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後面有人追趕,喬秋彤拼命的往前跑去,慌不擇路之下,不知不覺跑到林子的深處去。
看着周圍的環境,喬秋彤心中微慌,此時下雨,這林子裏並沒有人蹤,她若想求助行人看來是不可能,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林子她辨不清楚方向,對方應該也是辨不清的,若是她能好好的躲起來,也許有機會逃出去。
只是,這片林子就在官道附近,樹木有些稀疏,並不是那種積年的密林,她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一處合適的藏身之處。
此時,在雨中連續奔跑這麼久了,她已經疲憊至極了,靠在一顆大樹後面大口的喘着氣。
在樹林中雨勢不大,所以身子還沒濕透,只不過打濕的頭髮和衣裳沾在身上,那絲絲的冷意還是凍的她全身發寒。
看着越來越晚的天色,她心中甚是焦急。
先不說身體的問題,若是今日晚上之前她回不到城中,想必以繼母張氏的為人,她必定不會為她遮掩一、二的。
身為一個大家閨秀,無緣無故的夜不歸宿,想必第二天她的名聲就臭了,壞了名聲的女子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父親那裏肯定不會因為哥哥的存在再護着她了,繼母也一定會想盡了招數好好的虐待和打擊她,而且哥哥的臉面也會被人踩在腳下了,而她心中的那個他說不定聽說之後,也會鄙視她的名聲。
想到這,喬秋彤不僅呲目欲裂,握緊了拳頭,心中吶喊「是誰,到底是誰要毀了她?」
她敢肯定今日這些人不是劫道的山匪,因為這條路是通往京城的官道,那匪徒再大膽也不會在這路上做劫道的營生的,這些人明顯是被人雇來害她的。
而這幕後之後,喬秋彤冷靜下來一想就知道了,肯定是於她那繼母張氏有關。只有府里人才知道她今日會出門。
張氏這是怕她去參加定國公家的宴會,把她那女兒壓下去,所以這才要害她吧!
正想着,大樹後面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以及一道猥瑣的男人的聲音:「嘿嘿。別藏了,我都看見你了,出來吧!」
喬秋彤當然不會傻到就這麼出去,對方也許是在詐她,她屏住呼吸。手中的金簪死死的握住。
「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小娘皮的,叫老子追了這麼遠,等老子抓住你,必然叫你好好伺候伺候老子!」那猥瑣的聲音繼續道,儼然越來越近了。
喬秋彤的心提到嗓子眼了,躲在大樹後面卻一動不敢動,就怕一動引起對方的注意。
那人聽了半天沒有動靜,便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痰。這才轉身往遠處找去,剛才應該是在詐她。
聽着遠處的腳步聲,喬秋彤剛鬆了口氣,抬起頭卻不禁驚的睜大了眼睛。
因為,她看到她的對面來了一個人,而這人便是剛才在車上被她用金簪扎了手的男人,因為此時那男人的雙手的位置正用白布包紮着,隱隱有血跡。
「我x,二子,你丫什麼眼神啊。人就在這裏,你都沒看到!」這人也完完全全的看到喬秋彤,不禁對剛才還沒走遠的那人喝罵道。
被發現了,事不宜遲。趁着兩人還沒到近前,喬秋彤找准一個方向迅速的跑了出去。
「操,這小娘皮,夠奸詐的啊!」剛才那人看到從樹後面跑出來的喬秋彤的身影,也跟着大聲的喝罵起來。
一個跑、兩個追,那兩個壯漢的喝罵和侮辱聲。聲聲傳來,污言穢語粗魯至極,若是讓在平常的女子身上早就受不了了,只是喬秋彤心智堅定,全然不理會,只是咬着牙使勁的跑啊跑!
但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大家閨秀,在身體疲憊,極為不適的情況下,她怎麼能跑過這兩個壯漢呢。
眼看就被這兩人追上了,喬秋彤知道她跑不了了,既然跑不了,不如背水一戰!
她轉過身,準備跟這兩人拼命,心中一個念頭,即便是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你們是誰雇的?給了你們多少銀子?放了我,我給你們三倍價錢!」喬秋彤做着最後的努力,能用錢解決的話就好辦了!
