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丞相府派人送了拜帖到宸王府。
虞歸晚問道:「拜帖上說什麼了?」
芙蕖看了一眼帖子,道:「說是登門拜謝王妃,感謝王妃替他們引薦楚越大師。」
虞歸晚點頭應了下來,卻明白蘇夫人此時登門拜訪不全是為了感激她,多半都是為了婚事而來。
回過帖子後,下午兩人就帶着豐厚的謝禮來了宸王府。
虞歸晚換了一身衣裳,便去了前廳見兩人。。
「見過宸王妃。」
看見虞歸晚過來,兩人一起向虞歸晚行禮。
「丞相夫人不必多禮。」虞歸晚上前將人扶起來,招呼她們兩人入座,明顯能察覺到蘇夫人眉眼之間掛着的憂慮。
蘇夫人眼眶濕潤,真心感激虞歸晚,「晴雨都跟我說了,是王妃特意引薦我們才能見到楚越大師,這才得到良方救我女一命,臣婦真是感激不盡。」
「夫人不必不客氣,之前也多虧了蘇小姐在宮中替我說了話。」虞歸晚淺淺一笑。
兩人一來一回地說着客套話。
蘇夫人終於忍不住想要開口,卻被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晴雨拉了拉衣袖打斷,兩人的動作都被虞歸晚看在眼裏。
虞歸晚見狀,道:「蘇夫人想說什麼說即可。」
「不知宸王妃可知平王殿下有意娶晴雨一事?此次前來就是想要打聽這件事是不是在陛下那邊已經定了?」
蘇夫人也不是扭捏的性子,見虞歸晚都這樣說了立馬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蘇晴雨連忙起身,俯身向虞歸晚請罪,「還請王妃恕罪,我娘她不是有意在王妃面前提起這些事情。」
在來宸王府之前,蘇晴雨提前就跟母親打過招呼,不要在王妃面前提起有關平王的事情,畢竟他們的關係人盡皆知。
沒想到娘來時答應得好好的,臨時卻變了卦。
她很感激虞歸晚不想惹的她不快。
「無礙,蘇夫人儘管說。」
得了虞歸晚這句話,蘇夫人立馬開口:
「我也就不在王妃面前繞關子了,臣婦實在不想晴雨嫁入皇室,只求她找個門當戶對的平安度過一生就好,王妃也知道一旦嫁入皇室難免會被牽扯進皇位之爭。」
「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想着向王妃打聽。」
說這話時,她的神色全然是一個為孩子做打算的母親。
虞歸晚聽到這話時,想到了楊念,當初娘也是不想她捲入皇位之爭,可奈何她死心塌地的要跟着謝雲祈。
父母之愛子則為計深遠。
「我也不知曉陛下最後的決定,不過可以告訴夫人的是陛下目前還未同意這門婚事。」虞歸晚如實相告。
「有王妃這句話就夠了,以後王妃有什麼要幫忙的知會一聲我們即可。」蘇夫人一臉感激道,甚至就要下跪被虞歸晚攔了下來。
「蘇小姐真不想嫁給平王,我倒是還有一計。」虞歸晚緩慢開口,雙眸深處閃過一抹狡黠。
「王妃請說。」
……
蘇夫人笑着從前廳走出來,和來時的神色截然不同,「王妃留步,等有空閒一定要到寒舍喝茶。」
虞歸晚笑着應好,「芙蕖,送送蘇夫人和蘇小姐。」
芙蕖走在前面引路,帶着兩人往府門口走去。
蘇夫人和蘇晴雨剛到門口,恰巧衛蘅騎着馬也到了宸王府門口。
馬背上的男子和剛出門的蘇晴雨兩人視線相撞,衛蘅快速地挪開眼神,看着兩人一同上了馬車。
衛蘅翻下馬背,走到芙蕖面前問了一句,「剛才那兩位是?」
芙蕖道:「是丞相夫人和蘇小姐。」
*
蘇夫人和蘇晴雨回到丞相府,兩人剛下了馬車。
蘇晴雨走了兩步,身子一歪便在眾目睽睽下暈了過去。
「姑娘!姑娘你醒醒!」
「來人啊!快去請大夫!」蘇夫人急得喊起來。
……
蘇晴雨躺在床上,面色煞白,呼吸微弱,隱隱約約能看見胸脯上下起伏證明她還活着。
大夫把了脈,嘆息一聲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屋內的人立馬就明白了大夫的意思,這人是沒救了啊……
蘇修一臉悲痛,瞬間仿佛老了十歲,明明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我苦命的晴雨啊……」蘇夫人捂着心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丫鬟突然跑了進來,「老爺,夫人,平王那邊特意派了太醫過來替姑娘醫治。」
蘇夫人擦了擦眼淚,哽咽道:「請太醫進來吧。」
沒一會,太醫跟着丫鬟走了進來,屋內一片死氣沉沉的。
太醫走到床前,摸上了蘇晴雨的脈。
脈搏若有若無,顯然是時日無多。
他生怕是自己診錯了,又仔細摸了兩遍才確定。
幾秒之後,他站起身來和上一個大夫一樣,搖了搖頭,「蘇小姐病入膏肓,時日無多……」
蘇夫人聽到這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
一旁的丫鬟焦急喊道。
蘇晴雨病入膏肓,蘇夫人氣急攻心暈了過去,整個丞相府亂作一團。
*
平王府。
謝雲祈聽到這個消息,不可置信的追問,「那蘇晴雨果真病入膏肓?時日無多?!」
太醫如實答話,將在丞相府看到的告知謝雲祈,「確診無疑,蘇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就暈了過去。」
謝雲祈眼神比剛才幽暗了一些。
分明昨日蘇晴雨還好好的,加上楚越大師還替她醫治,怎麼突然人就要不行了?
謝雲祈擰緊眉心,如今這個情況,斷斷是不能再娶蘇晴雨了。
這步棋算是廢了。
站在屋外的沈雲渺聽完了謝雲祈和太醫的對話,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沒想到這個蘇晴雨這麼短命,不用她動手就已經要不行了。
沈雲渺沒有在這個時候進去,謝雲祈本來就在氣頭上加上事情又不順利,她可不會去碰釘子,得到這個消息就滿意的離開了。
謝雲祈站在屋內思慮許久。
片刻後,他走到書桌旁,提起毛筆寫下了一封書信。
「來人。」他朝門外喊了一聲。
小廝進來後,他湊近過去小聲道:「將信悄悄送到宸王妃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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