒,緊接着,一團朦朦朧朧的黑霧從銅鏡的表面煥發了出來,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出現在了這團黑霧之中,只有一對血紅色的雙眼鮮艷奪目。
從這片黑霧之中,傳出了一聲如同夢境中囈語般的聲音。
「小傢伙,你終於捨得把我給放出來了吧,我早就說過了吧,你早晚有一天會求助於我的!」
王阿山面色如常,寒聲道:
「少廢話,我被阿巴商會派出來的懸賞獵人給包圍了,如果我被抓住了,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黑霧當中的聲音「嗷嗷」地笑了兩聲,繼續用它那夢幻般的囈語說道:
「我頂多落個被永久囚禁的下場,了不起給我一個魂飛魄散,讓我好解脫一下。」
「而且你已經把我給放出來了,我想教主和法王應該已經感受到了我的氣息,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來接應我了!」
王阿山目光閃動了一下,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我真不知道我應不應該藉助你的力量!」
「放心,等你加入菌菇魔教,我們就是同道中人了!」
「你少宣揚你那個噁心的教派,我只需要你幫我們解圍,讓我們安全離開這裏,然後你就能自由了!」
黑霧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良久之後,他才伸出了一隻漆黑的爪子,在他的爪子上,有一顆殷紅如血的小石塊。
「喏,這就是你破局的關鍵,我保證能夠把所有的懸賞獵人都給嚇跑,哈哈哈哈!」
王阿山沒有接過這顆殷紅色的石塊,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魔鬼,冷靜地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你先說清楚,不然我是不會用的!」
黑霧中的聲音說道:
「沒事,就是一塊劇毒的石粉,你只需要如此如此……他們就會望風而逃!」
王阿山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絲猜忌和遲疑,但是他看了一眼身邊美艷如花的女伴,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他一把接過了那塊殷紅的石塊,厲聲道:
「我知道相信你肯定沒什麼好下場,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讓小寒能夠安全地離開,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黑霧中的聲音「嗷嗷」地笑了兩聲,然後說道:
「看來小傢伙你對我們菌菇魔教的偏見不小啊,我們好歹也是混沌虛空當中排的上名號的勢力。」
「雖說比不上玄界商盟,但是對上阿巴商會還是能騰挪一二的,我們也沒有必要騙你這麼一個三境都還沒到的小傢伙吧!」
王阿山冷聲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你們這些年來殺了上千萬的凡人,豈會在乎我這賤命一條!」
黑霧中的聲音聞言卻是也不氣惱,只是繼續說道: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那些毫無意義的凡人本來活在世上就只會浪費資源。」
「我們並不是毫無意義地殺了他們,只是讓他們化作了偉大的菌菇魔教的一份子,待到菌菇之道君臨天下的時候,他們就是我們菌菇神國的開國功臣!」
「他們並沒有死,他們只是成為了世界通往新時代的祭品,他們死得很偉大!」
王阿山冷哼了一聲,握拳道:
「我沒空和你這個瘋子理論,你們菌菇魔教全都是一群瘋子。」
「你只需要知道,這次的行動一旦失敗了,你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我一定會把你和菌菇魔教的事情都給抖出來的!」
黑霧中的聲音頓時有些激動地說道:
「嗷嗷,要是我韓四月的全部神魂尚在,這麼點低階修士,我一道神念就全都殺光了。」
「可惡啊可惡,不過也差不多了,只要教主和法王感應到了我,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相信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吧!」
王阿山聞言,一把將放在地上的銅鏡收了起來,黑霧頓時盡數被收進了鏡子裏面,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
他站起身來,古小寒在一旁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阿山,真的要這樣嗎?我覺得這個傢伙很可怕的樣子,天知道他的教主和法王都是什麼樣的瘋子呢!」
王阿山一把握住了古小寒的手,親切地說道:
「親愛的,我們已經逃到了這個份上,生死還會看不開嗎?沒事,放心,我自由安排,你只需要躲在我的身後就行了,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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