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我都熟。」
「找哪個女生吧?我一嗓子給你喊來。」
幾個男生立馬熱情起來。
陸思文踮着腳尖掃視了一圈,苦惱道:「我也不知道他名字...」
終於,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個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昨晚的加成,她感覺哪怕只是安靜的看書,這個男生身上也有着朦朧的光環。
也許那不是錯覺,因為陽光剛好落在了翟達的書本上。
「能幫我叫一下那個男生麼?」
一眾男生轉頭看去,陷入了沉默。
百達翡麗也被買走了?
「翟達!」
這帶着嫉妒和破音的一嗓子,全班一半人都聽到了,齊刷刷幾十雙眼睛看向了後門。
而事件的主角,皺着眉抬頭望過來,想看看是哪個兒子想大爹了。
嚇老子一跳!熏雞吃多了麼!
然後看到了雀躍招手的陸思文,以及死了爹一樣表情古怪的一眾男生。
翟達瀟灑的合上書本,也不用楊帆起來,手一撐就跳出了座位。
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人有兩隻手,所以既有江詩丹頓也有百達翡麗,很奇怪麼?
...
走廊後方角落裏,翟達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是對...
抱歉串台了,他只是在維持一個文藝青年的人設,望着窗外罷了。
他不是文藝青年,但接觸過許多,深知維持這種人設,最重要的就是「留白」。
不要去表達,而是要讓人去想像。
不要去曝露自己懂什麼,而是要讓人去猜。
畢竟大部分文藝青年懂得並不多...看過《活着》、《百年孤獨》、《月亮與六便士》而已,距離真正的「文藝」,大概也就隔着十個莫桑。
抱歉說錯了,是莫泊桑。
陸思文看着翟達平靜的眼神,果然好奇了起來,翟同學在想什麼呢?
只是覺得盯着對方看不禮貌,於是兩個人一起望着窗戶。
翟達再一次成功的,創造且融入了「文藝氛圍」。
「翟同學...昨晚我給你發消息有收到麼?會不會是電話輸入錯了?」
翟達惜字如金:「抱歉,在洗澡。」
陸思文點點頭,也沒多問。
雖然她昨晚四五條信息,分了三四個小時發。
這要是都在洗澡,人都泡漲了...
「翟同學,你那篇微小說...寫的真好,你平時也有寫作的習慣麼?」
翟達:「偶爾,但不多。」
陸思文看着窗外的操場,有些卡殼。
對方的交流欲望似乎很薄弱啊...
不愧是文筆這麼好的人,高冷一點很正常!
她其實也不清楚來找翟達是為了什麼。
哪怕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可真面對面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如同空洞。
顯得自己好傻...
陸思文抿着嘴唇,鼓起勇氣道:「翟同學,我其實...也喜歡寫點東西,我想向你請教一下寫作技巧...」
翟達終於有了不同的反應,轉過頭來:「我也只是自己隨便寫寫,教不了你。」
陸思文鼓起的勇氣又退縮了,卻又聽到:
「但互相交流一下挺好的。」
陸思文心情又明朗了起來。
心裏下定了某種決心,陸思文羞紅着臉,拿出一個筆記本,不是昨天那個,要更高級。
特殊的藍色一眼就看得出是「蒂芙尼」的,因為這個色號就叫「蒂芙尼藍」。
不貴,畢竟它只是一個本子。
但相當有逼格。
這女孩家境恐怕比翟達想像的還好一些。
東陽縣也是有富人的,甚至越是貧困縣,貧富差距越大。
開工廠也好,做外貿也罷,散裝北並非沒有富裕的機會,若哪個家庭有個上億乃至更多資產,翟達一點也不奇怪。
後富是想像不出先富有多富的,人家零花錢可能比你銀行密碼都長。
至於這麼一個家庭的孩子,為什麼在毛紡上學...大概是家裏生意都在東陽縣,走不開?
陸思文,身上有一種強烈的「不落地」感,這必然來自於她的家庭和父母。
開口只有春風與晚霞,心裏沒有油鹽醬醋茶。
不過這種「不落地」,配合其3分天真、3分文藝,以及94分的清純可人顏值,並不讓人反感。
陸思文雙手奉蒂芙尼筆記本,鄭重道:「翟同學,這裏面有我平時寫的一些東西...主要是現代詩和散文,還有微小說,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能幫我看看麼?」
翟達接過筆記本,側面別着一支筆,不過很可惜不是昨天那支鋼筆,而是蒂芙尼配套的藍色油墨筆。
但翟達還是接過了。
「我會認真讀的,謝謝你信任我。」
陸思文臉上的緋紅遲遲沒有消退,她從小就寫東西,但真的給人看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初中時有個女生朋友外,翟達是第一個。
說白了,她爸媽都不被允許翻動自己的本子。
陸思文突然有些後知後覺,這似乎和上交了自己的日記本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陸思文收拾好心情,期待的說道:「翟同學有..記錄下來的作品麼?我也想拜讀一下...」
交換一下作品,文藝青年的常規操作。
翟達心說我有個雞兒,每天「高中數學第x講」停不下來。
昨晚硬是死磕第七講,看了足足五遍...
不過嘴上說道:「不多,可能無法整理成冊,有機會我會短訊發給你。」
陸思文欣喜的點點頭。
「對了,昨天那張紙你帶了麼?」
陸思文攥着手指,弱聲道:「我不小心弄髒了..」
昨晚捧在胸口睡覺,結果醒來時發現上面沾了口水,她實在不好意思再拿來了。
解釋不清啊...
翟達點點頭,心裏默默估算着如果此時開口提那隻筆,有多大概率入手。
應該很難...但至少應該將話題引過去一次。
「昨晚看到你拿着傳統鋼筆寫東西,會不會不方便?還要隨身攜帶墨水?」
陸思文沒有感覺這話題很跳躍,或者她覺得文藝青年就是這樣的:
「不全是,寫作業還是用水筆,那隻鋼筆是我爺爺留給我的,遇到需要想記錄的文字才會拿出來。」
翟達心裏淦了一聲...爺爺留的?不會是遺物吧!
這可就麻煩了...
那花錢買幾乎沒可能了,對方也不缺錢...
不過為了留個伏筆,翟達還是說道:
「哦...我其實以前也練過鋼筆字,後來不用了,也許鋼筆確實能讓寫作更有靈感。」
陸思文點點頭:「鋼筆字留下的墨水痕跡,是會更有寫作的實感。」
兩人還沒那麼熟悉,所以也沒那麼多話可以說,與其尬聊不如點到為止,翟達主動表示自己先回去學習了。
陸思文點點頭,兩人就此分別。
回到教室,翟達若有所思。
他還是喜歡能用錢買到的「特殊物品」,哪怕他現在暫時沒太多錢。
不能用錢買到,或者說需要一定前置條件才能用錢的,會極大的增加他需要耗費的精力。
未來,也許不排除因為太過麻煩,放棄獲取的【裝備】。
畢竟「特殊物品」是無限的,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雜念暫時拋到腦後,翟達忽略了班裏若有若無的窺視,繼續背古詩和課文。
同桌楊帆依舊趴在課桌上,慵懶又頹廢,但腦子裏卻久久不能平靜。
為什麼同樣遭受了打擊,有些人就能支棱起來?
還被更多女生注意到...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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