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子的話讓我陷入沉默,是啊,我現在以一個什麼身份去插手譚濤的家事?前妻?朋友?
好像無論什麼身份,都不合適再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那就祝福吧,我為這對新人獻上滿滿的祝福,不管他們出於什麼原因結的婚,我都祝他們今後美滿幸福。
這天晚上,楊震還在開會,我好不容易把安安哄睡,這時候收到了一條微信好友申請,照片是個女孩的自拍照,雖然沒有說自己是誰,但我卻一眼認出來:許嘉朗。
心裏總有種預感,她來找我准沒好事兒,我便猶豫着不想通過好友申請。但是這姑娘似乎有着一股子倔勁兒,見我半小時後沒有理她,她便再次發來申請,並且備註了真實身份:你好季潔,我是譚濤的妻子許嘉朗。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知道這姑娘葫蘆里賣了什麼藥,我從來沒見過她,她為什麼一定要執着於認識我?想來想去,我決定再找昊子聊聊。
「你說什麼?嘉朗要加你啊?那大概率沒好事兒。」昊子滿語氣都是擔憂。
「我猜到了啊,肯定沒好事兒,所以想提前找你打聽打聽情況,先想想應對策略,到底還要不要加她。」我無奈吐吐舌頭。
「那個什麼,我聽說啊,嘉朗對你挺有敵意的,她不願意住譚濤的房子,理由是你之前住過,她不想看到家具就想起你.......」
「這個也猜到了,但是我也無辜啊昊子,天地良心,和譚濤離婚後,我和他真的沒什麼往來了,這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先別急啊季潔,要不這人就先別加了,婚禮你也別去了。」
「我也這麼想的,不去了,之前還想着去祝福一下新人,現在覺得這只會給大家添麻煩,我在申請頁面說一下,好友就別加了。」
說完,我把微信拉回申請頁面,乾脆利落地在好友申請下寫了幾個字:誠心誠意祝您和譚濤幸福美滿,因為其他原因,暫不添加好友了。
當晚,嘉朗沒有再找我。我以為事情就此結束,開始着手準備出院手續,準備搬回家繼續休產假。
楊震和我爸早已佈置好的嬰兒房派上了用場,楊震很有心,還專門吹了幾個氣球貼在牆上圍成了一個花朵的圖案,然後在花骨朵里寫了幾個紅色的大字:熱烈歡迎楊鍾季入住!
我笑個不停,問楊震:「你搞這麼隆重幹什麼?她五年後都未必看得懂這些字。」
「那也得把場面排起來,得讓我閨女受到重視。」說完,他還硬讓我抱着孩子站在字下面,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照片,這時候我才突然發現,楊震手裏多了一個全新的單反,我雖不懂攝影,但是也能預感到這相機值不少錢。
「你買的?還是借的?」我指着那相機問他。
「買的呀,今天剛到貨,我想着從今天開始,就拿相機多記錄記錄咱閨女的成長,好照片就洗出來做成影集,等她長大了再拿給她看。」
「多少錢?」我對後半句的興趣完全沒有前半段強。
「沒多少錢。」楊震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沒說實話。
「到底多少錢?!你說不說?不說我查你手機銀行流水啊!」
「爸,你看看季潔,她也太兇了,我可沒亂花錢啊,這都是給閨女買的。」楊震慌忙找到了我爸,讓他抓緊救救自己。
我爸見我沖楊震吼,立馬就不高興了,叉着腰來教訓我:「你幹嘛吼我女婿,不就花了五萬塊錢買個單反嗎,那都是給我外孫女花的錢,你有什麼不高興的?我讓他買的,有意見你來找我!」
見我爸這氣勢洶洶的樣子,我也只好知趣地服了軟。我就知道,這爺倆只要一聯合起來,再加個孩子,我肯定就沒有任何家庭地位可言了。
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回到家剛把孩子哄睡,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楊震去開門,卻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
「您是?」我聽到楊震半掩着門在問。
「你是楊震吧?季潔的先生?請問季潔在嗎?我是她的朋友,聽說她生了孩子,專門過來探望的。」
「您怎麼稱呼?我去問一下季潔。」多年的從警經驗讓楊震保持了該有的警惕,他並沒有輕易放女孩進來。
「許嘉朗。」
這三個字出來,我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抱歉,我從來沒聽過我老婆有這麼一個朋友,稍等我問下她。」
「不用了,你讓她進來吧」我安置好女兒走了過去,看到了這個女孩。
許嘉朗和結婚照上的一模一樣,高挑的身材,棕色的波浪大卷,瓜子臉蛋襯托出姣好的五官,只是唯獨那雙大眼睛顯得有些憂鬱。
楊震疑惑地看着我,我走到他身邊,悄悄對他說:「這是譚濤的未婚妻。」
「什麼?譚濤要結婚了?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楊震異常震驚。
「才收到的請帖,還沒想好怎麼對你說。你回去看孩子吧,我和她聊聊。」
「你一個人搞得定嗎?這姑娘一看就來者不善啊。」他顯得十分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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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定你再來幫我,先讓我自己試試吧。」我笑了笑,將他推回了房間。
楊震不安地看了我一眼,猶豫再三,還是轉頭回了房間。他沒有將門帶死,而是悄悄留了一道縫,我知道,他是防止我和許嘉朗之間出現什麼意外,自己可以快速衝出來幫我。
我讓眼前的女孩子坐沙發,然後問她:「喝點東西嗎?茶還是咖啡?」
「咖啡,國外待久了,只喝咖啡,我在美國的家有三台咖啡機呢。」她隨意說道。
「好,但是我們家沒有咖啡機,速溶的你願意喝嗎?要不我直接給你點個現做的外賣?」
「不用,速溶的就行,多謝。」她一動不動地盯着我看,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卻讓我渾身發毛。
我轉身去廚房找到了一盒速溶咖啡,倒在碗裏,用勺子使勁兒攪了攪,直到確認所有的顆粒都已經溶解才放心。剛想端走時,我又覺得這個碗不好看,於是便翻箱倒櫃找到了一隻多年不用的紅色聖誕節花紋的馬克杯。
將咖啡小心翼翼倒在裏面後,我才敢端出去給她。
「這杯子可真好看,像是情侶款。別人送的嗎?」她摸着杯子上的花紋問。
「情侶款?不不,你想多了姑娘,這是幾年前一次聖誕節超市搞活動,我抽獎抽到的。當然也可能是情侶款,另一個男款不知道被誰抽走了。」我趕緊解釋。
她看着我,沒有說話,轉而又問:「季警官,你是什麼年紀有的孩子?」
這話問的我有些不舒服,她乾脆直接問我多大好了。我想了想,回答她說:「高齡產婦了,今年都36了。」
「噢,那我比你小8歲,還沒到30而立的年紀。」她低下頭喝了點咖啡說。
「是的,你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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