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妍通過傅父的朋友圈發出圖片,將兩人的苟且昭告天下。經此一事,許蘭若如果非要嫁進傅家,就只能嫁給傅父了,不可能再嫁給傅洵。
傅妍並不後悔,反正她的生活已經被毀得千瘡百孔。
所有害她的人,她都不會放過。哪怕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她也在所不惜。
傅妍離家沒多久,一輛銀白色小轎車載着傅母趕回來。
傅母率先下車,黃立顯從駕駛座跳下來幾步追上傅母,暴怒地上前一腳踹開門。
兩人直奔樓上,傅妍的房間裏沒人,傅洵的房內卻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響。
那聲音刺激得黃立顯額角的青筋繃起,他像一隻兇猛的野獸撲過去踢開門,床上的兩人毫無察覺,依然忘我地沉浸於欲望的歡愉中,空氣里散發着一股萎靡的氣息。
黃立顯眼裏看着赤條條相擁的兩個人形,黑髮如瀑般隨着兩人的動作而甩動,他看不清他們的臉,耳里卻能聽到肆無忌憚的靡靡之音。
他心底的怒意就像破籠而出的猛獸,衝撞得他失去理智。
他唰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對準棉被裏上下起伏的兩顆腦袋,砰砰兩聲槍響,床上兩人的動作和聲響戛然而止。
殷紅的血如泉般濺落在雪白的棉被上,黃立顯殺紅了眼,又接連補上幾槍。
傅妍膽敢背叛他,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事!
落於後面的傅母隨後趕來,她聽到槍響時心裏就慌了,再親眼看到床上冒着血洞的兩顆腦袋,她發出一聲尖叫,兩眼一翻就暈倒在地。
這聲尖叫驚醒了暴怒中的黃立顯,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頭的槍,嚇得甩手扔開,隨後慌慌張張奪門而逃。
黃立顯逃走後,被槍聲驚動的鄰居報警,隨後警員趕來封鎖現場,調取監控錄像。
傅母只是受刺激暈過去,警員將她送醫後,她很快就醒來。
得知跟傅父苟且的是許蘭若,而不是傅妍時,傅母瞳孔緊縮,整個人都僵住。
她死都不願意相信,一個勁兒念叨着肯定是警員弄錯了。
警員跟她說,他們沒有弄錯,已經確認傅父和許蘭若身亡。
傅母情緒激動,痛哭流涕。
她激動地跟警員說,傅妍才是幕後兇手,讓警員去抓她。
警員說他們已經調取了監控錄像,從錄像里可以清晰看到黃立顯行兇的全過程,證據確鑿、毫無懸念,目前已經全力通緝逃逸的黃立顯。
傅母才想起黃立顯為什麼會出現在傅家,是她在接到傅妍的電話後,惱恨交加,給黃立顯打電話通風報信。
她恨傅妍勾搭自己的老公,巴不得黃立顯過來收拾傅妍一頓,狠狠給她一個教訓。沒想到黃立顯這麼瘋狂,竟然揣着槍過來,還失控得當場射殺兩人。
傅母渾身冒寒氣,心裏又慌又怕。
嚴格說起來,黃立顯殺人是被她誤導,她是不是也要承擔責任?
隨即她又覺得是傅妍誤導了她,傅妍才是應該承擔主要責任的人!
傅母想到傅妍就恨得不行,傅家養大了她啊!她怎麼能這樣忘恩負義害他們?
她怎麼敢?!
警員聽傅母說了前因後果,也忍不住蹙眉。
這一家子真夠亂的!
遠在國內的傅洵,早在傅妍用傅父的手機發出朋友圈動態後,他就知道了這事。
不是他刷到的,而是相熟的親友在看到那條驚世駭俗的動態後,幾乎打爆了他的手機。
熟人都知道許蘭若是傅洵的未婚妻,雖然幾個月前傅洵已經公開宣佈他們分手,但兒子的前任跟傅父搞在一起,這事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傅洵看到那張照片的第一反應,覺得要麼是惡作劇,要麼是ps的圖片,但他想不出到底是誰會玩這麼惡劣的惡作劇,有什麼意義?
