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書不說話,只暗暗的瞪了歲檸一眼,就沉默的要往山下走去。
「正好我回學校,需要我載你一程嗎?」歲檸突然問道。
雲家別墅在山上。
從這裏下山去學校附近,如果沒有交通工具的話,徒步估計天黑也不一定能到達。
而且別墅區一般很難能打到車。
雲書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但她現在對歲檸的情感很複雜,她下意識的不想與她有過多的牽扯。
「不用,我自己走。」
現在她的心很亂,她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看着雲書獨自一人離開的孤寂背影,歲檸挑眉也沒再多說什麼。
這時,雲家的管家上前說道:「江小姐,夫人有請。」
跟着管家來到雲家大廳,只見雲母眼眶紅紅地坐在沙發上,可以看得出來剛剛應該已經哭過了。
歲檸坐下後,雲母苦笑着說道:「小檸,剛剛讓你看笑話了。」
雖然事先與歲檸計劃好了,但剛剛也並不全都是演戲。
雲書怎麼說也是她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看她為了一個男人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她這個當媽怎能不痛心、不失望呢?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伯母對雲書用心良苦,只是現在雲書還看不透罷了。」
雲書雖然性子單純,但同樣也倔強,純屬於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類型。
否則上輩子也不會被江聿白騙得吃了絕戶。
如今想要試圖改變她的心意,只能循序漸進,讓她自己看清一切。
「但願那丫頭能早日回頭吧。」雲母長嘆一口氣後牽過歲檸的手,由衷的感謝道,「小檸,這段時間有勞你了。」
看着眼前與雲書一般大的歲檸,雲母心中似有無限感慨。
雲父早前與江景舟就是好友,但不知道為什麼雲書就是與歲檸合不來。
她以前常聽到風聲,在高中時雲書就總愛找歲檸的麻煩。
好在歲檸並沒有計較,現在還願意幫助她。
同樣是獨生女,日後她家雲書要是能有歲檸一半的氣魄與見識,她也知足了。
是她和雲父這些年太慣着雲書了。
歲檸笑着安慰道:「伯母放心,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這段時間我會幫您好好看着雲書的。」
之後她又和雲母說了一些接下來的安排,就驅車離開了雲家。
這時臨近傍晚,遙遠的天際掛滿了紅霞。
結果在半個小時後,她在路邊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初秋的天氣還帶着一絲暑氣,下山的路並不好走。
原本還穿着小高跟的雲書,這會兒早已經把鞋子脫了下來,拎在手裏赤着腳慢慢走着。
歲檸輕挑眉頭,並沒有覺得多麼意外。
她將車慢慢靠過去,讓車子以龜速與雲書保持同行,說道:「你要是不想走到天黑,就上車。」
此時的雲書早已汗流浹背,耳邊的碎發早已被汗液打濕黏在臉上,汗涔涔的,很不舒服。
那雙瑩白如玉的腳上也沾滿了塵土,有些地方還因為刮到石子破了皮,疼得很。
這讓從沒吃過什麼苦的她,顯得格外狼狽。
她看了一眼歲檸,抿了抿唇還是拒絕了她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但歲檸仿佛沒有聽見她的拒絕,輕笑道:「這段路距離城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平時也很少有人來,天一黑什麼事都有可能會發生。」
「前不久好像就有一起少女失蹤案是在這附近發生的,如果只是被搶劫還好,就怕……」
話落,雲書頓時感覺脊背一陣發涼,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腦子裏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她以前經常夜半躲在被窩裏看的刑偵電影和小說,裏面受害者的死狀都格外悽慘。
看着她略微僵硬的身影,歲檸將車停下,繼續問道:「怎麼樣?上車嗎?」
看着逐漸昏暗下來的天色,雲書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這次她沒有再拒絕,果斷地坐進了副駕駛。
車子啟動,車內陷入沉寂。
許久,雲書才看着歲檸小聲說了句『謝謝』。
歲檸沒說什麼,只笑着從旁邊拿了一瓶礦泉水放在她手邊。
「走了那麼遠的路,先喝口水吧。」
雲書微愣。
連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剛剛她走了一路現在她的嗓子十分干啞,嘴唇也跟着起了皮。
半瓶水下肚,雲書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看着歲檸的側顏,她有些恍惚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以前因為江聿白沒少針對歲檸,有時候說的一些話還很難聽。
自上次歲檸救她後,這是第二次幫她了。
「看你順眼。」歲檸有些隨性的說道。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雲書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你之前針對聿白哥哥,也是……因為不順眼嗎?」
聽到這天真的提問,歲檸不由得轉頭看向了她,映入眼帘的少女那雙清澈無害的眼眸。
「嗯,還有一些私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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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雲書有些糾結地問道。
聿白哥哥的身世是可憐的,但經過這兩次的相處,她感覺歲檸也並沒有像聿白哥哥說得那樣不堪。
歲檸神色冷凝,語氣中帶着一絲寒意,「沒有誤會。」
緊接着,她就把小時候原主被江聿白拐賣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可能!」雲書下意識地否認。
歲檸小時候被拐賣的事情,在上層圈子裏並不是什麼秘密,她也曾經聽說過。
但這怎麼會與聿白哥哥有關?
那時候他們還那么小!
見狀,歲檸輕嗤道:「信不信隨你,但看在伯父伯母的面子上我也給你一個忠告,江聿白不是什麼好人。」
「不……不可能!」雲書嘴裏不斷說着不可能。
她印象中的江聿白高大、溫柔、紳士,絕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歲檸口中說的江聿白和她認識的江聿白太過割裂,她實在沒辦法將這二者聯繫在一起。
「有什麼不可能的?」歲檸冷笑道,「遠的不說,今天他能當眾拋下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因丟失臉面,一氣之下拋下自己的女朋友的人,在關鍵時刻能有什麼責任與擔當?
聽到這話,雲書也想起了今日江聿白的行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但她還是不願相信,她的心上人是個如此不堪的人。
見她沉默,歲檸繼續說道:「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江聿白是什麼人,沒人比我更清楚。」
「我敢打賭,今天這事過後你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了,他絕對會對你態度大變,甚至厭惡你。」
說話間,她自信滿滿泰然自若,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雲書微怔,一直堅定的內心終於不再平靜,但她口中依舊反駁道:「不會的!」
她開始不斷的進行自我安慰。
江聿白一向最疼她,今日他只是氣急了所以才會拋下她。
而且他明確說過,就算她不再是雲家的女兒,他還是會愛她如初。
對。
她要相信他。
車窗上,倒映出歲檸嘴角的笑容又冷了幾分,「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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