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紅纓見到楚止陌進來,立刻彎腰行禮。
楚止陌看向妝枱前的顧雲笙,溫和地問道:「還需要多久?是否感到飢餓?」
顧雲笙坦誠地回答:「有一點。」
昨晚的晚膳她並沒有吃多少,此刻確實有些餓了。
楚止陌目光轉向正在梳妝的紅纓。
紅纓立刻回答:「只剩下畫眉毛了,很快就能完成。」
楚止陌聽後,眼神閃了一下,上前說道:「把眉筆給我,你們去準備膳食。」
「遵命。」紅纓不敢違抗,將眉筆遞給楚止陌後匆匆離開。
兩人離開後,顧雲笙抬頭看着楚止陌,驚訝地問道:「夫君會畫眉嗎?」
楚止陌一臉嚴肅地回答:「不會,但我的繪畫功底還不錯,想來畫眉和繪畫差不多。」
顧雲笙的心頭不禁輕輕一顫,但她轉念又想到今天是楚止陌的生辰,不宜破壞他的興致,於是硬着頭皮說:「那麼,夫君您就試試吧。」
如果實在不行,待早膳過後,她再讓紅纓重新描繪一幅便是。
楚止陌便拉着几凳坐下,他那如玉般的手指輕輕捻弄着青黑色的眉黛,左手輕柔地扶着顧雲笙的額角,認真地為她畫眉。此刻,暖金色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格灑進屋內,如同羽毛般的光影在地面上跳躍。
楚止陌的墨色眼眸微微凝聚,手中的眉黛沿着顧雲笙的眉形一筆一划地描繪。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收回了手,淡淡地說:「好了。」
顧雲笙偷偷地鬆了口氣,轉身朝鏡中看去。她原本以為楚止陌會把她畫得面目全非,然而當她看到鏡中的秀眉時,她的杏眸頓時亮了起來。
「夫君,您真的是第一次畫眉嗎?」顧雲笙有些驚訝地問。
「嗯,畫得不好嗎?」楚止陌仔細地看了看,覺得與平日並無太大差異。
顧雲笙回答:「畫得非常好,所以我才不敢相信夫君是第一次畫眉。」一般來說,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都需要經過長時間的練習,才能熟練地畫眉。楚止陌的這手技藝,實在是讓人驚訝。
聽到誇獎,楚止陌挑了挑眉我早就說過,我的畫技很不錯。」
他的確沒有畫過眉,但他每天都在和顧雲笙相處,早已將她的眉眼深深地刻在了心裏,所以他能夠憑着自己的感覺,順着眉形的輪廓,輕鬆地畫出滿意的眉形。
再次聽到楚止陌自誇他的畫技,顧雲笙的杏眸閃爍着光芒,她說:「那麼,夫君您得空時給我畫一幅畫像好嗎?」她還沒有見過楚止陌作畫呢。
「你想畫多少都行,現在先去用膳。」楚止陌牽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顧雲笙瞥見他身上的朝服,抿着唇笑道:「夫君,您還沒有換衣服呢。」
楚止陌聽後低下頭看了一眼,然後停下了腳步。他實在是太高興了,以至於連衣服都忘了換。
「我來幫夫君更衣。」顧雲笙說着,伸手去解楚止陌的腰帶。
楚止陌很享受這個過程,他張開雙臂,任由顧雲笙為他脫下衣服,又為他穿上新的衣裳。
當他們收拾好後走出房間,紅纓和襄苧已經將早膳準備好了。
「豆腐腦。」顧雲笙看到那清甜爽口,潔白如雪的豆腐腦,食慾大增。
「王妃小心燙。」紅纓把豆腐腦端到顧雲笙面前,低聲提醒道。
顧雲笙舀了一勺豆腐腦,輕輕地吹了吹,然後送入口中,雙眼微眯,一臉的滿足。楚止陌看着她,夾了一個包子放到她的碗裏,溫柔地說:「吃點主食,否則一會兒就餓了。」
顧雲笙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包子後又開始吃豆腐腦。楚止陌無奈,只得囑咐紅纓,讓廚房多準備一些吃食,以便隨時食用。
「是。」紅纓笑着應道,然後轉身離開。
早膳過後,顧雲笙說想要給家人寫信,恰巧楚止陌也要給楚倩黎寫信,於是他們一起去了書房。
想起早上放在床邊幾桌上的那幅畫,楚止陌走進內室把它拿了出來。
顧雲笙不解地問:「夫君要把畫拿到哪裏去?」
楚止陌回答:「拿到書房掛起來,這樣每天都能看到。」
聽到這話,顧雲笙心中充滿了歡喜。楚止陌的這個舉動,足以證明他真的很喜歡她送的生辰禮物。
到了書房後,楚止陌把畫交給了驚塵,讓他和踏燕一起把畫掛在書案後的牆面上。
顧雲笙研磨着墨,讓楚止陌先寫信。楚止陌不喜歡長篇大論,只是簡單地寫了幾句重點,然後放到一旁晾乾墨跡。
輪到顧雲笙寫家書時,楚止陌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不如讓我來寫。」
顧雲笙聽後微微一愣,然後欣然同意。女子出嫁從夫,說到底,楚止陌才是廣陵王府的主人。由楚止陌寫信邀請,自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楚止陌寫給顧家的,並非一紙普通的書信,而是一份精緻典雅的邀帖。顧雲笙展卷一閱,心中暖流涌動,眼中淚光閃爍。她深感楚止陌真誠地將她的家人視為至親,以滿滿的尊重和敬意相待。
墨跡干透之後,楚止陌將信件和請帖遞給了驚塵,吩咐他遣人分別送往鎮北將軍府與顧家。在這期間,落日圖已悄然掛於書房之內。
顧雲笙細細賞鑒片刻,隨即贊道:「夫君的書房素來清冷靜謐,如今添上這幅瑰麗的落日圖,恰如冬日裏的暖陽,為冷寂之中注入了一抹生機勃勃的色彩。」那絢爛的落日圖,為書房增添了一抹明艷的亮色,就如同明媚的顧雲笙為清冷的楚止陌帶來了生命的活力。
楚止陌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滿意滿溢,愉悅之情溢於言表。
今日是楚止陌的生辰,他將一切瑣事都推至一旁,只留在府中處理一些緊急的公文。顧雲笙因畏寒,書房中未燒炭火,便回到了主院,好讓楚止陌能夠全心投入公務。
回到房中,顧雲笙在軟榻上準備翻閱一本新書時,發現榻上放置了一隻精緻的錦盒。襄苧解釋道:「這是王爺先前帶回來的。」
顧雲笙頓時明了,這應是虞貴妃送給楚止陌的生辰禮物。「先放到妝枱上,等王爺回來再作處理。」她吩咐襄苧。
如楚止陌所預料,那碗豆腐腦並不能抵擋飢餓。顧雲笙翻閱半個時辰的書後,便覺得腹中空虛,有些餓了。紅纓適時端來了廚房新制的糕點和肉粥,供顧雲笙食用,以緩解她的飢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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