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叮叮咚咚」數聲,就如金戈相擊,整個乾鼎被四個修羅劍陣震得嗡嗡作響。
劍氣潰散開,那口乾鼎卻是巍然屹立,紋絲不動。
劍氣沒有找到宿主,在乾鼎旁不斷游離打轉着。
「我就不信,你能在那口破鼎里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
天獸鏡音看着乾鼎,冷笑道。
她話音才落,就見了乾鼎之下,嗖嗖躥出了幾道火苗來。
火苗中,似有紅蓮朵朵,綻放開。
「佛火?!」
見了紅蓮朵朵,鏡音臉色激變。
她乃是佛門坐騎,自是認得佛門的佛火。
那葉凌月不僅僅擁有佛陀之心,竟連佛火都能操控。
鏡音一見佛火,就知事情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那佛火炎炎,無數的劍氣在其身旁,瞬間潰散開。
四個修羅劍陣同時消失了,在劍陣消失的一剎那,只聽得四聲鏡子破裂的響聲。
鏡術法門的八面鏡子,儼然只剩了一面。
鏡子之中的,自然也就是真正的天獸鏡音了。
葉凌月攤開了手掌,乾鼎自發落在了她的掌心中。
腳下的佛火,卻沒有消失。
葉凌月踏火而來,步步生蓮,整個人顯得除塵脫俗,就如聖佛臨世,鏡音見了葉凌月的模樣,腦中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主人。
「怎麼可能,我怎能將其和我的主人混為一談。雖說我不甘願為畜牲,可我的主人,卻是佛中大能,我怎能將其和這樣一個下等的螻蟻相提並論。」
這個念頭,在了鏡音的腦中一閃而過。
下一刻,鏡音冷笑道。
「你倒是比我想像得要厲害得多,居然還擁有佛火。可惜了。成也佛火,敗也佛火,我今日就要用佛火讓你魂飛魄散。」
鏡音說罷,鏡身一亮,鏡中一道光芒閃耀。
一片火光,比葉凌月的紅蓮業火還要迅猛幾分的「鏡業火」如火山爆發一般,直衝向了葉凌月。
紅蓮業火,足以銷金熔骨,甚至連人都魂魄都能吞噬。
可葉凌月見了那來勢洶洶的佛火,卻是早有準備。
「鏡音,這可是你咎由自取。」
葉凌月指間多了一抹明黃色,卻見其把一張符籙祭了出來。
那符籙看似很不起眼,完全不足以抵擋紅蓮業火。
可就在紅蓮業火遇上了那符籙時,如狼似虎的火焰,發生了詭異的一幕,佛火轟的一聲,反彈了回來,不偏不倚,撞在了最後一面鏡子上。
鏡中的最後一個冬彌琴香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
鏡子上,生出了一條條裂縫,有大量的鮮血,從鏡子裏流出。
鏡音用了鏡術法門模擬產生的「鏡業火」竟是一下子反擊在了天獸鏡音的本體上。
當最後一面鏡子也炸開時,整個鏡術禁制也隨之被打破了。
「不,不可能!你怎能破除我的鏡術法門。連不死冥凰都不曾打破我的禁制。」
鏡子炸開時候,冬彌琴香的屍體早已支離破碎。
從那屍體裏飄出了一縷魂魄。
那魂魄,看上去似鹿似馬又有些像是麒麟,和葉凌月早前在人身上看到的獸首魔紋很是相似。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承認,鏡術法門的確很厲害,幾乎是無懈可擊。我險些也被你打敗了,但是好在,我身上還有一張斗轉星移符。」
葉凌月說着,手中的那張斗轉星移符化為了灰燼。
斗轉星移符也是十大天符之一。
它不是最厲害的符籙,但它用在恰當的地方時,它無疑是最強的。
鏡術法門能反彈模擬一切的攻擊,可當其遇到了斗轉乾坤符之後,那就好比遇上了一面鏡子。
葉凌月早前用了各種法子,紛紛擊破機六面鏡子。
她始終沒有暴露斗轉星移符,只因她知道,她必須留下這最後一張符籙,用來保命。
果然,鏡音上當了。
「我輸了……我沒輸,把你的肉身給我!那肉身是我的!」
鏡音沒了肉身,就如一縷孤魂野鬼。
她怒視着葉凌月,就如一頭張牙舞爪的惡鬼,以驚閃之勢,朝着葉凌月飛撲而去。
葉凌月沒有想到,鏡音在了這個時候,還會垂死掙扎。
那一縷魂魄,猛地鑽入了葉凌月的眉心。
葉凌月只覺得眉心一陣冰冷,一股寒氣,從頭頂直躥到了腳心
眉心處,浮現了出了一個獸首墨紋。
「桀桀,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其他手段。」
鏡音的魂魄在葉凌月的體內,瘋狂地和葉凌月的魂魄角逐着。
葉凌月不得不提起體內的佛力,和鏡音僵持。
可鏡音的實力本就在葉凌月之上,她如今又是拼死一搏,爆發出了極其驚人的攻擊力。
「不好,再這樣下去,我的魂魄很可能會被吞噬。」
葉凌月心感不妙。
方才她動用了多張符籙和劍陣,才破去了鏡術禁制,如今她體內的佛力實在有限。
「絕不可在最後關頭,輸了陣勢。」
一念之間,葉凌深吸了一口氣,卻見其盤腿坐下,口中念念有詞。
一個個古老的梵文,自她的口中蹦出。
那梵文,正是早前紫堂宿隔空傳授的小品般若經。
那般若經的經文,經葉凌月之口念出,葉凌月體內消耗掉的佛力,卻是奇蹟般的在恢復着。
早前已經頻臨衰竭的魂魄之力,也因為佛力的增長,不斷水漲船高。
「不!不!」
鏡音本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可哪裏知道,會功敗垂成。
不過是眨眼之間,葉凌月體內的佛力就如破閘而出的猛虎,瘋狂狙殺着鏡的魂魄。
鏡音若是再不遁逃,很可能被葉凌月體內的佛力給吞噬。
她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極其狼狽地退出了葉凌月的眉心,嗖的一聲,想要逃跑。
「哪裏跑!」
正在吟唱佛經的一臉,見此情形,清澈見底的眼中,眸光一冷。
卻見其掌心一抹紅蓮業火已然生出,彈指之間,就要將鏡音滅殺。
「月兒,手下留人。」
就在葉凌月準備將鏡音擊殺時候,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讓葉凌月一下子頓住了手。
她近乎是做夢一般,抬起了頭來,看向了不遠處緩步走來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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