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封色變,若剛才那少年真的已有「地仙」的級別,那他若是貿然派人監視或者動手,除了打草驚蛇,怕是難以討到便宜。
冷峻青年道:「真正可慮的,其實還不是孫炎和吉小曼,他們兩人雖然來自天界,又是斗部有心培養之人,但畢竟修行日淺,論起實力,在天界也就是堪堪入流罷了。真正古怪的是,我剛才竟在周家的那小姑娘身上,看到了真龍之氣。」
離封動容:「公子的意思是……」
冷峻青年道:「她乃是此世界的『真命天子』!」
離封失聲道:「真命天子?這如何可能?」
「確實,雖然天地之大無奇不有,但奇到這般地步,絕非常理,」冷峻青年道,「不過若她真的是『真命天子』,那四方財氣被她聚集而去,也就並非什麼稀奇之事。唯一奇怪的,就是她身上的真龍之氣,也不知從何而來,按照我們事前的推算,這個世界,本還沒有到天下大亂,非要等由『真命天子』來收拾的地步。」
又道:「需知,許久以前,下界的『真命天子』俱是由仙界選出後,派出真仙,以真龍圖章,在被選者身上蓋上『真龍印記』,唯有被蓋上『真龍印記』者,方為真命天子。但是自天條出現後,『真龍圖章』便已被封印,由仙界的『三老』保管,下界的改朝換代,只要處在天條的規範下,天庭都不會再隨便摻和。而除非到了天下大亂,再不決出最後的勝者,就會影響到世界本身的發展的情況下,天命絕不會隨便將所有王氣,聚於一人身上,而是令王氣分散,令那些王者自行決出改朝換代的帝王。似這般。天下還未大亂,『真命天子』便已出現的事,自天條出現後,從未有過。」
離封道:「真命天子既已出現,我們所做之事,豈非再無可為?」
「也不盡然,」冷峻青年道,「世間原本並沒有什麼『真命天子』,帝王將相寧有種乎?所謂的真命天子,一開始也不過是上古仙人以真龍圖章干預下界的產物。雖然不知道那丫頭身上的真龍之氣從何而來,但顯然也只是他人強行干預後的結果。別人干預得,我們也同樣干預得。」
緊接着冷笑道:「或者說,這反而省了我們的許多麻煩。聚集王氣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原本的主意,也不過是通過貔貅天生的異能,將四方財氣強行聚攏過來,只要佔據了四方財氣,天下民不聊生。不亂也亂,而你們皓天洪光道得四方之財氣,在亂局中自是大有可為。但是現在,真龍之氣既已出現。所做的,只是要將那小頭頭身上的真龍之氣搶來,倒也省事得多。」
離封道:「不過,既如公子所言。那個叫孫炎的少年在此世界裏,有等同於地仙之修為,那我們目前有能力對付他的。唯有家師和鬼洞上人。但是紫金觀觀主昴德、『天下霸權』刻承載都是地仙級的人物,泰國公亦有元嬰期的修為,聽聞『威權老子』江南博因為兒孫之死,亦已強行出關,正往京城趕來。家師與鬼洞上人被他們盯得太緊,時機未到,若是強行露面出手,後果難料。」
「無妨,」冷峻青年淡淡的道:「那孫炎既是來自天界之人,那就由同樣來自天界的我來想辦法對付他好了。」
低聲道:「鷹祭!」
一個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伏身道:「少主?!」
冷峻青年道:「到時就由你來協助離先生,對付孫炎,反正這裏是下界,縱然殺了亦無所謂。」看向離封:「還請貴方早做準備,事不宜遲?」
離封拱手道:「鄙人這就前去安排。」身子一縱,躍窗而去。
等離封走後,那「鷹祭」在冷峻青年身後輕聲道:「少主,我們真的有必要為了皓天洪光道,做到這種地步?不管怎麼說,那孫炎也是來自天界。」
冷峻青年淡淡的道:「就算現在不殺,日後只怕也還是要與他為敵,倒不如直接殺了了事。」
鷹祭道:「少主的意思是……」
冷峻青年道:「你可知道,這孫炎在無限星辰里,乃是炎皇組的隊長,而狴犴附體的侯斐,正是炎皇組中的一員?更何況,他既然出現在這裏,那周采采身上的真龍之氣,多半與他有關。考慮到他所做的事,真的有可能得到天庭授意,倒不如直接殺了,免得他將此事上告天庭。」
緊接着冷哼一聲,道:「我本想自己動手,不過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此子在童話天堂的事件中,曾與離樓一同並肩作戰,萬一我殺他而未死,反被他認出家傳所學,反而不妙。倒不如由你來動手,就算未能成功的殺掉他,只要能助浩天洪光道將周采采奪走,亦算成功。」
鷹祭道:「屬下明白!」化作黑影,一閃而滅。
此時,孫炎已經帶着吉小曼和周采採在遠處的街頭拐彎而去,消失在冷峻青年的視線中。
冷峻青年陰陰冷冷地立在那裏,寒意迫人……
***
孫炎搖着羽扇,領着吉小曼和周采採在街上逛了一圈,又找人問清翠凝山的位置,得知翠凝山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大約不過是四條街坊,於是想着反正沒有事做,倒不如到那裏轉轉,看看有沒有機會在那裏見到他們要找到的有琴美舞。
四條街坊的距離,對於飛天遁地之術來說,自然不遠,但若是就這般走去的話,怕是也要大半日。只因這大闕京城,類似於主世界古時的長安洛陽這種大城,「坊」與「方」諧音,一「坊」便已相當於其它地方的一個小城。
只是,他們又不能在這種繁華都市,公然飛天,於是乾脆便雇了一輛馬車,直接讓車夫將他們送到翠凝山下,既省了腳力,亦不需再向人問路。
馬車並不太大,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的,孫炎發現自己坐在了中間,小曼和采采一左一右,在他的兩邊,不知羞的小曼就這般倚着他,連腦袋都靠在他的肩上,周采采則是侷促的坐在他的身旁,兩隻小手揉着衣角,很是緊張的樣子。
孫炎繼續搖羽扇,心想這算不算齊人之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