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點點頭,「你們看看就回去吧,別多留!」說完,姥姥抱着柴進屋。
顧汐童進院裏轉一圈,各間豬圈看看,帶着施欣怡回知青點。
知青點只有女生在,男生都去了卓家。
楚明瑛見二人進來,陰陽怪氣道:「喲!不是京北三人組嗎?怎麼只有你倆呀?這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施欣怡今天不想跟楚明瑛打嘴仗,直接無視她,「童童,我要給家裏寫信,你呢?要寫信嗎?」
「要,咱們去廚房。」顧汐童點上蠟燭,拿上紙和筆去廚房。
「看吧,日久見人心,患難見真情,唉,真為呂知青不值!」楚明瑛對着門口揚聲道。
施欣怡停下腳步,要折回去跟楚明瑛吵。
顧汐童拉住施欣怡,朝她搖搖頭。「把她當空氣!咱們寫信去。」
顧汐童先給劉建敏,錢叔各寫一封信,再給劉建華寫信。
拜託劉建華盯着鄭明遠,適當的時候給他些教訓,別讓鄭明遠有機會下鄉來打擾她。
最後,顧汐童還給劉建華擬了市場啟動的方案,
施欣怡除了給母親寫信外,還給幾個哥哥各寫了一封信。
信寫好後,二人閒聊起來,直到施欣怡困得打哈欠,抬手看了看時間。
「我說怎麼這麼困,這都快兩點了,浩然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顧汐童也擔心,將桌上的信放進挎包里,「走吧,去看看。」
吹滅蠟燭,顧汐童從包里拿出手電筒遞給施欣怡。
「你自己拿着,我有手電。」施欣怡從包里拿出自己的手電筒。
兩人出知青點,往卓家老宅走去。
走到半路,迎面一群人往這邊來,二人停下腳步 ,顧汐童試着叫道:「浩然!」
呂浩然聽到顧汐童的聲音,揚聲回道:「是我!」
施欣怡聽到呂浩然的回聲,「童童,是浩然他們。」
二人等知青點的人走近,一起往回走。
施欣怡走到呂浩然身邊,問道:「怎麼處理的?揪出壞人了嗎?」
呂浩然搖搖頭,「公安的人查了所有的杯子,沒有查到證據,因為證據不足,不予立案。
李水蘭的父母、涼風丫生產隊的李隊長,還有公社的郝書記都到場了。
大家共同商議的結果,嚴知青娶李水蘭,嚴知青出二百元彩禮給李家。
另外,和平生產隊批一塊宅基地給嚴知青,嚴知青自行建房,建好房,娶李水蘭過門。婚期定在冬月初三。」
施欣怡對這個結果很不滿,「就這麼草草處理了?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錢美娟和卓景城嫌疑最大,為什麼不審他倆?」
呂浩然長嘆一口氣,搖搖頭道:「他們拒不承認,咱們又沒有證據,只能不了了之了。
卓景城兩口子吵着要嚴知青和李水蘭給個交代,我掏了一百二十塊錢出來,卓景城兩口子才不鬧了。
只是委屈嚴知青了,他如果不替我喝酒,不會攤上這事。」
顧汐童看眼塌着肩,默默走在前面的嚴興業,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施欣怡寬慰道:「你也不別自責,誰能想到有人如此膽大,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往酒里下藥?
這是歹人蓄意的謀算,咱們防不勝防。
往後,咱們多幫襯幫襯嚴知青,給他些補償吧。」
呂浩然點點頭,他的腦子亂得很,眼下也沒有好的法子,只能這樣。
顧汐童在心裏嘆口氣,這事兒,嚴興業娶李水蘭,確實是最好的結果。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的懊惱與自責也無濟於事。
咱們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對!先將事情平息下來,再走一步看一步。」
呂浩然也是這樣想的,「對方既然是衝着我來的,沒有得手,必有後 招。
咱們以靜制動,先穩住心神,不能亂了陣腳。」
施欣怡雖然很不甘心,也知道這事急不得。
鬱悶地說道:「錢美娟兩口子最好別讓我查出來,否則,姑奶奶讓他知道馬王爺到底長了幾隻眼。」
顧汐童小聲道:「我見嚴知青平時很節儉,家境似乎不大好。彩禮錢,他拿得出嗎?」
呂浩然看眼正在進院門的一行人,「回頭我尋機問問。」
一行人回到知青點。李明風說道:「趕緊洗洗睡了,明早還要出工。」
大夥紛紛去洗漱,回屋休息。
施欣怡生氣,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顧汐童給她一顆安神的藥丸,「多想無益,吃下好好睡覺。」
施欣怡接過藥丸吞下,不久陷入沉睡。
第二天早上,顧汐童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
「李知青,你是組長,你說句公道話。昨晚說好的,二百塊錢的彩禮錢,到頭來,嚴知青只給五十,是什麼意思 ?」
「能有什麼意思?我嚴興業是言而有信的人。
說了給,我就會給,但我現在只有五十。」嚴興業頂着雞窩式的頭髮,梗着脖子朝人吼道。
一夜沒睡,他的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
天還沒亮,對方就找上門來,咄咄逼人的要他立馬給彩禮錢。
事情議定到現在,不過兩小時的時間,他們連籌錢的時間都不給他,真是逼人太甚!
顧汐童翻身起來,其他人聽到吵聲,一個個先是面面相覷,隨即紛紛套上衣裳,急步往院子走去。
顧汐童的動作麻利,第一個衝出女生宿舍,來到屋外,見外面天才蒙蒙亮。
一對身材幹瘦的夫妻站在院裏,應該是李水蘭的父母。男的手拿着幾張錢,怒目瞠瞠地瞪着嚴興業。
女的拉着男人的手,不讓他上前。「當家的,有話好好說。」
施欣怡問道:「這是李水蘭的父母?」
呂浩然點頭應道:「是 ,男的叫李秀才,女的叫王湘英。」
「好好說?你讓我怎麼好好說?昨晚說好的兩百塊,轉過背,他就不認賬。」李秀才見知青點的人出來了,聲音直線往上升。
嚴興業來氣了,指着李秀才說道:「你還講不講理?那是兩百塊錢,不是兩塊,就是拿,你也得容我些日子籌錢不是?」
李秀才毫不講理,「昨晚我沒有當場問你要錢,已經是給你時間了。你要不給錢,我就去告你耍流氓,讓你去吃牢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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