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義回去後也沒考慮多久,就離開了安州城。
他走後不過半月, 便傳來了麻衣兵呂將軍率部下投奔寧家軍的消息。
除此之外,還有剛剛被麻衣兵收入麾下的東南三州。
呂雲義率部到來那日,寧家軍高層都在安州城外相迎。
「我就知道呂將軍是聰明人,並不會辜負我們的期望。」雲子猗笑吟吟地開口。
呂雲義微微嘆了口氣,眉目間卻是含笑的:「我自是不願辜負你……們的,日後還請各位多多關照了。」
「那是自然。」寧昭回不着痕跡地上前一步,將雲子猗擋在自己身後,「將軍快請。」
「多謝主公。」呂雲義的目光還不自覺黏在雲子猗身上,卻已經乖覺地改了口。
他會做此選擇,也並非是因為全無野心,只是比起麻衣兵中的其他人,呂雲義是最了解寧家軍實力的一個。
寧家軍上下一心,內部堅如磐石,士氣極高不說,文有謝明河這般治國安邦之才,武有紀覽萬夫不當之勇,哪怕他對自己的武藝一向有自信,與紀覽比試時也屢屢落敗。
何況還有那位神機妙算,運籌帷幄的雲軍師在。
即便他真能在爭鬥之中坐上麻衣兵首領之位,只怕也很難坐穩那個位置,內憂外患之下,就算如今的寧家軍勢力尚不及麻衣兵,未來這天下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呂雲義算不得貪生怕死,卻也是惜命的,當初之所以鋌而走險推翻周璘,不過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關係已近水深火熱,若再這樣下去,麻衣兵只怕都要沒有他的位置了。
與寧家軍的人合作過一回,相處數月,呂雲義對他們的人品還算是了解,深思熟慮幾日,也覺得加入寧家軍是不錯的選擇。
既已有了退路,他也實在沒必要去冒這樣大的風險去爭那個註定坐不穩地首領之位。
有了這一記強援,寧家軍的勢力已經幾乎能和如今的麻衣兵比肩。
雲子猗對此倒是喜聞樂見的,畢竟他的身體一日日虛弱下去,也不知下一次病發昏迷會不會比之前的一月有餘還要長。
如若真的淪落到那一步,他在寧家軍中只怕也徹底成了無用之人。
但如今寧家軍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規模,在這亂世之中徹底站穩了腳跟,就算沒有他在,想來以寧昭回他們的能力,一統天下也不是難事。
可他們三人卻很難對呂雲義地加入表示純粹的歡喜。
若只是尋常的能臣良將,他們自然歡迎對方加入,但呂雲義這傢伙,剛在安州城安頓下來,就開始日日去雲子猗府上拜訪,甚至還敢邀先生去他那裏做客。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可雲子猗對此毫不介意,因着呂雲義初來乍到,怕他對安州城不適應,還格外照顧,能分到他們身上的精力都少了許多。
「嘖。」寧昭回又一次去找雲子猗時撲了個空,聽聞對方是去赴呂雲義的約時,狠狠磨了磨後槽牙。
當初就該讓這傢伙回麻衣兵中斗個你死我活才是。
還真是引狼入室了。
——
麻衣兵中的首領之爭,最終以一位名為和周璘有些親緣關係,卻又反對他稱王的老將周佑的勝利作結。
他與周璘是親戚,能獲得前首領舊部的支持,又打着反對稱王的旗號,且資歷深,德高望重,呼聲最高也不足為奇。
可令人大跌眼鏡的事,周佑自己登上首領之位後不久,便不顧眾人反對建立周國,自稱周王。
「他得位不正,本就難以服眾,又有那麼多人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自己心虛,想要藉此提高威望罷了。」謝明河輕易就能看透這人的心思,對此頗有些不齒。
雲子猗倒是無所謂地笑笑:「這樣剛好,他這般動作,內部鬥爭只會更加嚴重,麻衣兵有這樣一位膚淺短視的首領,我們的勝算也更大些。」
「先生說得是。」紀覽不愛在戰場之外的地方動腦子,便咧嘴笑着附和雲子猗的話。
「照如今的形勢來看,只怕我們不日就要與這新建立的周國正式交手了。」寧昭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着這種事,也頗為氣定神閒。
「那倒是。」呂雲義最了解周國內部的狀況,聞言點了點頭,「周佑可不是盞省油的燈,一向好戰,我如今又投奔了寧家軍,他只怕早就迫不及待想來找我算賬了。」
「那我們也要儘早做好迎戰的準備了。」紀覽立馬來了興致,「這一戰若勝了,這大衡天下豈不已半數落入我們囊中?」
謝明河含笑點頭:「正是如此。」
雲子猗的神色恍惚了一瞬,垂下眸,沒有搭話。
是啊,再打贏這一仗,寧家軍一統天下也就指日可待了。
他這具身體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
希望真到那一天時,他們不要太過傷心才好。
——
周佑稱王后不過兩月,就正式對寧家軍宣了戰。
這一仗甚至都沒有想像中那麼艱難,甫一開戰,周國內部就爆發了極嚴重的內亂,寧家軍的用兵之道又靈活至極,虛虛實實之間,將求勝心切的周國軍隊耍得團團轉。
周國原本是發動戰爭的一方,可隨着一次次交戰,卻是自家城池一座座落入寧家軍手中。
這樣的戰況下,軍心自然越發渙散,甚至逐漸有將軍效仿呂雲義率部下投奔寧家軍,此消彼長之下,周國軍隊也越發沒了反抗之力。
開戰後不到四個月,周國便全線潰敗,周佑開城投降,寧家軍大獲全勝。
而同樣在這一日,雲子猗心疾發作,心口處撕裂般的疼痛之外,竟還不住地嘔起血來,足足痛了數個時辰,才臉色慘白地昏迷了過去。
喜歡快穿:病美人仙君又拿白月光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