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媽還是這句話,謝蘭眉頭微皺,但並沒有絲毫慌亂,
她深吸一口氣,一臉鎮定地看着趙金鳳,雙手緊緊握住老媽的肩膀,聲音沉穩地問:
「媽!您說清楚,我爹犯啥病了?
是心梗了還是腦梗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與擔憂,目光緊緊地盯着趙金鳳,
仿佛要從老媽的眼神里找到答案。
聽到閨女的這個問題,趙金鳳才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反應了過來。
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顫抖,剛剛電話中,王老七似乎並沒有提及謝廣坤是犯了啥病。
只是說了一句犯病了,至於後面王老七說了啥,趙金鳳則是完全沒有往腦子裏去。
這一刻,被閨女這麼一問,她像是被抽乾了力氣,整個人都懵住了。
她抬起頭,眼睛裏滿是無助,一臉無奈地看着閨女謝蘭搖了搖頭,
那動作緩慢而無力,像是一個生鏽的機器。
「蘭子!剛才媽聽到這個消息後,腦子裏就只有你爹犯病的事兒了,剩下的都不記得了!」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聞言,謝蘭眉頭緊鎖,眼睛眨了眨,思考了一下,又接着問道。
「媽!是誰打電話通知您這個消息的?」
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像是要從老媽這裏挖掘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趙金鳳這一次並沒有多想,就算是她剛才大腦一片空白,也還是記得某些關鍵信息的。
「你七大爺!」
她連忙回答道,眼睛裏閃過一絲希望,仿佛這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七大爺?
那我七大爺還說啥了沒有?」
謝蘭向前跨了一步,眼睛緊緊地盯着趙金鳳,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在謝蘭看來,王老七是一個很穩重的人。
只要是他說的老爹謝廣坤犯了病,那就真得是犯了病。
現在只需要再跟老娘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就可以了。
趙金鳳又費力地回憶了半天,她皺着眉頭,眼神有些迷茫,嘴唇微微張合,像是在努力地回想。這才開口道:
「你七大爺好像是說,讓媽去他家門口接你爹!」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艱難。
得到想要的答案,謝蘭一把就想把老媽趙金鳳給拉起來。
她伸出手,緊緊地抓住趙金鳳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提,眼神堅定地說:
「媽!那還等啥啊?
快去我七大爺家把我爹接回來吧!」
她的動作迅速而有力,臉上帶着不容置疑的神情。
「啊!啊?哦……」
此時的趙金鳳,早就沒了主意,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她嘴裏嗯啊了半天,眼神呆滯,最後就只能跟着閨女離開了家。
兩人還記得今天是謝永強的新婚夜,輕手輕腳地走着,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她們悄悄地打開家門,然後快速跑向王老七家!
謝蘭跑在前面,她的步伐很快,眼神專注地看着前方,頭髮在風中飛揚。
趙金鳳在後面跌跌撞撞地跟着,她的眼神慌亂,腳步有些凌亂,時不時地還會回頭看一眼自家的房子。
…………………………
當母女二人趕到王老七家門口時,謝廣坤還在 「犯」 着病。
他就像是生產隊拉磨的驢似的,在王老七的面前,不停地轉着圈圈,
腳下揚起一小片塵土。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空洞無神,嘴裏還一直念念有詞。
「怎麼就走了呢?」
「咋就走了呢?」
「為啥就走了呢?」
他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像是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每說一句話,臉上的肌肉都會跟着抖動,額頭上的青筋凸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滾落,打濕了他的衣衫。
這一幕,可是把趙金鳳嚇了一個魂飛魄散。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像是一張白紙,嘴唇毫無血色,顫抖得更加厲害。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眼中滿是驚恐,身體不停地往後退,差點摔倒在地。
她以為謝廣坤中邪了呢!
可是,現代社會中並不存在這種情況,說中邪的那都是封建迷信。
趙金鳳現在只是渾身哆嗦,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完全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謝廣坤的問題,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還好,謝蘭此時是清醒的。
她急忙跑過去,扶住老媽,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然後將老媽扶到王老七家門口的一處由木板製成的長椅上坐好後,這才來到了王老七的面前。
她的眼神中帶着詢問,眉頭微皺,走到王老七身邊,輕聲問道:
「七大爺,我爹這是咋了?」
王老七一臉詫異地攤了攤手,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眉毛向上挑起,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啊!
