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黎明前的一個多時辰,就算是再勤勞的修煉者,也還在睡夢之中。???網?
更不用說,小凌星如今所在的地方,乃是無涯峰。
無涯峰不比其他地方,這裏居住的只有無涯掌教的幾名弟子。
無涯掌教此生,只收了六名弟子,排名四五六的三位弟子,已經不在無涯峰。
如今陪伴在其身側的三名弟子,都已經成家立室。
孩童的聲音,自是不可能出自他們。
小凌星聽到了哭聲,先是一愣,下意識就要循着哭聲來的方向找去。
「小子,好奇心殺死貓,你有幾條命,不該管的閒事莫管。」
式神煉妖鼎急忙制止了小凌星。
它有些後悔,早前不該遲疑着沒有制止小凌星來找夜凌光。
萬一小凌星被冒牌無涯掌教給抓住了,它不久前功盡棄了。
所以式神煉妖鼎無論如何也不答應讓小凌星去多管閒事。
小凌星遲疑了下,他望了眼黑魆魆的夜空,黎明前夕的夜,潑墨般,讓人不禁心生懼意。
小凌星沒吱聲,他雖小,可也知道,這個時辰聽到哭聲必定不同尋常。
哭聲又斷斷續續傳了過來。
小凌星倏地抬起了頭,他的臉上多了幾分詫異之色。
「那哭聲是岳小勇。」
岳小勇是小凌星的好友,兩人都是大夏人士,也都生活在夏都,岳小勇是兵部侍郎的兒子,兩人從小一起讀書認字學武,年紀相仿,兩人一起通過了孤月海的考核。
說起來也巧,岳小勇是陽年陽月陽日生的,和小凌星是同日生日。
小凌星修煉了精神力後,修為一落千丈,相反,岳小勇修煉烈陽功一來,進步飛。
幾個山峰的孩童都說,岳小勇的天賦已經媲美無涯掌教的第六名弟子,擁有五靈之體的帝莘的天賦了,只要假以時日,必定能過帝莘。
「不行,小勇有危險,我不能丟下他。」
確定了哭聲來自岳小勇,小凌星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看看夜凌光棲身之處,再看看越來越遠的哭聲,咬了咬唇,直到快要咬破唇了,他還是往哭聲遠去的方向追去。
「小子,你敢不聽我的話。」
式神煉妖鼎眼看小凌星越跑越遠,氣得差點沒吐血。
可它又奈何不了小凌星,只能眼睜睜看着小凌星離開了無涯峰。
岳小勇的哭聲,斷斷續續。
小凌星一直跑到了無涯峰的一處斷崖附近,再看有幾道黑影,如劍馳般,掠空而過,在山巒間幾個回落。
小凌星跟隨在後,他很是聰明,為了不被現,跟得不遠不近,一路下來,倒也被現。
式神煉妖鼎被其揣在懷裏,一路御劍而去,一顆心提得老高。
見小凌星一路無事,式神煉妖鼎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可就那時,前方的幾個黑影,瞬時往下一落,挾着岳小勇遁入了夜色之中。
小凌星不敢貿然行動,他放慢了度,身子緩緩下落,終於在看清了身下的情況。
「那是孤月海的禁地?」
小凌星這才現,岳小勇被人挾往的方向,正是孤月海的禁地獨孤天。
此處傳聞,乃是孤月海最大的禁地,除了掌教之前,就沒有人可以進入。
聽迎客峰的其他弟子門說,這裏荒蕪多年,經過這裏時,必須繞道而行,否則很可能會失足而落,粉身碎骨。
小凌星是個乖巧的孩子,所以從未到過獨孤天。
「居然是獨孤天。」
式神煉妖鼎看到這一幕,心底又怒又悲。
曾幾何時,獨孤天承載着它最美好的記憶。
可自從紫堂宿離開後,尤其是三界鷹死在了獨孤天裏,獨孤天就成了式神煉妖鼎的噩夢。
昔日,種有紫葉梧桐的世外天地獨孤天,看似和昔日一樣,可在式神煉妖鼎的眼裏,早已變成了是非之地。
黑夜,也掩飾不去獨孤天上空懸浮着的厚重的煞氣。
白日,這煞氣看似不顯眼,可到了黎明前夜,尤其是今晚,煞氣黑中帶紅,從小凌星和式神煉妖鼎的位置看去,只覺得整個獨孤天,都很是古怪。
此處,必定是是非之地。
那個冒牌無涯掌教,很可能在下面動了什麼手腳。
式神煉妖鼎正欲提醒小凌星快些離開,哪知小凌星神識一動,腳下的瀚星匕拖出了一條雪白的弧光,朝着崖底掠去。
「小子,你要做什麼?」
式神煉妖鼎嚇得差點沒尖叫出聲。
這小子居然要自投羅網,要死也不能拉着它當墊背啊。
它真是看走眼了,什麼乖巧聽話的小子,這傢伙,分明和那葉凌月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們必須下去看一看,小勇還在他們手上。」
小凌星說着,瀚星匕又下沉了數十尺,眼看已經進入了獨孤天的勢力範圍之內。
「你個蠢貨,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救他?那可是獨孤天,下方有重力禁制,不等你靠近,你就被重力碾壓成了肉餅。你要死,也好歹把我送走先,把我送出孤月海,送到我家主人的身旁,我可憐的主人,小鼎好想你。」
式神煉妖鼎罵罵咧咧着。
虧了它和小凌星都是神識交流,否則必定驚動了四周的人。
「囉嗦。」
小凌星被吵得腦殼疼,悶哼了一聲,白玉雕琢般的小臉蛋上多了一層狠戾之色。
式神煉妖鼎被震住了這小鬼,居然沖它脾氣!
它一個活了幾千年的鼎,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給喝斥了?
混蛋小子,它就是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就讓這小子去送死好了,他是死是活,死也別想它會出手幫忙。
小凌星沒有理會式神煉妖鼎的小情緒。
他一邊控制着腳下的匕,一邊留意着被人現。
他沒有遭遇到十重天禁制的碾壓,也沒有被現,很順利地抵達了獨孤天的底部。
這一抵達,式神煉妖鼎也罷,小凌星也罷,這才現,昔日獨孤天的谷底早已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整個獨孤天之內,禁制早已被破除。
在獨孤天的核心區域,只有一個偌大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