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
「她真是這麼說的?」
「句句屬實!」
「那她繞着你轉時,可說了什麼?」
木殤麵皮一緊,無端地緊張起來,「回世子,林大小姐什麼都沒說。」
只是聞了他一下,但木殤羞於啟齒……
南容璟眼睛微眯,懷疑地盯着木殤看,他這個屬下他最了解,但凡說謊,右手都會不自覺握成拳,拇指不停地搓。
木殤再次感到如芒在背,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林大小姐好像,好像聞……聞了我……」
當時在林語姝面前只感覺到詭異,而此刻在自家世子面前說起此事,木殤竟然臉紅了!
聞?
南容璟劍眉微蹙,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林大小姐的癖好?
不對。
耳邊突然迴響起年少時,沈沐堂蒙着眼睛嗅各種草藥,在他耳邊不停聒噪地說:「醫者,嗅覺必須敏銳,能準確分辨出藥渣中所含的各種草藥,要做到人在山腳站,山風一起,便能聞出山上有哪些草藥,才算出師。」
南容璟手臂抬起輕輕嗅了嗅,沒有特別的味道……
緊接着,南容璟站起身,繞着木殤轉起來。
木殤有點想哭。
走到木殤背後,南容璟再次輕輕一嗅,有點血腥氣,這並不奇怪,每個羽林衛身上都有。
木殤頭皮發麻。
南容璟又繞了兩圈,還是沒有聞到特別的氣味。
木殤冷汗從頭頂冒出。
「你下去吧。」
木殤如逢大赦,以最快的速度退下了,心中盤算着是否要去廟裏上柱香拜拜。
南容璟確定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聞不出來,因為他身上的血腥味不比木殤輕,但他自己卻聞不到。
看來林語姝這隻狐狸已經猜到他出身羽林衛,不過既然沒有答應來給他看診,只怕還沒敢往他這個世子身上想。
「報!」
「進來。」
「稟世子,燕州傳來密報。」
一卷牛皮紙夾裹着北疆的寒氣徐徐展開,南容璟眉心舒展,燕州的細作已被抓住,正火速押回京城。
然而,當最後一段話映入眼帘時,南容璟驟然起身,「進宮!」
——
一連五日,林語姝安心地待在碧霄院中畫畫和煉藥,倒是將身旁的春桃急得不行。
「小姐,眼看就要到***的春日宴了,若老夫人還不許你出府,可怎麼辦啊!」
林語姝笑而不語,筆觸愈發輕盈,幾筆下去,一彎映着明月的溪水躍然紙上,清澈見底,猶如箐山縣林府別院後面那座山上的溪水一般。
老夫人的確不想讓林語姝參加春日宴,到時必然會藉口她生病,推辭掉春日宴的請柬,但老夫人低估了她,也低估了慶國公府。
遠在林府別院時,外祖母因無法插手幫她,一直心懷愧疚,現在林語姝已經回到了京城,外祖母絕不會坐視她繼續受委屈。
老夫人還想故技重施,呵,做夢!
小測過後的第十日,***府中派發出去的請柬,陸續送到了各個高門大院中。
「實在對不住***的邀約,姝兒自小測之後就病倒了,到現在還下不了床,實在無法赴約,望嬤嬤多美言幾句,莫要讓***介懷。」
二夫人一邊萬分可惜地回絕了平陽***邀請林語姝請柬,一邊將另外兩張不記名的請柬珍而重之地收入懷中。
第二日一早,慶國公府的兩頂轎子停在將軍府門前。
林語姝的大舅母杜氏與二舅母姚氏,投了貼子來見老夫人。
一聽說到她們想要見林語姝,老夫人下意識就要拒絕。
不等老夫人說拒絕的話,姚氏眼珠一轉,爽利地說道:「我知道老夫人您心疼姝兒,但若是不讓我們見見姝兒,我們回去無法和婆母交代,您也知道我們婆母最是疼愛這個外孫女,連親孫女都比不上。」
「這不一聽說她病倒了,便讓大老爺和二老爺一齊去沈府,請來了尹神醫,專門給姝兒看診。」
說着,老夫人看到了一直站在她們二人身後的半百老者。
雜亂的鬍鬚和頭髮纏在一起,四方的臉上滿是不耐,這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尹神醫?
這是連將軍府都請不來的神醫啊!眾人皆知尹神醫性格古怪,寧願在沐春堂坐診,也不願來高官家看病。
老夫人連忙起身與尹神醫見禮,奈何尹神醫不願意搭理她。
「快帶我去見那個女娃子,老夫沒時間在這兒磨蹭,藥堂里還有病患等着老夫救治!」
老夫人神色漸漸沉下去,尹神醫強硬的態度將老夫人回絕的話堵了回去,慶國公府的老夫人擔心自家外孫女,請來神醫看診,於情於理都是應當的,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如此我便放心了,有尹神醫在,姝兒的病定會很快康復的。」
「那是自然,必不讓姝兒錯過***的春日宴,讓老夫人為難的……」
杜氏言辭懇切的話,讓老夫人心中更堵悶了。
「李嬤嬤,送尹神醫和二位夫人去碧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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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帶着他們來到了碧霄院。
剛一進屋,李嬤嬤衝着屋裏揚聲說道:「大小姐,慶國公府的葉大夫人和葉二夫人來看您了,還請了尹神醫給您看診,有尹神醫在,您的病不出幾日定然痊癒!」
杜氏與姚氏沒有揭露李嬤嬤的小心思,只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走進屋裏。
林語姝早已得到消息,此刻正蓋着薄毯,斜倚在暖閣的臥榻之上。
門口人影閃進來,林語姝看到兩個舅母身後跟着一位……方臉老貓一樣的老者,這個人不就是那晚她在沐春堂見過的坐堂大夫嗎!
他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尹神醫,林語姝有些恍惚,沒想到與這位大夫如此有緣。
一進屋,尹方便聞到了濃重的藥香氣,是尋常的風寒湯藥的味道,但在這湯藥味道里,還摻雜了一些似有若無的其他草藥的香氣……
不等他分辨清楚,林語姝清悅的聲音響起。
「勞煩尹神醫。」
尹方收回心神,細細切脈,不一會兒功夫,「這位大小姐沒什麼病,就是有點體虛,平日裏注意進補便可。」
「那姝兒可否參加後日的春日宴?」
姚氏的話問的是尹方,眼睛卻一直盯着李嬤嬤。
「自然可以。」
「有尹神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杜氏揮手讓身後跟着的嬤嬤給了診費,恭敬地送尹方出府。
姚氏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嬤嬤:「李嬤嬤,你可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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