你爹聽說你表舅已經回縣裏了,就這樣了!」
他邊說邊搖頭,眼睛一直盯着還在轉圈的謝廣坤,眼神里充滿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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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清楚,以王老七的人品,是不會撒謊的。
既然他說是因為表舅離開了村子,老爹才會這樣,那自然就是這個原因。
這樣一來,謝蘭也懵了。
她站在原地,眼睛眨了眨,嘴巴微微張開,和王老七如出一轍。
不就是表舅回縣裏了嗎?
老爹至於這樣嗎?
他是啥時候跟表舅有這麼深的感情的?
她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眼神中滿是疑惑。
正在這時,謝廣坤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一下,他猛地停住腳步,
由於慣性,身體向前傾了一下才穩住。他雙眼通紅,眼神中帶着一絲急切,雙手像是鉗子一樣抓住謝蘭的胳膊,力氣大得讓謝蘭感到一陣疼痛。
他急切地說道:
「蘭子!
你表舅突然就回縣裏了!
連上咱家看一眼都沒說去一下,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臉上的肌肉因為激動而有些扭曲,額頭上的汗珠還在不停地流淌。
剛剛還在替老爹着急的謝蘭,一聽到老爹這麼說,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上下打量起了老爹,眼神里充滿了驚訝,似乎是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謝廣坤一樣。
「爹!你…… 沒事兒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帶着一絲不敢置信。
謝廣坤一臉的懵逼,他鬆開了謝蘭的胳膊,眼睛眨了眨,像是不明白謝蘭為什麼這麼問。
「我有啥事兒了?」
他撓了撓頭,眼神里滿是茫然。
「您沒事兒的話,剛才為啥一直在那兒轉?」
謝蘭皺着眉頭問道,她的眼神裏帶着一絲埋怨,雙手抱胸,看着謝廣坤。
謝廣坤一聽,瞬間瞪眼,他的眼睛像是銅鈴一樣大,眉毛倒立,滿臉通紅。
「咋地?
蘭子,你是不是懷疑爹抽瘋了?」
他的聲音很大,帶着一絲憤怒,脖子上的青筋再次凸起。
謝蘭擔心刺激到謝廣坤,連忙搖了搖頭,否認道。
「哪有!我咋會以為爹您抽瘋了?
我這不是擔心嗎?
對了,我媽也過來了,你剛才可是把我媽給嚇得不輕!」
她的眼神裏帶着一絲安撫,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輕地拍了拍謝廣坤的胳膊。
聽到這話,謝廣坤似乎是才反應過來。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正坐在王老七家門口的趙金鳳,
趙金鳳還在不停地抽泣着,身體微微顫抖。
他又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背後的王老七!
瞬間 「明白」 過來。
他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像是一隻被激怒的獅子,對着王老七就是一頓輸出。
「王老七!
你又跟我媳婦兒和和閨女說啥了?
她倆咋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揮舞着手臂,手指着王老七,氣勢洶洶地向前走了幾步。
王老七再次無語地攤了攤手,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廣坤!
你這麼說可就不地道了!
你剛才人都神經了,我給你媳婦兒打電話,有錯嗎?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剛才我就不應該管你!」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委屈,眼神里滿是無奈,
說完,他像是氣得不輕,重重地甩了甩手,轉身就要回自己家院子。
謝蘭連忙追了上去,她跑得很快,在王老七即將邁進院子的時候,展開雙臂,攔住了王老七。
她的臉上賠着笑,眼睛裏滿是歉意。
「七大爺,您別生氣,我爹可能是腦子迷糊了!
他可不是那個意思,您別聽他瞎說!」
她微微彎着腰,態度十分誠懇。
王老七心裏也清楚,整個老謝家,最清醒的就是面前的這個謝蘭了。
他沖她點了點頭,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
「蘭子,七大爺明白了,今天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了!
你跟你媽趕緊把你爹整家去吧,這讓外人看到了,還以為你爹要訛我呢!
影響不好!」
說完,王老七果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他用力地關上院門,
「哐當」 一聲,還 「貼心」 地插上了院門,完全就沒打算讓謝家人進去!
見此,謝蘭無奈嘆了口氣,她的肩膀微微下沉,眼神里充滿了無奈。
老爹作妖了一輩子,基本上是把村裏的人全給得罪完了。
看看王老七,自己家這邊來了人之後,他立馬就像是躲瘟神一樣躲開!
她搖了搖頭,轉身走向謝廣坤和趙金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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