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山主!」
來到台下,彭飆與羊榮以及林滿天均行禮。
韋陀山主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彭飆三人,問道:「你等有何事?」
彭飆立刻說道:「回山主,我已經找到楚秋水的後人!」
「如此快?」
山主一愣,隨即問道:「人在何處?」
「回山主,此人便是楚秋水的後人,他叫林滿天!」彭飆轉身,指着身後的林滿天。
山主也將目光看向林滿天,但卻並未開口詢問,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
片刻後,山主緩緩搖頭,道:「辛苦了,但此人並不是楚秋水的後人!」
聽到此話,林滿天頓時暗中長舒一口氣。
而彭飆則是呆住了,隨即,他立刻皺起眉頭。
「莫非,真的是自己弄錯了?不會啊,林滿天那一瞬間的驚慌,並不是假的。」
「但山主也說過,楚秋水的後人他能認出,他這等境界的人,想必不會說假話。」
「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彭飆頓時低頭思考起來。
山主也沒有出言趕人,而是閉上了雙目。
思考許久後,彭飆抬頭看向山主,開口詢問道:「山主大人,請問您是以什麼方法辨別出林滿天不是楚秋水的後人?」
山主聞言,閉着眼睛道:「你認為貧僧的方法不可信?」
「晚輩不敢!」彭飆連忙說道。
山主揮了揮手,示意彭飆三人可以走了。
彭飆與羊榮對視一眼,遂帶着林滿天朝着門口走去。
但走了十多丈,他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對着山主問道:「敢問山主,楚秋水可是您當年的道侶?」
此話一出,彭飆立刻感覺氣氛變得沉悶起來,空氣中充滿了壓迫力。
顯然,此問話讓山主極其不悅。
好在,山主並未怪罪彭飆,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個「是」字。
彭飆點點頭,行了一禮,輕聲道:「告辭!」
出了大殿,彭飆沒有理會眼露嘲諷的狼頭人,而是讓羊榮與林滿天快些走。
此時的他,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明悟,他已經大致猜到了當年的一些事情,但還有許多細節不知道。
轉過大殿,來到佛像之前,彭飆抬頭看了一眼,直覺佛像巍峨、金光刺眼。
至於他極其看重的仙瓊花,則根本看不到。
「孫道友,走吧!」羊榮上前提醒道。
彭飆回過頭,眯起眼睛,輕聲道:「與我去偏殿!」
說罷,朝大步朝着一旁的偏殿而去。
羊榮愣了一下,但很快跟了上去。
林滿天則滿臉不耐煩之色,但在羊榮帶着威脅的目光之下,還是跟了上來。
三人在狼頭人詫異的目光中走入偏殿。
狼頭人見狀,眼珠子轉了轉,隨即快步走入大殿內。
……
偏殿空無一人,彭飆隨意選了一間客房走了進去,羊榮與林滿天接着走入。
「羊道友,勞煩你在看守,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彭飆轉身對羊榮說道。
羊榮點點頭,便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留下林滿天與彭飆獨處。
彭飆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林滿天,心中一動,嗡的一聲,一層法力護罩將二人包裹在內。
「說吧!你和楚秋水到底是什麼關係!」彭飆表情嚴肅的問道。
林滿天一聽,頓時不悅起來。
「道友,我已與你說過,我並不認得楚秋水是何人!」
「看來,你是死不承認了!」彭飆冷笑起來。
林滿天一臉無奈的說道:「道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彭飆見林滿天如此反應,頓時嘆了口氣,自己本不想使用馭之術這等詭異之術,但為了仙瓊花,不得不施展了。
「林滿天,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這是你自己選的!」
彭飆眼神變的冷漠,雙手緩緩抬起。
……
「山主大人,那三人並未離去,而是前往了客房,他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謀劃着什麼。」
「大人,您可得防範他們、當心被騙啊!」
大殿內,狼頭人正對着韋陀山主告狀。
山主聽後,睜開眼睛,淡淡說道:「狼兒,你要學會知足啊!」
「有我留下的其他寶物,足夠你今後修煉所用了!」
「呃……」
狼頭人頓時覺得尷尬無比,他沒想到山主非但不聽自己的話,反而把自己教訓了一頓。
「大人,那小子……」
「出去吧!做好你自己的事!」山主輕聲說道。