他給自己的父母和傅妍分別打電話,無一例外,全都無人接通。他心裏有點慌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家裏肯定是出事了。
傅洵馬上買機票準備回家,去機場的路上,他依然不死心,不停撥打家裏三個人的電話。
好不容易盼得傅母的電話接通,傅洵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傅母就在那端痛苦嚎哭,悲切聲聲,震得他的耳膜一陣陣疼。
傅母聽說兒子正在開車,不敢說傅父遇害的事,只是哭道:「都是妍妍搞的鬼,是她害慘了你爸!」
傅洵聽着這話覺得特別刺耳,打死他都不相信傅妍會害自己爸。
他問道:「媽,你是不是搞錯了?你在胡說什麼?」
傅洵先入為主偏幫傅妍的話,氣得傅母火冒三丈:「事實擺在眼前,你居然還要偏袒那個小狐狸精!你回來自己看吧,你爸就是被她害慘了!」
傅洵很不高興:「媽,你開玩笑也要有個度,這種話怎麼能亂說?」
傅母更氣了:「你這個傻子!你是被妍妍人畜無害的表象騙了,其實她心機深沉、報復心強!如果不是因為她,你爸就不會跟許蘭若搞在一起,就不會被她的老公害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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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洵越聽越糊塗:「我爸真的跟許蘭若有情況?誰的老公?許蘭若什麼時候結婚了?」
傅母恨聲道:「是妍妍的老公!」
傅妍大驚:「妍妍哪來的老公?」
傅母被傅洵逼質問得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語焉不詳。
她慌張說了一句:「你自己回來看吧,在電話里說不清楚。」
到了航站樓候機時,傅洵忍不住又給自己媽打電話,繼續剛才的話題,問起傅妍有老公是怎麼回事?
傅母聽他口口聲聲只關心傅妍,氣得情緒崩潰,尖叫道:「你爸死了!被妍妍害死了!你眼裏就只有這個小狐狸精嗎?」
傅洵感覺自己的腦勺一嗡,下意識重複道:「我爸死了?怎麼可能?!」
傅母哭道:「我騙你幹嘛?你爸的遺體被警察拉走了,嗚嗚嗚......」
傅洵追問父親的死因,傅母不敢說得太詳細,趕緊掛了電話。
傅洵再打過去,那頭已經關機。
他如墜冰窟,父親真的死了?
他不相信,一點都不相信!
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明明他上次回家還跟父親爭吵過。雖說父親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讓他很失望,但那畢竟是他的父親。
作為兒子,聽到父親去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一路上十幾個小時的航程,對於傅洵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心很冷,這個世界似乎都很冷。
他不由得回想起小時候,一家四口度過的美好時光,那些幸福就像是他不切實際的臆想,太遙遠了。
他盼望着有人能跟他說這是一個玩笑,或者這只是一個夢,而不是真實,但是所有的反常一點點打碎他的幻想。
他的心晃悠悠往下沉,根本落不到實處。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在溫哥華降落。天色已經全黑了,天空飄着細小的雪粒,地面撒着一層薄薄的雪花。
傅洵歸心似箭,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
回到家門口,他的腳步頓了頓。看着被小雪鋪滿房頂的房子,他突然有一點陌生的感覺,這裏還是他記憶里溫暖的家嗎?
家門口還拉着警戒線,有警員在附近巡邏加強戒備,路過的行人會探頭探腦往小樓里瞅。
傅洵亮出證件跟巡邏的警員說明情況才進了家,家裡冷冷清清,只有傅母在客廳沙發上等他。
看到兒子,傅母的眼淚一下子就滾出來了,她哆嗦着嘴唇說:「兒子,你終於回來了,你爸被那個死丫頭害慘了。」
傅洵昨夜加班,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今天又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此刻他腦袋脹痛,只能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問道:「媽,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仔細跟我講講。」
傅母便從傅妍給她打電話,讓她聽傅父和許蘭若苟且那一刻開始說,一直說到黃立顯殺了傅父。
傅洵再次得到母親確切的答覆,她說父親遇害了,真的死了。
就像被人猛擊了一記悶棍,傅洵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踉蹌幾步才站穩。
他拼命壓着心裏的驚駭,好不容易穩住情緒。
傅母沒有添油加醋,算是完整將這事說得清楚明白,但傅洵也不是好糊弄的,他質問道:「黃立顯是誰?他是什麼時候跟妍妍結婚的,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為什麼妍妍打電話讓你聽那些動靜,你又是為什麼要找黃立顯一起來家裏?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膽大妄為隨身攜槍?」
這些問話一句比一句尖銳,傅母被問得啞口無言,目光閃爍着不敢看自己的兒子。
傅洵看自己媽這反應,更覺得可疑。
雖說加國允許私人持有槍械,但是對槍支的管理非常嚴格,所有手槍都屬於限制類武器,只能用於打靶場,而且槍彈分離保管。這個黃立顯居然隨身攜帶手槍,可見他不是一般安分守己的良民。
傅洵怒聲吼道:「媽,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嗎?」
傅母被吼得一哆嗦,還是閉緊嘴巴不敢說。
傅洵從小就很寵傅妍,她怕傅洵接受不了打擊,更無法在兒子面前坦誠她跟丈夫為了富貴逼女兒嫁給渣男的現實。
在傅洵不依不饒的逼問下,傅母才挑揀一些關於傅妍跟黃立顯結婚的事說了。但她着重強調是傅妍自己願意的,不然她一個大活人,誰能綁着她的手腳逼她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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