那兩個壯漢見喬秋彤不跑了,而且轉身一臉冷然的跟他們說了這麼一句話,不由的都是一愣。
互看一眼,倒是有些猶豫了,他們本來就是求財的,若是這女子給了三倍的價格,對他們也沒什麼壞處,只是這小姑娘說的話可不定能當真,看她年紀不大能拿得出那麼多錢財嗎,對方可是許了他們一千兩銀子的,三倍就是三千兩,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別到時候人財兩空了。
其中一人撇了那喬秋彤一眼,只見她身上的衣裳已經被雨淋的粘在身體上,少女的身子那玲瓏的曲線顯露了出來,因為喘息,胸脯不停的起伏,渾身散發出一種致命的清純的誘惑,不有色/心大起!
「嘿嘿,到手的才是真的,只要你陪我們兄弟一晚,我們明日一定放了你!」
喬秋彤大怒,這些人竟然這樣作賤她,把她當成了什麼人!看來只有拼命了,不禁要拼命,殺了這兩人都不為過,念頭一轉便提起手中的金簪二話不說對着剛才侮辱他那人就刺了過去。
這人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如嬌花一般的小姐還會武藝,而且一言不發就動手了,來勢洶洶,一時不察被那金簪在胳膊上劃了一道血印子。
喬秋彤一擊擊中,便沒有給對方機會,迅速的又來了一下。
那人連着被劃了兩道,鮮血把衣服都打濕了,頓時大怒,另外一人也反應過來了,和他前後夾擊喬秋彤。
此時的喬秋彤已經不再是一個大家閨秀了,她知道這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能是拼命了。
拋開了所有顧忌,她就如同一頭野狼一般,在疲憊中憑藉自己的身體的本能,咬着牙一聲啃的,拼了命的揮動着自己的身體,對對方身上留下傷害。而她自己身上的傷痛,卻依然是麻木的沒有了知覺。
那兩個男人也不是什麼高手,不過是街面上的地痞,會些粗淺的功夫。完全被喬秋彤的拼命的打發給震住了,身上多了很多道傷口,一時之間拿這個女子也沒有辦法。
天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一個弱女子也並不會什么正真的功夫,完全釋放了自己身體所有的潛力。連命都拋開了,無所顧忌,只是為了自保,保住自己的清白,僅憑着自身的毅力,就這麼周旋在兩個壯漢的攻擊下。
這讓他想到了當年那個小女孩,也是這樣的,為了保護母親,就這樣隻身攔在了叛軍的劍前,眼中迸發出來的那種堅定光芒。攝人心魄!
這些年天兒跟喬文浩交好,時常聽說他說起他這個妹妹種種的好,每每都讓他想起那小女孩當年那一抹堅定的、無畏生死的、攝人心魄的眼神,不知不覺中心裏早已留下了好感,只不過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罷了。
如今再次相見,這女孩子如今的樣子讓他心中又是一番大大的震動,那一抹情緒給調動了起來,心中中莫名的一熱。
他已然看出那女孩已經是脫力了,此時的那些招式完全是出於身體的本能,那是一種強大的自我保護意識。
看着那樣蒼白的臉色。那樣柔弱的卻堅強的身軀,天兒只覺得心中一痛。
他不在猶豫,飛身上前,眼都不眨的。一劍就結果了那兩個男人,那兩人甚至都沒有感覺到背後的疼痛,就已經沒了氣息,萎靡倒地。
喬秋彤失去了目標,沒了支撐,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地上落去。天兒趕緊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迷濛中,喬秋彤看到夢中那張熟悉臉龐,只是那臉龐更加堅毅了,好似更她想的對方長大模樣一樣似得,她的鼻間似乎又聞到了那讓她刻骨銘心的味道,久久回味,她以為她又回到了夢中。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她不禁悽然一笑,乾裂的唇艱難的輕啟,幽幽的道:「都要死了,竟然還會夢到你,我真傻,無藥可救了!」
說完,她就暈了過去,她是真的一點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聽到她這句話後,天兒渾身一僵,心中好似有一道閃電划過,撞擊着他的心又是一痛!
