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顏的身體猛地一顫,她鬆開了抓着把手的手,無力地垂落在膝蓋上。
車廂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發動機的聲音在轟鳴。
我將車速降了下來,緩緩地開着,目光直視着前方,仿佛在自言自語。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相信你這種蛇蠍女人!」
「我為了你,放棄了多少機會,你心裏清楚嗎?」
「你倒好,拿着我給你爭取的資源,去巴結你的『信仰』!」
「沈清顏,你真是好樣的!」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沈清顏低着頭,長發遮住了她的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說話啊!怎麼不裝了?」我猛地一拍方向盤,怒吼道。
沈清顏終於抬起頭,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你想怎麼樣?」她的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
「我想怎麼樣?」我冷笑一聲,「我還能怎麼樣?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沈清顏的身體再次顫抖了一下,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離婚協議我會讓人擬好,你只需要簽字就行。」我冷冷地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我將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然後繞到副駕駛座旁,拉開車門。
「下車!」我冷冷地命令道。
沈清顏緩緩地抬起頭,她的眼中閃爍着淚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為什麼?」她聲音顫抖着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忍不住笑出聲來,「沈清顏,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
「我為了你,放棄了我的夢想,放棄了我的自尊,甚至放棄了我的家人!」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沈清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捂着臉,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斷斷續續地說道,但聲音卻被我的怒吼聲淹沒了。
「夠了!」我不想再聽她狡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從車裏拽了出來。
「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沈清顏掙扎着,但我的力氣太大,她根本無法掙脫。
我將她拖到路邊,然後狠狠地甩開,她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冷冷地說道,然後轉身就走。
「俞明!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沈清顏哭喊着,追了上來,想要拉住我的手。
我毫不猶豫地躲開了,她的手落空,無力地垂落在身側。
「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轉過身,冷冷地看着她,「沈清顏,你真讓我噁心!」
說完,我再也沒有停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與沈清顏的點點滴滴。
曾經的甜蜜,如今都變成了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着我的心。
我以為我們的愛情堅不可摧,沒想到卻如此不堪一擊。
原來,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沈清顏,你真是好樣的!
我緊緊地握着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是宋堯打來的。
我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餵?」
「俞明,你應該好好看看這個。」宋堯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掛斷了電話。
幾秒鐘後,我收到了一條彩信。
我點開一看,照片上的內容讓我頓時如墜冰窟......
沈清顏愣了幾秒,隨即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啊,我在這兒等你呢,怎麼突然停車了,嚇我一跳。」
她說着,伸手想拉開車門,卻被俞明反鎖了。
「坐前面來。」俞明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沈清顏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消失。
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繞過車頭,坐進了副駕駛。
車廂內一片寂靜,只有空調呼呼作響。
俞明一言不發地發動車子,油門踩到底,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你......」沈清顏被這突如其來的加速嚇了一跳,緊緊抓住安全帶,「你開慢點!」
俞明充耳不聞,目光直視前方,臉色陰沉得可怕。
沈清顏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心裏莫名有些慌亂。
「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她試探着問道,聲音卻不自覺地帶了哭腔。
俞明冷笑一聲,「我怎麼了?我還想問問你怎麼了!沈清顏,你還真是好樣的啊!」
沈清顏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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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聽不懂?」俞明猛地一腳剎車,將車子停在路邊,然後轉頭死死地盯着她,「宋堯,這個名字你總該聽得懂吧?」
沈清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顫抖着,卻說不出話來。
俞明看着她這副樣子,心裏的怒火更盛,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挺能說的嗎?繼續裝啊!繼續騙我啊!」
他咬牙切齒地說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充滿了恨意。
沈清顏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但她卻顧不上哭,只是拼命地搖頭,「我沒有......我沒有騙你......」
「沒有騙我?」俞明冷笑一聲,一把將她甩開,「那宋堯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知道我的號碼?他又怎麼會說......」
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了,後面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沈清顏卻明白他想說什麼,她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淚水模糊了雙眼,「他......他什麼都沒說,對不對?」
俞明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眼神複雜難辨。
沈清顏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滑落,「對不起......」
「對不起?」俞明突然笑了,笑聲中充滿了自嘲和絕望,「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沈清顏,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把我對你的愛當成什麼了?」
他猛地撲過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兇狠得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解釋?你為什麼不反駁?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沉默,只會讓我更恨你!」
沈清顏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臉色漲紅,卻依然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眼神充滿了悲傷和絕望。
俞明看着她這副樣子,心裏的怒火卻一點一點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悲哀和痛苦。
他鬆開手,無力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嘶啞而顫抖,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無助而絕望。
沈清顏看着他,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這三個字,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怎麼才能讓他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車廂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抽泣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悲傷的輓歌。
良久,俞明深吸一口氣,擦乾眼淚,重新發動了車子。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沈清顏看着他,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系好安全帶,將頭轉向窗外,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
車窗外,霓虹閃爍,車水馬龍,卻絲毫無法驅散兩人心中的陰霾。
就在這時,俞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車廂內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微微皺起。
「餵?」
「俞哥,不好了!出事了!」電話那頭傳來助理焦急的聲音,「公司突然宣佈雪藏你,所有通告都被取消了!」
「什麼?!」俞明猛地一腳剎車,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沈清顏愣住了,她看着俞明眼中毫不掩飾的痛苦和憤怒,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你在說什麼啊?」她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什麼瞞着你?我只是......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俞明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別裝了!」他紅着眼睛,咬牙切齒地低吼道,「宋堯都告訴我了,你為了給我治病,答應做他的......」
「夠了!」沈清顏用力甩開他的手,臉色蒼白,「你都知道了,還想怎樣?難道你想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去死嗎?」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和平日裏溫柔的語調判若兩人。
俞明愣住了,他從未見過沈清顏如此失態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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