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一股股細流融入精火之中,精火又稍稍壯大些許。
這些日子以來,孟淵時時觀察精火,發現自己吃的東西不同,精火汲取的養分也有多寡之分。肉食最佳,米麵菜果之類則差了些。
而且肉食也有差異,吃羊蛋牛蛋就比吃其它的要好一些。
若是按照這一次的伙食來看,孟淵估摸着再有一個月,精火便能籠罩住自身,大概就到了圓滿之態。
「到時會發生什麼?還有,若是吃別的東西對精火會不會更好?能不能吃妖」孟淵不由得想起了姑奶奶。
正想着呢,胳膊就一股鑽心的疼。
「幹嘛掐我?」孟淵急忙按住鐵牛的手。
「阿兄!」鐵牛一臉嚴肅,道:「我爹說了,要是你對着虎口發呆,還傻呵呵的笑,就得叫醒你。還得問你一句:你忘記家裏的小媳婦了嗎?」
「」孟淵沒想到大頭叔對自己這麼沒信心,生怕自己被妖怪勾了去。
「你忘了沒?你說呀!」鐵牛抓住孟淵胳膊,使勁的搖晃。
「沒忘」孟淵有氣無力。
這會兒天已大黑,月光淡薄。
諸人吃飽了飯,又去校場上打馬步沖拳,而後是提舉石鎖。
待夜色更深,累出了一身汗,這才算散了伙兒。
其他人都往住處回,孟淵和鐵牛卻沒急着走。
隨着身體大好,體內精火旺盛,孟淵氣力大了許多,二十斤的石鎖拋舉起來也輕而易舉。
在牧莊時雖勞累,卻一直沒試過自己的極限,如今倒是正好試一試。
眼見校場沒了人,孟淵選了個一百斤的石碾,紮下馬步,兩手握住提舉處,咬着牙緩緩舉起。而後在心裏默數了三十個數,這才輕輕放了下來。
稍緩了口氣,孟淵又去試兩百斤的石碾,這一次卻有了無力之感,只能搬動,卻舉不起來。
「讓俺試試!」鐵牛抓住兩百斤的石碾,咿呀呀的把吃奶的勁兒用上,竟慢慢的扛了起來。
人跟人的差別的確很大,這鐵牛筋骨壯實,蠻力也大,着實是天生神力。
孟淵估摸着,自己的極限大概是一百五十斤上下,而鐵牛要在二百五左右。
當然,兩人都是沒經過訓練的。若是再打熬些時日,待力氣更增,技巧更多,就能舉起更重的了。
再說了,隨着精火生長,自己的力氣也會更大。
兩人閒談着天,一塊兒來到井水邊。
此間總計二十七人,少年十五人,少女十二人,都住在校場裏,住處相隔百步。
這裏也沒個熱水,冬夜又呼呼刮着寒風,大多數人直接回去睡覺。只有少數幾個人,會在井邊簡單擦洗。
那些少女則講究些,擔了水回屋子裏擦洗。
「聶師說學武之人不拘小節,咱們擱這兒一塊兒洗多好!」吳長生也在井邊,他賤兮兮的朝女學員打趣。
那吳長生跟少女們調笑幾句,被人家一拱,就巴巴的提着水桶往女舍送。
孟淵和鐵牛也不多嘴多話,倆人光着膀子,就在冷風中擦洗。
眼見有女學員往這邊湊,夸那吳長生有眼力勁兒,話里話外都是激勵,想讓孟淵和鐵牛幫忙。
但倆人都是老實人,根本聽不懂,快速的擦乾了身子,就往宿舍回。
推開宿舍門,裏面燃着油燈,頗顯昏暗。
「新來的!」孟淵和鐵牛剛進門,舍內就安靜下來,然後冒出幾聲怪笑。
孟淵看過去,只見長炕的最裏面有個人靠牆而坐,高翹着腿,兩邊還盤腿坐了倆少年,全都笑嘻嘻的看了過來。
有兩個包袱被丟落在地,裏面的鞋襪散落,分明就是自己和鐵牛的。
舍內其餘人有的躺下睡,有的則一副等看笑話的樣子。
「去!」翹着腿的那少年呵呵笑了聲,指了指外面,「給我打盆水來洗腳。」
「盆子在哪兒?」孟淵笑着問。
「眼睛白長了?」那少年瞪了孟淵一眼,指了指地上。
人多的地方必然會分出主從,有人欺人,有人被欺。
孟淵不想多事,也無有欺人的想法。但人家下馬威落到了自己頭上,且那包袱是姜丫頭在大冷天專門洗淨的!
