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霆東瞪了他一眼,到現在還是個不省心的,忍不住拿拐杖敲了敲地,以示威脅,「給我老實跪着!」
「好好好!我跪還不行嗎!」
紀懷霖無奈地舉着雙手,這是他打小挨打慣有的動作,認錯認得快,但就是不長記性。
他老老實實地跪好,看上去毫無負擔,可見是臉皮已成厚到一定程度了!
紀霆東看向紀懷淵和紀懷仲,蒼老的聲音讓人無力反抗:「老大老二,你們倆,要麼就安分地坐着,不要插嘴,要麼就給我滾出去!」
這樣的選擇題,答案只有一個好吧!
打着死弟弟不死哥哥的想法,這倆人一個比一個從心,安安分分地坐着,不敢再多發一言。
紀霆東拄着拐杖站在雙膝跪地的紀懷霖面前,直接把話說死了,「老三,你怎麼想的我管不着,但我把話給你撂在這,你的孩子我只認小薔、小薇和小楠三個,其他的,不管是男是女,我一概不認。」
「爸!」紀懷霖震驚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那可是您的親孫子啊!」
「私生子而已,我只有三個孫子。」
紀懷霖雙目通紅,充滿了恨意:「就因為小寶是我的兒子,所以您才不待見他,是嗎?都是您的孫子,為什麼您總是要偏袒紀遇深?為什麼?」
「只為了名正言順。」
紀霆東失望地看着將自己走進死胡同的兒子,語氣儘是悔意,「怪我,年輕時忙着生意,沒把你教好,讓你連做人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學好。」
「你總說,我不待見你,是因為你沒給我生個孫子,可從小到大,我花費在你身上的精力比你兩個哥哥加起來都要多,是你自己不爭氣。」
「我明知你不是個會顧家的好丈夫,卻還是給你娶了你媳婦,我眼見你一個又一個的私生女出生,卻都裝作不知情。」
「小霖啊,在古代,你們這無媒苟合生下的孩子,叫奸生子,這樣出身的孩子,是要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的,知道嗎?」
紀懷霖僵住身子,無力地滑倒在地上。
紀霆東視而不見,只冷淡地看着癱軟在地上的小兒子,他很清楚,對於這樣記吃不記打的混不吝,悲傷和失望都只是暫時的。
但今天這樣的好日子,全家人第一次聚的這樣齊,美國留學的小妍,在外地拍攝的小城,從法國調回海市的老二一家三口,還有一群上學的孩子……
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雙休日,全家人難得歡聚一堂,不能因着老三這點爛事,就鬧得不歡而散。
老人認真地警告,「老三,你的女兒、侄子、侄女都在樓上,我給你留點面子,不要壞了大家的興致。」
紀懷霖還沉浸在自己的失意之中,無法自拔,也不知聽沒聽明白。
驀然,紀霆東滿含深意的老眼向右看,眸中盛滿了肉眼可見的滿意,感慨道:「阿深,你當初要是如你三叔一般的混賬,我是沒臉替你去鄭家求親的。」
阿深?
眾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順着紀霆東的視線看過去,只見紀遇深和鄭媗攜手款款而來,只是不知方才看到了多少,又聽到了多少。
長輩夫妻間的那點子事,總歸不光彩,被小輩聽到了,說不害臊也是假的。
再加上,年輕小夫妻那緊握着的雙手,一向不解風情的男人主動放慢步伐照顧着妻子緩慢的速度和腳步,仿佛在明晃晃地彰顯着他們的親密和感情甚篤。
這刺眼的畫面,無疑是給了他們這些長輩一個狠狠的巴掌!
紀遇深和鄭媗確實早早就到了,甚至還聽到了裏面激烈的談話。
只是紀遇深拉着鄭媗不肯進去,美名其曰他們是晚輩,此時進去不合適。
於是,兩個人就干起了聽牆角的勾當。
當然,鄭媗是被迫的。
紀遇深真沒想到,家裏竟然上演着一出百年不遇的好戲。
甚至,這場戲,是他一力促成的。
只是,進展有些出乎意料。
長輩不做人,忘記了身為人的廉恥,就不要怕小輩們看他們笑話!
聽到紀霆東的點名,紀遇深下意識地看向鄭媗,而後深沉的雙眸不經意地瞥向紀懷霖,笑得一臉柔和。
他沉默不語,只是牽着鄭媗向前走着,好似在閒庭信步般悠閒。
紀霆東看見鄭媗,幾乎下一秒就露出了慈愛寬厚的笑容,「媗媗來了。」
整個人瞬間斂盡鋒芒,完全變成了一個關愛孫輩的老者。
紀懷霖翻了翻白眼,腹誹着,老頭子也不知是吃錯了哪副藥,偏心紀遇深就算了,連一個外人都這麼偏愛!
百分之五的股份說給就給了,都快趕上他這個親兒子了,就算是為着公司業務,打着聘禮的名義求娶,可這也太捨得下血本了吧!
這不是明擺着偏心那小兩口嗎?
兩個人加起來四分之一的股份,比他們三兄弟加起來的都多,到底誰才是他親兒子啊!
鄭媗掙開紀遇深的手,快步走到紀霆東身邊,扶住他的身子,很是乖巧貼心:「爺爺,我扶您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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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看見老頭子當真安分坐下,和鄭媗聊的歡快,整張老臉都笑成了一朵菊花,皺皺巴巴的,紀懷霖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
翻臉比翻書還快,老頭子不去學京劇變臉真是屈才了!
紀遇深慢悠悠走到紀懷霖身旁,卻不伸手扶他,反而專往他的心口插刀子。
「聽說三叔喜得麟兒,恭喜了。」
紀懷霖恨恨地瞪了他這不安好心的大侄子一眼,「黃鼠狼給雞拜年呢,剛得了寰宇集團,就到我面前耀武揚威,看來真是我之前手下留情了。」
紀遇深挑眉,不惱不怒:「比不得三叔清閒,今後和三嬸幼子在膝,共享天倫。」
濃濃的諷刺意味。
既嘲笑了他被踢出公司董事會的狼狽,又譏諷他多了一個無名無份的私生子。
這癟犢子!
敢情在這兒等着他呢!
紀懷霖不是個好脾氣的,本來人就滿肚子怨氣,當即就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口不擇言:「紀遇深,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不是?就你那些見不得人的過去,真不怕我給你抖落出去?」
這小狼崽子上學時為女人鬧出來的醜事,真當他不知道?
就算保密工作做的再好,能瞞得住他!
他手底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紀遇深寒眸眯起,威逼着他,「三叔不妨說說,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過去?」
喜歡離婚後,真千金她被人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