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曦看到何文彥眼裏的埋怨。
那會聽到他說不會納二房,敢當面和他親娘反抗的態度,她心裏還為原身說一聲,總算嫁的男人不算太差。
等看到何文彥眼裏的埋怨,莫晨曦又板起臉。
怎麼會不明白他想什麼?
埋怨她咄咄逼人,埋怨她沒有退一步讓他難做。
何文彥和現代的父親真的很像,因為他們始終衡量的是自己,想的都是他自己,從來沒有站在對方去想問題,或者是為對方着想。
對親生父母還能容忍點,妻兒始終是要放在親生父母后面。
莫晨曦剛對他產生的一絲同情,瞬間就沒了,只能說他兩邊都沒處理好,是他自己活該。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走了。
派人去把羅姨娘叫來伺候何文彥。
大房三個姨娘,羅姨娘、宋姨娘和孫姨娘。目前孫姨娘有孕。
何家不大,房子也是祖上留下來的。
蔣老夫人住前院,內宅有三個院子,大房子女和莫晨曦夫妻住一個院子,兩個兒子在東廂房,兩個女兒在西廂房。
就這樣,還有三個妾室,她們住在後加蓋的側院內。
二房三房同樣如此,整個何家快變成鴿子籠。
莫晨曦不知道蔣老夫人成天多子多福掛在嘴上,多子多孫,讓他們住屋頂上嗎?
她知道今天備不住要鬧一場,一早就把兒女打發出去了。
何文彥在她屋裏跌倒受傷,安置在她的房間,不能再讓人把他抬到書房或者抬到姨娘那兒,那就叫姨娘來照顧他。
她自己先搬到女兒那去住。
莫晨曦讓秋燕去熬藥,她還是個養病的人呢。
何文梁扶着母親去了前院,聽母親說完了之後,沒話好說。
他是親耳聽到昨天母親說不會再提納二房的事,沒想到背着大哥去威脅大嫂,大哥是因為這個暈倒磕傷的吧。
「我的女兒將來要是被婆家這麼欺負,我不會放過親家。」
何文梁平靜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如果他為大嫂說話,母親會更氣,更怨恨大嫂。
將心比心,誰家都有女兒,都有孫女,要是自家女兒在婆家被婆婆逼迫,願意嗎?
何文梁不像大哥,他對母親是有怨氣的。
當年二姐出嫁,母親只是在乎二姐陪嫁少了讓婆家看不起,天天在大哥大嫂面前念叨。
他那會中了秀才,很想繼續讀書,大嫂也給他暗示過,讓他不要發愁家裏,好好讀書。
他不想大嫂為難,自己提出不想念書,說讀書太辛苦,他吃不了那個苦。
母親從來沒問過原因,只是罵他不爭氣,還讓他去舅家住,讓舅舅指點他。
他心動了,他想着吃住在舅舅家,可以給家裏省錢,不指望舅舅能教他什麼,他自己苦讀。
可是母親卻讓大嫂準備給舅舅束修,還要每月給舅舅家生活費,他本來是想省家用,去舅家額外要花更多的錢?
所以他就開始出去瞎逛逛,做出一副遊手好閒的模樣,等到大哥看他確實不想讀書,不逼他了,他才求着大哥給他找個事做。
就是成親,他也是儘量地能拖就拖。
如今母親這樣,他說啥母親也會聽不進去。
蔣老夫人聽兒子這麼說,馬上說道:「我何家閨女要是在婆家敢這樣,不用親家說什麼,我接回來讓她跪祠堂!」
何文梁說道:「那好,我先去接二姐回來,娘讓二姐跪祠堂吧。」
蔣老夫人不願意了,「你二姐怎麼啦?沒有婆婆說一句她頂一句,你二姐在婆家受委屈不照樣對她婆婆恭恭敬敬!你二姐可沒有把自己的男人氣得暈倒。」
何文梁深呼一口氣,「娘既然這麼看重舅舅家找的商家女,又說是為了大嫂好,這份好何不給了二姐?我這就去二姐那給二姐說,娘心疼二姐,不忍二姐操勞,給二姐添個幫手。」
蔣老夫人你了半天,氣道:「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孽障!你二姐的事不用你管,我跟你說,你要是敢去你二姐那胡說八道,我死給你看!」
何文梁譏笑一聲,「同樣的好事,對大嫂就是為大嫂好,大嫂不同意,是大嫂不賢惠。為什麼輪到二姐,娘就不願意了呢?還怕我去二姐家說,威脅我!」
蔣老夫人辯解道:「那能一樣嗎?你大哥是進士是從五品,你姐夫連個秀才都沒考中。你姐夫要是能做到從五品,不說親家提出來,我親自給你姐夫納二房。」
何文梁搖搖頭,不再說了,反正說什麼母親都有歪理,知道姐夫不可能考中進士才這麼說。
他去了大哥院子,在院門口站半天,他想着這事兒也能給大哥一個教訓。
莫晨曦讓王媽媽回莫家一趟,說清楚事情經過,主要說她想和離,能不能想辦法帶着四個兒女和離。
第二天,莫元季夫妻怒氣沖沖地就來了。
以前女兒受委屈,從不回娘家說,他們也沒有由頭找上門來。
這一次他們要是不出面,何家還真以為莫家為了女兒外孫外孫女忍氣吞聲嗎?
何家沒有老太爺,莫元季夫妻直接去了女兒院子。
何文彥見岳父岳母來,他下床,首先是跪下,「都是小婿的不是。」
莫元季避開方向,冷冷說道:「我莫家何德何能有五品官的女婿?我莫家女高攀不起你何家!既然說我女兒不賢不惠,身子病弱擔不起何家長媳的責任,那麼我接回去,你何家另選高門!」
何文彥跪着磕頭,「岳父我從來沒有那樣的想法,岳父對我何家的照拂我感激不盡。靜宜她娘在何家操勞辛苦,我都知道,我們夫妻一向恩愛。我娘耳根子軟,聽了別人的挑撥,才有此想法。」
莫老太太冷哼一聲,「不是有此想法吧,是已經做出來這事兒了吧?你也是中了進士的人,不用在我老婆子面前打馬虎眼,我女兒一心一意對待你,對待你何家,給你生了兩兒兩女,不同意你母親納商家女為二房就落了一個不賢不惠忤逆不孝的罪名。
「什麼為了我女兒好,是我女兒身子病弱讓她休養,她身子病弱是誰造成的?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才落到了這個下場?
「這頭病得要死了,還沒休養好,那頭你何家就要納二房,還是個商家的。說出去你不嫌丟人嗎?吃干抹淨了長媳,又要物色一個比莫家有錢的商家為你何家提供銀子?你何家的臉怎麼這麼大?」
喜歡穿成中年主母,每天都想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