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神識,平日從不顯山露水,可今日,卻展示出了一股神奇的力量。
身上那些碎裂的骨頭瞬間癒合,筋絡也重新恢復了暢通。
這種猶如枯木逢春般的神奇力量,讓洪明月心驚不已。
她試着抬了抬手指,發現自己原本完全無法動彈的手,竟然又能動了。
不僅如此,她的身子也恢復了一些。
「是他,這是他的力量。」
洪明月回想了起來,她額頭的那一抹力量,正是來自紫堂宿。
那是紫堂宿早前留在她身體內的一抹神識。
這抹神識,正是讓洪明月連動惡念加害葉凌月都會痛不欲生的力量。
它仿佛從未存在過,可是每每洪明月一動念,那神識就會折磨的洪明月頭痛欲裂。
洪明月也曾嘗試着要抹除它,可任憑她怎麼搜索,都不能找到那神識到底隱藏在什麼地方。
沒想到,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這神識卻猶如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紫堂尊上,紫堂尊上是你嘛?難道說,你留了這神識在我體內,是為了幫我?」
洪明月欣喜若狂,早前的絕望一下子煙消雲散。
在這世上,她沒有了家人,也沒有了愛人,連唯一的兒子也被奪走了。
可這一抹源自紫堂宿的神識,卻讓她再度找回了生的希望。
「我就說,紫堂尊上不可能完全沒有留意到我,我明明比葉凌月更早認識他。」
洪明月喃喃自語着。
額頭,突突的直跳。
那神識一下子破額而出,嗖的一聲,化為了一道淡紫色的光影,朝着南幽帝陵的深處飛去。
「不要走!紫堂尊上,不要離開我,我只剩你了。」
洪明月驚慌失措,她蹣跚着站了起來,踉蹌隨着那抹神識而去。
耳邊是呼呼的墓穴冷風。
慌亂間,洪明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碰到了什麼,只聽到卡擦一聲,某個機關被觸碰到了。
前方的牆壁一下子被打開了,洪明月茫然着,穿過了那扇暗門。
「尊上?」
洪明月看到那一縷紫光,懸浮在半空中。
那清冷的紫色,就好像紫堂宿的那雙紫眸,讓洪明月不禁看呆了。
她抬起了手,想要抓住那一抹神識。
可是這時,那一抹紫光往前一躥,就如一個頑皮的小孩,好幾次,洪明月都已經將它住在手上,它又從指縫裏鑽了出去。
最後,那紫光一閃,落到了角落裏的一座塔上。
洪明月發現,前方有一座塔。
紫光鑽入了塔後,就消失不見了。
那座塔,不高不矮,看上去和洪明月的個頭差不多高,也看不出是用什麼材質打造的。
塔上,掛着幾個鈴鐺。
若是葉凌月此時也在,必定會認出來,這座塔正是紫堂宿的神寶,寂滅塔。
關於寂滅塔的來歷,外人很難得知。
只知道此塔是紫堂宿煉製出來的。
在葉凌月前往神界之前,寂滅塔也是整個青洲大陸,唯一的一件神器。
其威力非同小可,有摧山裂地之能,紫堂宿對敵時,並不經常使用,事實上,紫堂宿迄今為止,也不過使用了兩次而已。
南幽帝陵的這一次,是第二次。
而第一次,還是對戰鬼帝巫重時,紫堂宿用寂滅塔來鎮壓末日妖陽之用。
當初因為鎮壓帝紂的緣故,被紫堂宿留在了南幽帝陵里。
紫堂宿離開妖界後,這座寂滅塔也就留了下來。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寂滅塔到底該怎麼處置。
葉凌月凝聚神印,前往神界之後,赤燁一度派人進入過南幽帝陵,他也試圖將這座寂滅塔搬走。
可古怪的是,這座看上去不過齊眉高的寂滅塔,重量卻很驚人。
赤燁找了好些人一起搬運,可別說是搬,就連挪都挪不動。
無奈之下,赤燁只好聽之任之,將寂滅塔丟在了這裏。
這塔倒也一直沒什麼動靜,這一閒置,就足足閒置了一年多。
見紫堂宿的那抹神識融入寂滅塔後,再沒有出現。
洪明月試着,推了推那座塔。
那座塔紋絲不動。
就在洪明月一籌莫展之時,塔身上,忽然出現了一扇門。
塔門忽然開了。
洪明月吃了一驚。
她猶豫了下,還是貓着腰鑽了進去。
在進入寂滅塔之後,洪明月才發現這座小小的塔里,竟另有乾坤。
外表看上去,不過人高的塔身,進入之後,塔里卻很寬闊。
很顯然,煉製寂滅塔的人在煉製之時,在裏面一定用了不少的空曜晶,大大擴展了寂滅塔樓里的空間。
洪明月是第一個進入寂滅塔的人。
她進入之後,發現寂滅塔里除了空間遼闊了不少之外,空曠曠的。
除了地面上有一個顏色斑駁,看上去已經歷史很悠久的陣法之外,再無任何多餘的東西。
那陣法,看上去已經年久失修,早已沒有了法力。
「這是?」
在陣法的上方,洪明月看到了一縷縷猶如彩霞般的紫色神識。
它們就像是蝌蚪般,在半空中沉浮。
「難道這些都是紫堂尊上的神識?」
洪明月詫異着。
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何會有那麼多屬於紫堂尊上的神識?
洪明月遲疑着,抬起了手,才一碰觸到其中的一抹神識,她的眼前,就浮現出了一片景象。
前方出現了人的景象。
一片菩提林下,有兩人相對而坐。
在他們的中間,是一個棋盤。
那棋盤之上,是黑白兩色的棋子。
上首的那人,長眉善目,面上皺紋,猶如溝壑縱橫,不知年歲幾何。
而坐在下首的人,卻是紫堂宿。
只是和洪明月見過的紫堂宿不同,眼前的紫堂宿並非白髮,而是黑髮。
他手中執着一粒黑子,望着棋盤,若有所思着。
「紫堂,此棋為死局,你輸了,你還是斷了下界的念頭吧。」
那長眉老者落下了一粒白子。
「世尊,弟子還未輸。」
卻見紫堂宿指風一彈,一粒黑子落到了棋盤上。
只是一粒黑子,卻讓整個棋盤的形勢陡然一變。
只見紫堂宿一鼓作氣,接連吃了老者多粒棋子。
「世尊,你輸了,弟子就此拜別。」
當紫堂宿吃光最後一粒白子時,勝負已定。
只見他豁然起身。
長眉老者鬚髮抖了抖,終究還是開了口。
「慢着,紫堂,就算是你親自前往神界,也已經為時已晚。她命屬太陰,就算是躲過了這一次的死劫,下一次,依舊是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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