已有過一次險些餓死的經歷,孟淵格外惜命,格外不想惹事。但是
孟淵走上前,提起木盆,然後猛的抬步上炕,木盆直接砸那少年臉上,隨即人跟上,抬腳就往那少年頭上踹。
「你敢打我?我是劉總管的兒子!」那少年沒想到孟淵根本不講武德,此刻他臉上飆血,嗷嗷嗷的哭喊。
那劉總管兒子身邊的兩個少年愣了下才回過神,趕緊來攔孟淵,其中一個被踹中小腹,另一個被一把抓住胳膊,繼而大力傳來,往前一拽,已然趴到了地上。
孟淵解決了幫手,主攻目標依舊是那尋釁的劉總管之子。
「快來幫忙啊!」那少年兩手護着頭,蹲在炕上,嗷嗷叫喊。
其餘人見狀,趕緊上前。有人去抱孟淵的腰,有的去抱腿,有的喊着勸架,卻拿拳頭往孟淵身上招呼。
鐵牛是個老實孩子,本還大聲勸架,可眼見沒人聽勸,反而孟淵被圍住了,他大喊一聲,上前抓住一人就往後丟,「別打我哥!」
他極有蠻力,一股腦連續往後丟了五六個,又抓住一個,卻覺這人力氣不小,竟有些拽不動。
「鐵牛是我!你打架看着點!」孟淵正打的起勁,就被鐵牛抓住了腰。
「我沒打過架啊哥!」鐵牛趕緊鬆了手,又換了人去抓。
一時間,七八個人竟奈何不得孟淵和鐵牛,男舍內儘是哭爹喊娘之聲。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吳長生本在外面討好女學員,聽到動靜趕緊來勸,可根本勸不住。
他想上去拉人,卻不知是誰踢翻了油燈,男舍內登時黑成一團,還被誤傷了臉。
一時間,炕上成了戰場,烏漆嘛黑的也不知誰在打誰,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這些人都是剛來學武五六天的,打架沒個章法,完全是混戰。
過了一會兒,鬼哭狼嚎之聲愈發大了,不斷有人喊着停手,孟淵卻一點也不停,只是盯着那少年打。
「你們不要再打了啦!」男舍門被猛的推開,好幾個女學員提着燈籠往裏照。
「都停手了!」有個高個女學員提着油燈走進來,此女好似頗有威望,吳長生一邊堵鼻子裏的血,一邊低下頭。
諸少年也都停手,一時間沒人說話,倒是有不少哭泣之聲。
只見十五個少年,除了三個沒動的,其餘個個帶傷,全都鼻青臉腫,連勸架的吳長生也被波及。
「誰起的頭?」高個女學員問。
一眾少年齊刷刷的看向孟淵和那劉總管的兒子,鐵牛見狀趕緊站到孟淵身側。
孟淵此時的手還抓着劉總管兒子的頭髮,他也不看別人,只使勁兒往後一扯,那劉總管的兒子就揚起了頭,鼻血還使勁往外流。
「以後我再發現有人動我和鐵牛的東西,我就打你。」孟淵光着膀子,身前身後也紫一塊兒青一塊兒,但完全不在乎,只是環視一圈,又把目光落在劉總管的兒子身上。
那劉總管兒子鼻青臉腫,衣服破破爛爛,紅腫的雙眼往下流淚,帶着面上的血往嘴裏淌,還嗚嗚哭個不停,「不是我做的也打我?」
「對,我只打你。」孟淵深知打得一拳開的道理。
「倩姐救我」那劉總管的兒子哭的更狠了,眼巴巴的看着門口的那高個少女。
「哭?哭也要打。」孟淵鬆開了手,擤了口血鼻涕,手一抹,擦在劉總管兒子衣服上。
鐵牛有樣學樣,可他擤鼻涕的動靜太大,也過於粗魯了些,毫無美感可言。
那高個女學員看了眼孟淵,皺眉道:「全都睡覺去!誰要是再敢動手,明天就趕出去!」
「姐姐放心吧。」吳長生半邊臉腫着,朝那高個女學員擠出笑,又上前拍了拍孟淵和鐵牛肩膀。
諸人收拾了地上東西,果然沒再鬧事,各自沉沉睡去。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