狼頭人聽後,只能退下。
走出大殿、看了一眼偏殿方向後,狼頭人一愣,彭飆三人居然走了出來。
這一次,是朝着大殿而來。
「此人搞什麼鬼?」狼頭人疑惑不解。
很快,彭飆三人便到了大殿門口,彭飆讓羊榮在此等候,自己則帶着林滿天走進去。
進入後,彭飆再次來到山主身前,恭敬行禮。
「見過山主大人!」
「怎麼又是你?」山主閉着眼問道。
「回山主,我已經找到楚秋水的後人了!」彭飆語氣極其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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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山主睜開眼,看了一眼低着頭的林滿天,又看向彭飆,臉色少見的沉了下來。
但很快,他臉色又恢復正常,不過語氣卻很冷。
「這是你的最後機會,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也不用再來見我了。」
彭飆聞言淡淡一笑,隨即轉身看向身後,抬手擊出兩道法力。
轟的一聲,兩扇大門關上。
接着,他看向林滿天,吩咐道:「林滿天,快快將你的身份說出!」
「是,主人!」
林滿天恭敬的回道,隨即抬頭看向山主,臉色平靜的說道:「我便是楚秋水的後人!」
聽到此話,山主眼神古井無波,他仔細的看了一眼林滿天,隨後輕笑一聲,對彭飆說道:「想不到,你還懂控人之法!」
彭飆笑了笑,道:「前輩既然看出此乃控人之法,就應該知道,被控之人不會說謊!」
「被控之人是不會說謊,但若是你讓他撒謊,他必然也會聽從!」山主淡淡說道。
彭飆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嘆道:「看來,前輩對於心中之人是極其信任的,以至於認為不利於心中之人的話與事實都是虛假的。」
山主聽到此話,先是一呆,隨後,眼神竟有些慌亂起來。
彭飆沒有管山主如何想,而是看向林滿天,道:「將你剛才與我所說之話說給山主大人聽聽。」
「是!」
林滿天應答之後,緩緩說了起來。
「在數萬年前,有一修士名為林凡,他便是我的先祖。」
「先祖資質非凡,從一名外門弟子做到了浮雲宗掌門,最後,娶了當時楚雄長老之女楚秋水。」
「又過了許多年,浮雲宗覆滅,先祖林凡的後人逃出後東躲西藏,直至傳到我林滿天!」
說罷,林滿天手中一閃,拿出一塊摺疊起來的白色絹布。
打開絹布後,約數尺大小,上面畫着一人。
這是一名少年,他背負雙劍、長相英武、面露微笑。
少年眼神看向一旁,不敢直視,表現的有些羞澀。
彭飆看了一眼畫中的少年,暗嘆一口氣,從少年的眉眼可以看出,他應該就是年少時的山主。
絹布上面除了畫像,還寫有密密麻麻的字。
這些字字跡娟秀,一看就是女子所寫。
林滿天那些絹布,道:「先祖楚秋水在臨終前曾留下此物,說她這一生愧對一位名叫寧遠之人,並說,若是有一日有人來尋找自己或自己的後人,那此人必定就是寧遠!」
「先祖說,後人萬萬不可與他見面,更不能透露身份!」
說罷,林滿天看向彭飆,恭敬得說道:「主人,我已說完!」
彭飆微微點頭,看向了台上的山主。
此時的山主,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林滿天手中捧着的絹布,沒有說一句話。
彭飆見狀也沒有說話,他知道,此時的山主心中想必五味雜陳。
自己苦尋的道侶,在當年便已嫁給他人,而自己還一直蒙在鼓裏。
良久之後,山主眼神終於動了一下。
他收回了目光,面上露出苦笑之色,聲音嘶啞的說道:「這是她的字跡,我就是寧遠!」
「原來是如此,師父啊師父,您當年說對了,弟子如今理解您的苦心!」
「一生追逐總為空,執着之人在心中,執着之人在心中啊!」
說到此處,山主仰天長嘆,兩行熱淚滾落而下。
「您要我放下執着,否則,必然墜入魔道!可是,我如何放的下啊!」
山主大聲喊叫起來,此刻的他,釋放出一股巨大的威壓來,一身衣袍無風自動。
感受到這股威壓,彭飆頓時臉色一變,他看向山主,眼神凝重。
「他該不會真的如他自己所說,墜入魔道吧!」彭飆暗道。
魔道不是指的是魔族,而是指一個正常人受到極大刺激,或變得瘋瘋癲癲、或變得兇殘邪惡。
好在,十多息之後,巨大的威壓消失不見,山主也恢復過來。
殿中再次變的安靜。
片刻後,山主看向彭飆,問道:「想聽聽當年之事嗎?」
彭飆一聽此話,心中苦笑起來,你都這麼說了,我敢拒絕嗎?
雖然自己心中對於山主與楚秋水當年之事早有猜測,但想到此刻的山主正是需要有人傾訴之時,彭飆遂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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