「白將軍,我妹妹怎麼樣了?」喬文浩焦急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
天兒聞言挺了挺背,單手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包裹住懷中的女子,然後緊了緊手下的力量,讓女子姿勢舒服一些,這才回頭道:「文浩兄莫慌,喬姑娘無礙,只是脫力暈過去了!」
喬文浩率先趕來,身後跟着一批侍衛和被他們找到的玉珠和玉環,此時這兩個丫頭也好不到哪去,都是被人扶着才能走路。
看着自己妹妹那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小臉,喬文浩不由紅了眼眶,心中自責不已,是他這個當大哥的沒有保護好妹妹,才讓他遭了這樣的罪啊!
「白將軍,我來抱吧!」喬文浩伸手要接過天兒懷中的女子。
天兒手下一頓,卻是微微避開道:「算了,還是我來吧,文浩兄趕緊檢查檢查這兩人身上有沒有什麼可疑信物,喬姑娘身上受了傷,脫力昏迷了,咱們得趕快帶她去就醫才行啊!」
喬文浩此時心神慌張,並沒有注意天兒的表情,為了不耽擱妹妹的病情,趕緊去檢查那兩個人的屍身去了。
檢查一番卻是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還好的是他們剛才抓了兩個活口,此番他們一共有五人作案的,除了這兩人,還有剛才被憤怒的喬文浩給殺了,剩下兩個活口。
說來也是喬秋彤運氣好,正好碰上天兒回京從這裏過,喬文浩這次也是同行回來,他提前並沒有稍信給家裏,一是想給妹妹一個驚喜,另外也是想突擊看看那張氏在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虐待他的妹妹。
哪知道,走到這半路上,就看到路邊停着一輛馬車,人都走了過去,心中卻有疑問,因為他感覺這輛馬車十分的眼熟。
這還要感謝那張氏了,因為她不肯給喬秋彤用好馬車,便派了一輛府里已經用了好多年的舊馬車,而這輛馬車卻正好是當年喬文浩用過的馬車,所以是他是熟悉的。
喬文浩心中疑惑,不禁打馬回頭,仔細觀察一番,確定這便是自己的馬車,看到馬車四周並沒有人,心中隱隱不安,趕緊打開車門,看到被那匪徒放在裏面的車夫老馬和兩個小廝,喬文浩是認識老馬,以前老馬經常給他趕車。
那匪徒還是不敢殺人的,這三人也只是被打暈了,軍中之人對付這樣的被打暈的人有的是手段,趕緊把這三人弄醒了。
三人醒來之後,看到自家大少爺,痛哭流涕,趕緊把遇事的經過說了出來。
喬文浩聽說自己的妹妹遇險,不禁呲目欲裂,天兒在一旁也是聽的清楚,當下就趕緊派人四處去找。
兩個丫頭先被找到,因為他們沒跑多遠就被匪徒追上了,還在路旁林子的外圍,比較容易找。
找到她們的時候,那些匪徒正按着她們欲圖施暴,幸好他們及時趕到保住了清白。
兩個丫頭驚魂未定間趕緊指出了自家姑娘逃跑的方向,而喬秋彤跑的遠,又在林子裏繞圈圈倒是難找了一些。
喬文浩知道天兒輕功了得,便拜託他先出發去找,所以才有了天兒剛才出現救了喬秋彤那一幕。
此時天色已晚,外面雨勢已停,喬秋彤和兩個丫頭都有傷在身,眾人不敢耽擱,趕緊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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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東宮的若雲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的弟弟回京城的第一晚就給自己送來了一個受傷的女人。
聽到下人匯報時,她還真是吃了一驚呢,以為天兒路上遇到危險了,快步走出去,便看到天兒懷中緊緊抱着一個被披風裹的嚴實的女子大步的走了過來,再看看天兒那焦急的眼神和心疼的臉色,不禁眼光閃了閃。
到了東宮自然有下人會接替天兒來抬着這位受傷的姑娘的,下人們怎麼敢讓尊貴的世子爺自己動手呢!
可是,此時天兒正抱着這女孩子走到了她的面前,這說明什麼?說明是天兒拒絕了下人的請求,是他自己要抱的,他不願意把這女孩交給別人,而再看他那臉色和神情,作為從小帶天兒的姐姐,若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她這傻弟弟,恐怕是動了心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