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一身華麗的服飾,在這莊嚴肅穆的往生殿中顯得格格不入,身後還跟着一群丫鬟侍衛,那陣仗仿佛不是來祭拜,而是來耀武揚威的。
「你來做什麼?!這裏是亡者安息的地方!」
沈子衿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滿和厭煩,眉頭微微皺起,「若無甚大事,福康公主還是請出去吧!」
他實在不想與這個驕橫的公主多費口舌,只希望她能儘快離開,不要打擾母親的安寧。
「呵呵!」福康公主冷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往生殿裏顯得格外刺耳。
「你們先退下吧!本公主有些話想單獨對沈小將軍說!」福康公主對身後的侍衛吩咐道。
於是那些丫鬟侍衛都退了出去,只留一個心腹丫鬟翠柳在跟前伺候。
「本公主來看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生出沈小將軍這樣冥頑不靈不知變通的人來!」
她雙手抱胸,眼神中充滿了挑釁,顯然是氣不過沈子衿這一來就要往外趕人的模樣。
在她看來,自己身為公主,走到哪兒都應該受到禮遇,而不是被人驅趕。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這往生殿不就是個放死人牌位的地方嘛,我堂堂青龍國公主,怎麼就進不得了?!」
福康公主抬高下巴,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她完全不顧這裏的肅穆氛圍,只覺得沈子衿是故意針對她,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無禮。
沈子衿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間眉頭,心中對這福康公主的強硬態度和無理取鬧感到十分無語。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公主為何總是如此驕縱,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在這神聖的往生之地也能如此撒潑。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着心中的怒火,不想在母親的靈前與她起更大的衝突。
而福康公主蓮步輕移,身姿婀娜,那一身華麗的服飾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擺動,發出輕微的綢緞摩擦聲。
她就那樣帶着幾分漫不經心,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一個擺滿牌位的陰森牌位前。
她微微仰起頭,神色間帶着幾分傲慢與不屑,那細長的眉眼微微挑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意。
她抬起自己那如蔥段般的纖纖玉手,手指在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在牌位前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狡黠弧度,陰陽怪氣地說道:「也不知道這裏面哪一個是你那早逝的母親呢?待我來找找看,給她老人家上一炷香,問問她是否願意有一個公主做兒媳婦呢?!」
說完,她還挑釁地看向沈子衿,眼中滿是戲謔,下巴微微揚起,像是在等待着沈子衿的回應。
福康公主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裏,雙臂交叉抱於胸前,手指有節奏地輕敲着手臂,目光緊緊地盯着沈子衿。
她像是在欣賞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嘴角那抹笑意愈發明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仿佛掛着勝利的旗幟,仿佛已經看到了沈子衿屈服於她的場景。
「不必了!我母親早已入土為安,公主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沈子衿的聲音低沉而冰冷,猶如冬日的寒風。
他慢慢站起身來,雙手撐着膝蓋,猛地發力,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着堅定與憤怒,那目光猶如實質般的利箭,似要將福康公主的偽裝看穿。
他的雙拳在身側微微握緊,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強忍着內心的怒火,目不斜視地與福康公主對視着。
「公主打的什麼主意我不管!總之不要打擾我母親的清靜!若是公主執意如此,沈某不介意親自送公主下去問一問…」
沈子衿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
他向前邁了一步,身體微微前傾,眼神愈發冰冷,仿佛眼前的福康公主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那燃燒的怒火在他眼中跳動。
「沈子衿!你!…」
福康公主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她那精緻的妝容都因憤怒而有些扭曲。
她猛地揚起手臂,手臂在空中划過一道凌厲的弧線,揮起衣袖就朝着沈子衿的方向用力打去,那動作帶着十足的蠻橫與嬌縱,整個身體都因用力而微微晃動。
怎料她一個不注意,那揮舞的衣袖帶起一陣狂風,直接把前面幾排的牌位都掃落在地上。
木質牌位像是失去了依託的落葉,紛紛砸向地面,發出清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往生殿中格外刺耳,如同死亡的喪鐘,每一聲都敲在人心上。
牌位在地上翻滾、跳躍,揚起一些灰塵。
沈子衿看着那掉落在地的牌位,忽然感覺這聲音就像是打在自己臉上的耳光一樣,火辣辣地疼。
尤其是當他看到自己母親的牌位也被掃落在地,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沉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憤怒交織的神色,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佈滿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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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半晌沒有動彈,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牌位。
「滾!你不配提我的母親!趁我現在還沒想動手!趕緊滾出去!」
沈子衿的怒吼聲在往生殿中迴蕩,震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顫抖。
他緊握着自己的拳頭,手上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小蛇,用盡全身理智克制着自己不把拳頭揮出去。
他的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那是他極力壓制怒火的表現,雙腳用力地踩在地面上,仿佛要將地面踏出兩個坑來。
若不是尚存一絲理智,他真想將眼前這個罪魁禍首狠狠教訓一頓。
「沈某在此用性命起誓:我們沈家只會和你青龍國不死不休!沈某也絕對不會娶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若有違此誓,定教我天打五雷轟!」
沈子衿一字一句地說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詛咒。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那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他與福康公主以及她所代表的青龍國之間的仇恨,在這一刻如同燃燒的火焰,再也無法熄滅。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着福康公主離去的方向,手臂因用力而有些僵硬。
那些話語仿佛直接砸在了福康公主的心上,強大的羞恥感如洶湧的潮水般向她襲來。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憤怒所掩蓋。
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像是一隻憤怒的小鳥。
他沈子衿憑什麼?
為什麼不娶自己?
他有什麼好得意驕傲的?
不就是仗着自己現在喜歡他罷了?!
哼!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沈子衿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她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翠柳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張開,一臉驚恐。
眼見不太好收場,就趕忙上前一步,腳步有些慌亂。
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福康公主的衣袖,手指緊緊地拽着那華麗的布料,輕聲勸說着:「公主,咱們先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福康公主狠狠地瞪了沈子衿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沈子衿千刀萬剮,這才冷哼一聲,甩袖離去,那離去的背影帶着幾分狼狽與不甘。
她的腳步急促而雜亂,與來時的優雅形成鮮明對比。
徒留沈子衿一人在這滿是狼藉的往生殿中。
他緩緩蹲下身子,動作有些遲緩,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他的雙手顫抖着伸向地上的牌位,輕輕地撿起一個,用自己的衣袖輕輕擦拭,那動作輕柔而虔誠,像是在撫摸着母親的臉龐。
他的眼神專注而哀傷,眼中閃爍着點點淚光,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
那個模樣,倔強的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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