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現在算是安全了嗎?」銀爵開口問道,可偏偏眼前本來十分信賴的帕拉美什,卻是用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無聲的宣判。
「那我會晚點死嗎。」他又再次問道,對於邊界不斷的試探下,眼前人依舊沒有話說,本來跳動的心逐漸沉寂了下去。
銀爵放開了手,那本來似乎給予自己權力的平台,汲取的每一刻知識除了增加失望以外,已經沒有了價值,他似乎並不是那麼多愁善感的人,只是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能夠依賴的孤島,哪怕是種子。
在低頭自嘲一笑的情況下,帕拉美什依舊沒有說話,他看着眼前人的情緒波動逐漸的變弱,似乎正定般的緩緩開口:「那我知道了,感謝你們救了我這條命,想要拿走,想要怎麼做,我都會配合。」
在聽到這些的內容下,似乎才終於反應過來,對方迫切急需的究竟是什麼,在生物電的反饋中,情感和生存利弊比起來,從來都是一種複雜的東西,他斟酌的開口道。
「只能告訴你,方向是一致的,並且,你那條命我們沒有興趣,所以就請放心吧。」
可偏偏聽了這話的銀爵,情緒越發的低落,他曾以漂泊者為自己接下來的身份命名,可從沒想過是真的傍無可依,是當初的自己太過極端,從而得到的懲罰嗎?
銀爵閉上了眼,整個人脫手沉進了缸中,那逐漸淹沒窒息的感覺,讓時間變得太過漫長,也變得模糊,似乎只有這種極端的痛苦,才能達到自己情緒低落的緩解共鳴。
可偏偏,他知道自己死不了,睜開那雙黑色的眸子,在光怪陸離放大一切的空間中,帕拉美什那張明明暗暗的臉,自始至終就無法成為他人內心所能依託的對象,他格格不入於這個世間,又偏偏能用種特別的性質,拉起所有人期盼的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於銀爵拒絕說話的情況,帕拉美什平靜拿過了之前的平板,看了一下對方瀏覽的記錄後,自己打開了信箱 ,確定沒有一個人留下回話,甚至是留下聯絡的情況。
今天的自己,沒有工作,而就在整個系統圖,顯示一側管道堵塞的情況,他自顧自的說道:「看來到了。」
很快就再次放下了平面板,整個人十分平靜的來到了,平常他來處理那些化學煙霧甚至是生活垃圾的管道,在直接拆開上面的隔板時,天使直接掉了下來,因為電梯沒有開啟的緣故,所以根本沒有誰會托舉着他。
當他小小的軀體即將砸在地面上時,除了視覺的衝擊外,強大的菌絲裹挾着對方,輕輕放在了地面上,雖然說天使能夠奪取他人身體的意識,可這是真實的肉體凡胎。
帕拉美什,也不想這裏變得難以收拾,畢竟血液和屍臭想要追溯起來是最容易的,而對方沒有這個困擾,自己卻要承擔這個後果。
「可惡!噁心的傢伙!」天使張口就罵,但說出來的詞也只是輕飄飄的,面對如此帕拉美什靜靜的看着對方,然後好奇的抬手撐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觀察什麼新奇物種,畢竟在人類世界社會運轉的幾千年中,眼前的傢伙似乎沒有任何的長進。
基礎的規則都不懂得,卻喜歡在這個世界裏亂竄,那個無所不能的神在消失的那刻,難道眼前的天使還是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處境嗎,或者說,不用思索這個問題。
「我該叫你什麼?亞當。」帕拉美什開口,而眼前的小天使不滿的看着對方,鼓起臉頰說:「天使,叫我天使。」
「那小天使,你打算什麼時候,從這個孩子的身上下去。」帕拉美什注視着對方,始終沒讓菌絲放開,如果沒有要脫離的想法,自己不介意就這麼吊着養着,直到對方離開。
「我可是有任務的,要知道這些年你們這些壞傢伙做出來的事情,在原定的規則中,已經既定最高等生命的界限下,竟然還在突破,你不覺得很離譜嗎?」 天使開口,他看着眼前的帕拉美什,對方依靠着幾個人類族群領頭者的供養,提供拉長生命的藥劑,甚至是脫離最開始歷史長流中本給他們留的位置。
現在哪怕並不是人類,卻因為自身特質的神奇,操控着1/6的世界命脈,要不是對方根本沒有興趣發動所謂的戰爭,甚至是掌控其他的市場,以及一項生命資源的壟斷,否則勢力規則洗牌,必然早就開始了。
「確實很離譜,但作為一個只呆在地下室活動領域的老師,我自知沒有這麼大的責任,甚至是做出這麼大的事情,不是嗎?」帕拉美什注視着眼前的天使,自己確實根據幾個勢力,而修改了幾個人的生命。
但他們對於歷史這個長流主導趨勢也只是無足輕重, 他們改變的節點,也僅僅是人類社會文明中的幾萬分之一,歷史會自動修復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件,怎麼可能根據自己甚至是幾個人的賣弄變動,而導致未來破碎呢?
別跟他說什麼亞馬遜的蝴蝶,那些也只是所謂學者提出駁論,僅僅是因為他自身帶來的影響力,才讓這句話被追隨者和瞻仰者奉為了聖經。
如果真的可以有那么小的生物,來決定所有人的災難,那不僅僅是那裏,世界的任何一處都能找到反面,創造出所謂的蝴蝶災難來摧毀。
眼前的天使,現在究竟在說些什麼鬼話,好吧也並不是沒有長進,畢竟對於下位掌控的話術方式可是學了十成十的,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上,但凡有點道德的人,似乎都要為此懺悔,可偏偏自己不是人類呀。
帕拉美什輕笑,對於自己表現似乎有點氣急敗壞,如此明顯的天使,他逐漸收起了表情,抬手間周圍的菌絲捂住了眼前孩子的口鼻,似乎要讓對方感受下肉體的窒息。
他慢慢的湊近那具掙扎的身體,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沒有神的你,只是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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