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媗矜持地點點頭,琥珀色眼珠之中流露出的驚艷讓人一目了然。
她確實挺喜歡的。
說女人不喜歡珠寶,那都是騙人的。
相較於純潔無瑕的白鑽,鄭媗更鍾情於流光溢彩的彩鑽,絢爛晶麗。
每一顆,都有獨特的色彩。
紀遇深眼見成功取悅老婆,明顯鬆口氣之餘,就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搓了搓指尖,光着膀子就想抱起鄭媗,「媗寶,我……」
「啪!」
話沒說完,就被一腳蹬了個趔趄。
險些跌個四腳朝天!
「好好的,你用腳蹬我幹嘛?」
鄭媗身體後仰,靠在吊椅的靠背上,雙手環胸,眉目流轉間皆是動人的風情。
宜喜宜嗔。
「風塵僕僕的,身上也不知道帶了多少髒東西,還不快去洗澡,否則休想抱我,免得連累了肚子裏的孩子。」
「我衣服都脫乾淨了,還能有什麼……」
一開始,紀遇深擰着眉表示不滿,突然回過味來,整個人都呆滯了。
「你……你說什麼?」
他聽到了什麼?
肚子裏的孩子是什麼意思?
鄭媗但笑不語。
紀遇深頓時心花怒放起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火辣辣的視線盯着鄭媗。
不敢置信地詢問。
「我們有……孩子了?」
鄭媗笑意溫軟,「恭喜你,得償所願,要當爸爸了!」
『要當爸爸了』這幾個字反覆在紀遇深腦海里打轉,他站起身,緊張無措地撓頭,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跟做夢似的。
「我要當爸爸了?」
「我要當爸爸了!我是爸爸了!」
顫抖的手想摸摸鄭媗尚還平坦的小腹,卻在一寸之遠時停下,猛地縮回手。
懊惱地拍自己的手,精神恍惚的嘟囔。
「我先去洗澡,洗澡……」
之後,像一陣風似的奔到浴室里。
不過片刻,又跑了出來。
面露嫌棄地把剛脫下的那身衣服拿走,生怕有病毒細菌染上身似的。
開門,扔出去,關門,一氣呵成。
又火急火燎地洗澡去了。
「噗嗤!」
鄭媗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男人整天裝的人模狗樣的,一副精英模樣,主打的就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她還從沒見過他這麼搞笑的樣子呢!
有趣!
真是太有趣了!
餘光瞥到掉落地上的寶藍色禮盒,她站起身,彎腰撿起,合上蓋,放到梳妝枱上。
突然,手上一抹紅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是什麼?
鄭媗摩搓了下手指,手指上的紅色暈染開來,染紅了一片。
她抽出一張紙巾,對着禮盒四角摩擦。
只是擺弄幾下,紙巾一角就蹭上紅色。
鄭媗狐疑地湊近聞了聞,而後看向緊閉的浴室門,眸中划過一抹瞭然。
是口紅的顏色。
下一秒,她卻毫無徵兆地笑了。
細心地用紙巾將手指上的口紅擦掉,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淺笑。
無聲,且嘲弄。
這麼低級的小把戲也耍到她面前來了。
弱智!
鄭媗隨手扔掉染紅的紙巾,又抽出濕巾細細擦手,仿佛在擦什麼噁心至極的髒東西似的。
且先容她一回,看在同為女人的份上。
再有下次……
教訓她,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紀遇深出來的速度很快,頭髮還濕着,顯然是匆忙擦了頭髮就跑出來了。
環視一圈,傻傻的跑到鄭媗面前站着。
「這麼心急做什麼,寶寶又跑不了!」
鄭媗坐在梳妝枱前,嗔怪地瞪瞪他,沒好氣地拿過他手裏的毛巾。
「蹲下來,我給你擦頭髮!」
紀遇深乖乖蹲下,大手撫摸上孕育着神奇生命的小腹,裏面住着他的孩子。
「這裏……真的有一個……孩子?」
很難想像,這麼平坦的腹部,竟然裝着一個小生命,是上天賜予的禮物。
鄭媗輕柔地擦拭着他的頭髮,對他的傻話屬實無奈,「都兩個多月了,還能有假?」
瞧瞧,這是說的什麼話!
難不成她還能造假騙他不成?她是有多閒才拿着人命關天的事尋開心!
紀遇深眼眸晶亮的看着他,潮濕的頭髮塌在頭上,比剛出校園的大男孩還要清澈。
「兩個月了?都這麼大了?」
鄭媗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虛虛的比劃了一下,「也沒多大,兩個月的話,差不多就一顆黃豆大小。」
她心想着。
這樣通俗的解釋,應該很好理解了吧。
任誰也不會想到,紀遇深凝眉沉思了一下,傻傻來了一句,「黃豆大小是多大啊?」
黃豆大小……
鄭媗無奈扶額,充滿了無力感。
是她忘了,資本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怎麼會認識黃豆這種農作物!
說實話,要不是從小在孤兒院的經歷,估計她也不認識。
畢竟,少年時在鄭家住了這麼多年,她就沒見過一粒黃豆。
鄭媗伸手,讓他看看手上剛帶的戒指,「嗯,比這顆鑽石再小一點。」
紀遇深不敢置信,「這么小?」
此刻的他,被突然到來的新生命歡喜到完全失了理智和常識。
鄭媗按着男人放在她腹部的大手,格外體諒他的心情,溫聲細語。
「是啊,但它會慢慢長大,這是個漫長又充滿驚喜的過程,我們會陪着它對嗎?」
紀遇深重重點頭。
「我會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們娘倆兒面前。」
妻子兒女,是他的無上至寶。
沒過多久。
鄭媗打了個哈欠,起身往床邊走,「爺爺喊我們回老宅吃晚飯,我有點困了,先睡一小會兒,等到點兒你叫我。」
往常她都是要午睡的。
今天因着紀遇深回國陣仗太大,直接氣的沒睡着,往常她也不這樣的,許是因着孕婦,才會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現在一切都說通了,她也早就累極了。
紀遇深扶着她躺下,「好,安心睡吧。」
很快,耳邊傳來了她平穩的呼吸。
漆黑的深眸憐愛地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總覺得一切都跟做夢似的。
有他,有她,還有孩子。
如果這是夢,他情願長睡不醒。
喜歡離婚後,真千金她被人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