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是越國以西的一片十分廣闊區域的總稱。
若是有一份地圖,便可以看出,相對於整個越州,越國佔據了中間位置,東邊是大海,南邊是大荒,西邊便是西嶺。
至於北邊,則是無數崇山峻岭、大山大河。
若是越過這片誰也不知多寬廣的區域,則可以到達此界的中心——梁州。
彭飆飛行在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上空,腦中一一閃過這些自己早已知道的消息。
此刻的他,西出定金城千里,飛行在空中,腳下已上西嶺的範圍。
「洪梁,你在鎮守樓時說,進入西嶺,你便能找到線索,現在可曾找到?」此時,趙文器扭頭看了一眼彭飆,淡淡問道。
他雖比較看重彭飆,但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
「殿下稍安勿躁,容我尋找!」彭飆笑着說道。
說罷,他便速度一漲,筆直朝着前方而去。
羊榮見狀,連忙跟上。
趙文器一看,也想要緊跟上去,但被顏老阻止。
「莫要跟着他,距離百里便可!」顏老背負着雙手緩緩說道。
趙文器聽後,皺了皺眉,遂放棄緊跟彭飆的打算。
顏老見趙文器有些不理解自己的話,遂解釋道:「為上位者,有些時候只要得到結果便可,不必在意結果是如何來的。」
「洪梁此人顯然不想讓我等知道他用何方法找尋線索,既然如此,你不妨讓他施展!」
「用人之道就好比凡人御馬,當御蠢笨的駑馬時,御馬者自然需要韁繩,但若是御千里馬,韁繩反而是累贅!」
「因為,千里馬是不會甘心被束縛的!」
「你若是想用韁繩控制他,他反而會離你遠去!」
「望你謹記!」
說到此處,顏老看向趙文器,眼神平靜如同古井。
趙文器點點頭,恭敬道:「文器謹記在心!」
……
彭飆在最前方飛行,每當前行千餘里,他都會降落至地面。
但過不了多久,他又會從地面起飛,筆直朝着遠處飛去。
趙文器對他這種尋找線索的方法感到好奇不已,但又不好意思詢問,只能一路飛飛停停!
好在這種情況沒過多久便結束了。
彭飆在直線飛行一萬多里之後,便猛的拐彎,右向西變成向北。
後方的趙文器看到後,眼神微動,他知道,這是找到線索了。
彭飆極速朝着北方飛行,面露輕鬆之色,在第三隻眼之下,當年栢昊一行人的蹤跡瞞得住他人,卻瞞不住自己。
又經過數次起落,約半個時辰後,彭飆落在了一處沼澤地旁,沒有再起飛。
趙文器見狀,與東方瀾以及顏老緩緩落地。
「洪梁,為何停下了?」趙文器問道。
「此處便是當年栢昊等人失蹤之地!」
彭飆回道:「按照慣例,栢昊等人會從空中飛過此處,繼續向北巡查,但他們卻落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他們落在此處?」趙文器問道。
彭飆嘿嘿一笑,道:「我自有辦法知道!」
趙文器撇了撇嘴,隨即看向四周。
這是一塊數十里大小的沼澤地,裏面滿是黑色淤泥,時不時有縷縷細小的黑色霧氣從淤泥中升騰而起,隨即溢散開來。
趙文器一眼看去,只見無數的黑色霧氣消散在空中。
他又看了看沼澤地周圍,只見地面寸草不生、無數樹木或乾枯、或腐朽。
趙文器頓時明白,這片沼澤地散發出來的黑氣蘊含着劇毒。
彭飆則看着眼前的沼澤地,雙目無神,陷入了回憶中。
他回憶起自己剛才通過第三隻眼看到的一切。
……
數百年前,一身金甲的栢昊帶着數十名鎮守衛士一路朝北巡視着。
但當眾人飛到這片沼澤地上空時,卻看到沼澤地淤泥表面露出一塊數丈大、好似金屬板的白色物體。
栢昊心生詫異,遂帶着眾人降落而下。
然而,還未等他們靠近,一的身影突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白色物體上空。
「你是何人?」栢昊大吃一驚,看着突然出現的人。
此人是一名青年,他身穿寬大黑袍,濃密的黑髮隨意披散,身材魁梧、臉型方正,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威嚴之色。
面對栢昊的詢問,青年並未回答,隨後,他簡單一揮衣袖,一團數里大小的黑雲在栢昊與數十名金甲衛士中間出面,將所有人覆蓋在內。
數息後,黑雲緩緩消失,數十名金甲衛士隨之一同消失不見,只留下栢昊一人。
不過,此時的栢昊與之前已有所不同,他雙眼變成了漆黑之色,面無表情,看起來格外滲人。
青年見到栢昊如此樣子,滿意的點點頭,隨後終於開口。
「本座當年放你外出,如今過去多年,你也該回去接受新的實驗了!」
說罷,青年上前一把抓起如同木偶的栢昊,閃身進入沼澤內。
青年消失後,淤泥表面那一塊白色金屬板塊也緩緩下沉,最終消失不見。
……
彭飆雙目微動,逐漸有了神采。
接着,他拿出紙筆,開始畫了起來。
趙文器見彭飆如此,好奇之下,走過來看了一眼,頓時瞳孔一縮。
待畫好之後,彭飆轉身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只見趙文器目露寒光、臉色極其陰沉的看着自己。
彭飆看了趙文器數息,疑惑道:「殿下,你這是……」
「你畫的是誰?」
趙文器打斷彭飆,沉聲喝問道:「你畫的到底是誰?」
彭飆看趙文器如此反應,心中一動,立刻猜出趙文器應該認識此人。
想到此處,他遂說道:「我也不知此人是誰,但栢昊當年應該就是被他帶走的。」
一旁的顏老聽到此話,一直平靜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
他滿臉嚴肅的說道:「大皇子,趙文伯!」
「大皇子!」彭飆一驚,他沒想到,自己通過第三隻眼看到的那名黑袍青年,居然就是大皇子。
「原來,幕後之人居然是他,我們早該想到的。」趙文器一臉陰寒的轉過身,看着遠處的高大林木,沉默不語。
顏老則眼神半開半合,觀察了一會彭飆,開口問道:「洪梁,你應該沒有見過大皇子,為何會畫出他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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